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看惯了的房间,旁边摆着两张简陋的木制床,上面盖着草席。
母亲手里拿着的灯笼,放在了卧铺旁边的木箱上。
她站在原地偷看了夏尔一眼,然后静静地转过身,伸手去扎头发的绳子,把它摘下来,浓密的棕色头发散开。
母亲的白色连衣裙,在橙色的微弱光线中浮现出来。
刚听到衣服摩擦的声音,那件连衣裙就掉在了地板上。
她的背影露出来。说到她身上穿的东西,首先是脚下的凉鞋、缠在胸前的白布、还有内衣。
一听到撕拉的一声扯布声,胸前的遮蔽物就没有了。
在这种状态下,她回头看这边。
对于那种视线,夏尔已经没有恐惧了。
一直以来都是这样勾引各种各样的男人睡觉的吗?这个女人。
这家伙应该是自己在这个世界上的母亲。
但是,哪个世界上,有想看自己母亲的情事的人呢?
但是,夏尔有好几次看到她带着男人来。
说不定,这个身体的男人,也已经和她发生过关系。
夏尔唯一没能确认的,就是关着的门的另一边。而那个现在正在这里被弄清楚。
床嘎吱嘎吱地响着。母亲坐在那里,顺便躺了下来。
如果夏尔依然俯视着它站着,她就会站起来蹲下。
从她的视线中,可以看出她有挑逗男人的意思。
她没有迷茫,也没有困惑。在床上转过身来面对夏尔时,竖起了膝盖,就这样把双腿分开。
一只手支撑着身体,另一只手覆盖着裸露的乳房,嘴角甚至露出了笑容。
夏尔呆呆地望着那个样子,突然心里涌起了一股迸发出来的怒火。
在丈夫被杀后,就这样对着那个加害者张开了大腿。
不,夏尔知道理由。与其被杀,不如献出身体。理性地考虑的话,这是理所当然的判断。
但是,这就是正经的人类行为吗?
不是害怕,也不是悲伤,这个女人自信满满地脱掉了衣物。
刚才死了的丈夫什么的,无所谓。不仅如此,还把自己的儿子交给别人家。
这个女人不知道眼前的男人是夏尔。在这里他确认了自己的母亲是多么肮脏的女人。这样一来,前后都知道了。
夏尔就这样愤怒地跪在床上,把对方推倒了。
……兴奋的浪潮平息后,一瞬间乏力、饥饿感蜂拥而来。
从那之后享受了多少次?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个女人是个真正的妓女。
她无论是为了利益,还是为了安全,都可以随时随地享受遵循内心的行为。
不过,仔细想想,她一点也不爱自己的丈夫。夏尔的父亲对她来说只不过是村里强行婚配的粗鲁中年男子。
从这个意义上来说,刚才的情事,对她来说,一定是无比的解放感。
她现在枕着夏尔的胳膊缩了起来,但好像感觉到了和夏尔一样的事情。
她从床上起来,衣服也没穿,就出了房间。
因为没有出门的迹象,正等着干什么去了,手里托着一个托盘,上面放着两个杯子和黑面包。
面包!?
到今天为止的两个月里,夏尔一次也没吃过的美味佳肴。
居然还藏着这种东西,明明一口都没让儿子吃过,夏尔这段时间是靠吃了虫子才活下来的。
但是,比起涌起的愤怒,饥饿感更胜一筹。
夏尔默默地伸出手,吃了一半……先用杯子湿润嘴里。就这样,一点一点地咬下去。
虽然与饱腹感相差甚远,但吃了黑面包之后,那种叫饥饿的痛苦就渐渐消失了。剩下的,只有浓浓的睡意,夏尔就这样躺在床上。
但是,她没有让夏尔那样做,而是拉着夏尔的手,嘴里嘟囔着什么,催促夏尔跟着。
她依然全裸着,穿着凉鞋,这一次直接跑到屋外,下了坡。
她指向的是刚才还是丈夫的肉块,仿佛说是想让夏尔搬运这个。
当然,肯定不是为了埋葬。
夏尔第一次感觉到她是个极其可怕的女人,于是背着父亲的尸体,在她的引领下,走进了厨房。
刚才看到的地狱绘图正在眼前展开。
那是少年的惨杀尸体。
夏尔不由得转开视线,母亲走过来,轻轻地吻了夏尔。
她好像不想继续拆解少年,从哪里取出一块大麻布,小心地装着少年的遗体放到靠墙的一边。
这样做了之后,她拿着丈夫之前拿着的菜刀,又指着自己丈夫的遗体说什么了。大概是说了什么代替那个孩子吃掉吧之类的。
夏尔皱了皱眉,打算表示自己得休息一下,刚回过头。
那一瞬间,锋芒掠过了鼻尖。
不知不觉间,这个抢走了自己菜刀的女人,在正后方下了必杀的冷枪。
如果自己开始进行拆除工作的话,应该很难躲开吧。
夏尔一边向后退,一边感受着瞬间淋湿后背的冷汗。
“该死!”
她错过了第一击、绝佳的机会后,脸色中浮现出绝望和恐惧。
胜算已经不大了。尽管如此,事到如今也退不了。
她决定在夏尔站起来之前给其更大的伤害。
夏尔一边挪屁股一边想后退,但太近了,只好用左臂硬接了一刀。
与上次不同,这次菜刀的刀刃一直切到左臂里,强烈的疼痛感袭来。
“××××!”
趁机会,她再次抬起了手中的菜刀。
但是,夏尔就这样以那个姿势向后退去了。
后面是碗柜,因为背部受到了猛烈的撞击,所以有几个盘子从头顶上滚下来,摔碎了,两人就这样就拉开了距离。
看到想要站起来的夏尔,她为了灭口而飞奔过来。
但是,或许是太急了,在那里被血泊的泥泞绊倒了。
“死!”
在愤怒的驱使下,夏尔全力抡下了有些钝感的菜刀。
虽然她竖起了膝盖,但也就到此为止了。
从锋利刀刃的根部传来了钝的触感,沿着稍微卷着头发,其尖端陷入头盖骨的内侧。
时间好像停止了。她表情呆滞,一直保持着那个姿势,鼻孔里流下了红色的鲜血。
嘴里流出口水,光从眼睛里消失了,就这样横着倒下。
在刚才少年快要凝固的血上,发出水声痉挛着。
安全感,危机已经过去了,左臂的疼痛,也伴随着微弱的快感。
但是,夏尔听到了断断续续的噪音,心里一阵激动。
凝固的空气在周围。这种纠缠不清的恶心,到底是什么呢?
呼吸,是自己的呼吸声。
夏尔面对自己的吐息,眼前的血泊。空气一直淤塞着,把布又开始染成红色的少年,父亲面如土色地躺着。全裸着,头被打碎了的母亲。
被三具尸体包围着,夏尔只有一个人站在寂静中。
“呃啊啊啊啊!?”
仿佛脑袋中的某根线断掉了,夏尔发出了叫声。
“哈……啊……”
想从这个地方逃走,一刻也待不下去了。
但是,夏尔抬起脚每走一步,那里就会发出水渍声。
尸体流出的血液,夏尔鞋子踩在那个上面。
尽管如此,在下一瞬间,夏尔还是低着头,差点摔倒,向外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