固定在木壁上的灯笼发出橙色的光芒。
如果是在灯的正下方,还能看清文字,但稍微远一点,就已经很昏暗了。
“是不是很窄?哈哈。”
船长,或者说这次是老师的弗吕米真是个爱笑的男人。
“那也没办法。如果天花板是无法触及的高度,到时候可能会受重伤。”
当被问到感想这艘船怎么样时,夏尔回答了一句“好窄”。
作为孩子的夏尔还可以,但是成年的船员们在船舱里几乎很难站直。
不过,这么小的空间也有其功能性。被暴风雨袭击的时候,里面的船员需要能够抓住的地方。如果不能在那里站稳的话,身体很可能会撞到墙壁,以至于受重伤。
而且,在那种情况下无法正常行走,只能抓着墙壁移动。
首先,帆船本来就是经常受到侧风的影响而倾斜的。
基于这样的设想,船舱里没有多余的东西。如果像陆地一样配备架子的话,在紧急情况下就会变成危险品。
船里只设置了几个的柜子,每一个都上了锁。
而且,再看看墙壁,尖锐的地方极少。
“会有那么大的暴风雨吗?”
“偶尔会有,陆地上风稍微大一点,在海上却是灾难。不过,这一带这种情况很少。”
现在,夏尔和弗吕米吃完晚饭,回到分配给两人的单间里。
仅仅两个人就能住一个房间,在船上是件奢侈的事情。
要是夏尔不去的话,这里应该是弗吕米一个人的空间。
普通船员合住在小房间里,能拥有单间的只有客人和船长。
在船上,这里是上等的房间。
首先,夏尔现在坐在床上。
如果是孩子还好说,要是大人的话,这个尺寸已经到了无法完全伸展的程度。
这其实也是一种收纳,可以把私人物品塞进床底下。
只是,实际上不会在这里睡觉。
要说为什么,那是因为船体总是倾斜着,所以,稍微往上一点有个地方可以放吊床。
睡觉的时候,应该是吊着的吧。
现在吹着东南的风,向西南方向前进。
虽然是从侧面迎风的形式,但作为船来说这是最稳定的。
来到甲板上,一定能体会到被夜风吹拂过的快感吧。
但是,船总会倾斜。
“一开始可能睡不着,只能让你习惯了,还有用餐也是。”
弗吕米知道夏尔做菜的事。不过,夏尔也了解情况,也有自己的判断。
船上的食物虽然不怎么样,但也不是完全不能下嘴的东西。
腌制蔬菜、肉干、饼干、水。晒干的果实只有一口的大小,首先不能说是健康的。
但是,要在船上做饭吗?如果在这艘全是木材的船里,没有任何防火措施的情况下使用了火会怎么样……
至少,这不是为了吃好吃的东西而应该做的事情。
而且,到萨哈利亚只需要几天。
上岸后,尽情地吃新鲜的就可以了。
“我倒无所谓,船长一直在船上生活吧?”
“船长这个称呼就别在这里说了。”
“诶,可是……”
“你看,我现在不是船长了。”
话虽如此,但怎么称呼也不好办。在夏尔心中,弗吕米已经是船长了。不是别的什么人,而是船长。
“那么,我该怎么称呼才好呢?”
“丁就行了。”
“不,这个……”
考虑一下常识。对方是骑士,自己是奴隶,而且是大人和孩子。
“那么,弗吕米大人。”
“不用那么客气。”
“那么,弗吕米先生。”
“真有趣啊,夏尔,哈哈哈。”
不知怎么说,夏尔不知道弗吕米对这个词的态度。
和子爵家的其他人大不一样。总的来说,弗吕米更接近于夏尔打工的酒馆遇到的客人。
“不必用敬语哦,夏尔不是我的部下,我也不是船长。不,就算真是这样,也不用太在意。”
“是吗?不,我确实不是部下,但如果是部下的话,不采取相应的态度,不是很糟糕吗?”
“嗯,这还是陆地上的人想法吧。”
对于理解跟不上的夏尔,弗吕米简单地说明了一下。
先说结论,这个世界的船员不存在上下级关系。
当然,船长的命令是绝对的,他的判断往往关系到人命,所以绝对不能轻视。
不过,除此之外,在个人对个人的关系上,一般不需要谦卑和摆架子。
为什么呢?这取决于商船的习俗。
航海计划是一种赌博。假设香木很畅销,所以计划前往南方大陆的腹地。
这样一来,这次航行以几个月为单位。中途船有可能沉没,也有即使平安地把货物带回来也赚不到多少钱的情况。
这类工作就是这样开始的。
首先,居在陆地上的商人制定粗略的计划,出资或募集资金。必要金额齐备后,再选定实际掌管航海的船长。
船长选择计划中使用的船。如果有好的,就和船主交涉,让他们使用。这也有最初制定企划的商人已经决定了的情况。
然后是招募登船人员,如果是优秀的船员,就会向认识的有能力船员打招呼。
这是一个重要的过程,如果是有信用的人提出的建议,肯定会召集有能力的人。这样一来,航海的成功就得到了一半的保证。
相反,如果制定企划的商人、被选定的船长、使用的船等出现了问题,就很难找到优秀的人才。
对于聚集在一起的船员,根据他们的力量和作用,制定报酬等级。
当然,越是熟练的船员,越会被赋予越重要的作用,等级也随之提高。
该等级是指船平安完成任务,从目的地返回时,从获得的利益中分配多少比例。
所以,报酬是计件制,其多寡是共同责任。
一次航行,总而言之就是企划,企划结束后队伍就会解散。
因为合同结束了,上司和部下的关系也彻底解除了。
基本上,雇佣方会将船员视为独立的专业人士,被雇佣的一方也有这样的自尊心。
所以,船员只需要按照要求完成任务,认真服从上司的命令,除此之外就是个人的自由了。
“所以,说实话很难做。”
弗吕米捋着头发,叹着气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