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密的血丝遍布每一个人的眼球。
那片黑雾，不止隐藏着怪物，还影响着人们的心智。
以几人目前的精神状态。
哪怕罗盘还能使用，灰色物质还没侵蚀罗盘。
他们也需要去一处相对安全的无雾区。
休息一段时间。
就在这时，李凡察觉到了。
旋涡空间中，小伊的身体出现些许异动。
尽管因为旋涡，小伊还处在昏迷中。
但身体的变化，却是自主发生的。
原本被灰毛修复的断开部位，呈现的灰色正一点点消失。
其他部分的黑色向着灰色部分蔓延。
不多时，便浸染了灰色。
最终，小伊又变成了一条纯黑色的蛇。
与此同时，小伊漆黑的蛇头上。
隐约出现了一道印记。
印记也是黑色，但却比小伊身体其他部位的黑色，更加深邃。
哪怕二者都是黑色，但印记的存在。
依旧能让人一眼就注意到。
随之改变的，还有小伊身上的气质。
似乎是由于吞食黑肉，小伊的气质开始向着“黑色巨手”转变。
一种恐惧本身的味道从它身上散发出。
微弱的寒意从小伊体内向外扩散。
身处现世的李凡，通过旋涡，能清楚地感知到它的变化。
心中不免有些担心。
“不会被污染了吧？”
可下一刻，李凡就明白了自己的担心多余了。
虽然那些黑色能侵蚀用灰毛重构的蛇躯。
但却不如灰毛本身。
黑色印记出现的同时，李凡能感知到的旋涡空间范围内。
所有灰色绒毛开始异动！
它们汇聚在一起，疯狂地压缩。
成千上万的灰色绒毛拧在一起。
形成了一根发丝粗细的灰线。
而在李凡感知不到的范围外，无数的灰毛瞬间填补了空缺。
同时，那根灰线徐徐飘动。
不多时便来到了小伊的蛇躯旁。
李凡有些疑惑，试图阻止灰线靠近。
就在他的意识即将发出命令时，旋涡本身的意志出现了反应。
一段话传进李凡的脑海中。
“深渊印记需要控制，灰线有益无害……”
迟疑片刻，他还是选择了相信旋涡。
毕竟这可是陪伴了自己两世的东西！
下一刻，灰线贴上了小伊的蛇头。
贴着那枚黑色印记，缓缓地绕了一个圈。
突然间，李凡感觉头顶被人用针扎了一下。
随着针扎感的出现，灰线猛然收缩，紧紧地贴上印记的轮廓。
黑色印记被镀上了一层灰边！
与此同时，一种莫名的亲切感从心底产生。
这是他和小伊之间的联系！
莫名的亲切感，李凡十分熟悉。
最初拥有“蛇鳞”时，他也和小伊建立了这种亲切的联系。
直到之前，蛇鳞被旋涡损坏吞噬。
他和小伊之间的亲切感就消失了。
如同断开了联系一般。
这也让李凡心中，升起了一些说不清的隔阂。
而就在刚才，小伊头顶黑色印记镀上灰边时。
那股熟悉的亲切感又回来了。
甚至比曾经拥有蛇鳞时，联系的程度更加强烈！
回过神来，李凡的注意力转回现实世界。
“我没事，只是累了。”
看着围着自己的众人，李凡笑着安慰道。
随后，在几人震惊的目光中，他凭空变出了一大堆东西。
电磁炉、煮锅、碗筷。
还有一些末世前常见，他们却许久未见的食物。
“为庆祝劫后余生，我请大家吃火锅！”
李凡脸上露出微笑，想着既然已经暴露了“储物空间”。
那就再给他们一点小震惊吧！
反正在这船上，自己还是能力压众人的。
更何况，经过这么久的相处。
他也基本清楚大家的品性。
摆了摆手，招呼众人把这些东西搬进船舱。
有着小金罐提供能源，船上自然是有电的。
整整一天，也许是有着雕像的庇护。
他们并没有遇到什么事情。
在火锅的热气，以及众人的欢笑声中。
平静的一天就这么过去了。
…………
灰色雾海。
除李凡外，其余三人都已沉沉睡去。
他们的精力，都供奉给了无面者雕像。
在李凡的安排中，他和其余三人轮流顶班。
分别给无面者雕像提供精力。
可事实却是，他们三人的精力加起来。
才比得上李凡一个人的精力。
而想要雕像的状态恢复完整。
正好需要一个“李凡”的精力储量。
于是，他们就都睡着了。
就在这时，处在驾驶室里操作船只的李凡。
突然注意到，桌面上的黑色指针再次出现偏转。
偏转的角度极大，已经达到了一百八十度。
这也是罗盘精准度不高造成的问题之一。
哪怕一只跟着罗盘指针走。
也可能会因为蛇形航道，而错过无雾区。
但指针会迅速偏转指向后方，以提醒迷途者们刚刚错过了无雾区。
见到这一幕，李凡立即开启了金丝眼镜。
“无雾区！”
然而，随着金丝眼镜发挥作用。
出现在李凡视线中的一幕，却让他震惊万分。
“两个？！”
在李凡的眼中，两道红色的轮廓，近乎占据了全部的视线。
其中一个轮廓，是黑色罗盘上鱼刺指针指向的无雾区。
而另一个，却在无雾区完全相反的方向！
从轮廓的形状上，隐约能分辨出来。
那是座山！
看着视线中出现的两片轮廓。
李凡陷入了沉思。
突然，脑中灵光一闪，他拿起了黑色罗盘。
口中开始默念。
“最近的幸存者聚集地！”
原本指向长古山脉的金色指针陡然转向。
对准了那座山！
随着指针变化的，还有李凡的瞳孔。
当金色指针对准山体轮廓，他的瞳孔开始猛烈收缩。
“我们到了？！”
说到底，李凡他们真正的目的。
也不过是找到一个，有正常人居住的、不被迷雾侵扰的聚集地。
仅此而已！
至于这个聚集地是不是长古山脉。
其实并不重要。
平复住内心的波动，李凡走进休息室。
依次叫醒了熟睡的三人。
四人重新汇聚在驾驶室内，面面相觑间，李凡开口了。
“我们好像到了，幸存者聚集地！”
说着，李凡将黑色罗盘拿到了众人面前。
指着那根金色指针。
“就在那个方向，有片无雾区域，那里有座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