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城的三月份,早晚还有些寒凉,而且几天前刚下了一场春雨,空气中还留着几分湿凉。
今日是初五,本来是卫宴要给敦王讲书的日子,不过衙门那边出了点急事,卫宴不能来王府,便把二郎打发过来陪敦王。
敦王看到二郎也很高兴,因为卫宴一家赴京,两个人一个多月没见了。
去年冬天,敦王亲手酿了一坛荔枝酒,原本打算再埋上几年,如今因为高兴,便提前让人取了出来。
二郎喝了口敦王亲手酿的酒,直接竖起了大拇指,“好喝,我还从来没有喝过这么美味的酒。”
敦王笑道:“你才多大,有先生和师母盯着,你是第一次喝酒吧!”
二郎道:“才不是。不瞒你说,我常常让景言偷偷从市面上买酒。只是我也不敢多喝,一次只喝一两口。”
敦王道:“你胆子好大,也不怕被你爹知道。”
二郎道:“所以你千万别跟我爹说。”
敦王道:“当然不会。”他喝了半杯酒,目光便投向远处,“说起来,都是我不好,连累了你爹的前途。”
二郎本来正品尝美酒,听到敦王这句话,便看向对方,便见敦王一脸的沮丧与愧疚。
“早知道我会连累你爹,当初就不该让他给我讲书。”
敦王还在懊恼,二郎已开口道:“王爷这话说差了。我爹这个人,他本来就不在乎前途与官声,而且他和我娘都觉得锦城这个地方挺好,要是一辈子待在这里也不错。”
敦王抬头看向二郎,“那你是怎么想的呢?”
二郎笑道:“我也觉得锦城不错啊,风景又美,身边还有王爷你这个朋友。”
敦王心里划过一丝暖意,不由说了几句真心话道:“不瞒你说,听到你们回锦城的消息,我其实是很高兴的。这几年,我其实已经把你们一家当成了亲人一样。”
敦王说的不是假话,他虽然有生母和长兄,却很少从他们那里获得过温暖的亲情,反而从卫宴一家这里获得了关怀与温暖。
那天敦王与二郎说了很多知心话,当然两人也喝了不少酒,二郎从王府回到家的时候,都有些醉了。
沈秀听说二郎喝醉了,又是让人准备醒酒汤,又是揪着耳朵把他骂了一顿。
二郎乖觉,便把敦王搬了出来,说是敦王觉得自己苦闷,自己才陪他多喝了几杯。
“娘,那荔枝酒是敦王亲手酿的,味道好得不行。”二郎搬出敦王来,果然见他娘的气色有所缓和,便接着说道:“尽管我是第一次喝酒,但也觉得这酒比市面上卖的酒好多了。”
沈秀斜了儿子一眼,“你是第一次喝酒吗,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隔三差五就让景言买酒。要不是看在你只尝尝味道的份上,我早将那些酒搬走了。”
二郎是真的一点不像卫宴,小小年纪就喜欢喝酒。
好在他私藏的都是米酒和果酒,因此沈秀也就睁只眼闭只眼。
二郎只笑嘻嘻道:“什么都瞒不过娘。不过那荔枝酒真的挺好喝。”
沈秀还能不了解儿子的心思,直接道:“想说什么就说吧!”
二郎便道:“我是想着敦王的日子过得太节俭了,节俭到我都看不下去了。娘你手下有那么多商队,要是帮王府卖几坛酒,应该不是问题吧!”
沈秀看了儿子一眼,问道:“这是敦王的意思吗?”
二郎摇头道:“当然不是,这是我的主意。”
沈秀道:“你还是先问过他的意思吧!如果他放下架子做这生意,我也不是不能帮忙。”
反正在外人眼里,他们一家已经和敦王扯上关系了,那就好人做到底吧!
二郎听了,脸上就露出笑容,“我回头就跟敦王说,他应该会同意的。”
沈秀道:“平时你爹老在我面前夸敦王,如今你也是这样。敦王这个人,真的有那么好吗?”
尽管他们父子俩性格不同,爱好也不同,但对于敦王这个人,他们父子俩却是很一致,都对敦王很欣赏很喜欢。
二郎闻言道:“敦王这个人当然好了,又讲义气,学问又好,还会做很多东西。”说了一堆敦王的好处。
沈秀看着儿子,心思却转到了别处。
可惜敦王只是个藩王,又不得永昌帝喜爱。
若敦王将来能得势就好了,这样二郎有这样一层关系,也就不会不得志了。
只是这终究只是她的美好梦想,有永昌帝这个人在,他怎么可能让敦王得势。
沈秀很快就放下了这个念头,回归到了现实。
她打断了儿子的话,“敦王如果真的想做果酒生意,其实除了荔枝酒,还可以酿些橘酒和樱桃酒。总之你让他放手去做,只要他能把酒酿出来,我就有办法卖出去。”
果酒在锦城这边虽然常见,可是运到西北那边就是稀罕物了。
要知道西北那边可吃不到新鲜的水果,因此这些果酒在那边,肯定能卖个好价钱。
二郎后面果真在敦王面前提了这件事,敦王倒是没有端着架子,很快就接受了二郎的好意。
于是半年以后,敦王府酿出的一批酒就由刘海运送到了西北。
刘海作为成功的商人,并没有直接将这些果酒换成银两,而是换成了西北盛产的羊皮和药材。
这样羊皮和药材运到京城后,又翻了两倍价格。
其实若不是刘海着急回锦城,他还可以将羊皮和药材运到江南,那样卖出的银子更多。
但是他带回来的银子,已经够让敦王吃惊了。
二郎把一千两银子交给敦王时,后者还有些不敢置信。
要知道,他酿酒用的东西,所费不过几两银子,没想到转了一圈,就能挣一千两银子。
二郎笑道:“王爷你就把这银子收好吧!这根本不算什么,刘管事可是我娘手下最会挣钱的管事,别说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