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士奇对此事看不过去,可是太子如今最信任陶思谦,他也只能给卫宴写信,表达自己的不满。
那封信,卫宴也给沈秀看了。
沈秀忍不住道:“陶思谦这个人真是太会钻营了。太子年纪还小,很容易受他蒙蔽,可是如果没人揭穿陶思谦真面目的话,太子将来肯定会对他信任有加。”
接下来的话,沈秀没有说,太子对陶思谦信任有加,对于他们来说绝对不是一件好事。
卫宴道:“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皇上既然肯将陶思谦放在太子身边,那肯定是信得过他。我们这时候无论做什么都晚了。”
沈秀沉默了一会儿,如果卫宴在京城的话,此事还能从长计议,可他们远在杭州,对于京城的事情,完全是鞭长莫及。
不过陶思谦眼下虽然得太子信任,可是隆安帝还健在,太子登基怎么也有几年,所以倒不用担心陶思谦给他们使什么绊子。
只是陶思谦这么得太子信任,终究是个隐患。
沈秀有些后悔,早知道当初应该安插一个人在陶思谦身边,这样自己也能知道陶思谦的动向。
她刚有些后悔,第二天曲桓就给她带来了有关梦蝶的消息。梦蝶拿回自己的家产后,便想找个地方安生的过完下半辈子。
如今梦蝶已经在东岳购置了一个田庄,还托曲桓给沈秀捎信,请她有时间可以过去住几天。
梦蝶这么做,也是感谢沈秀帮她拿回了家产。另外沈秀是官夫人,梦蝶自然想跟她搞好关系,这样自己也能多个靠山。
沈秀本来不想去的,不过后面想到梦蝶曾在陶思谦身边待过一阵子,应该知道哪些人可以收买,所以就在某一天去了东岳。
她去东岳的时候,顺便还找顾老神医帮自己把了把脉。
顾老神医给她开的方子,沈秀照着医嘱已经服用了,只是她至今仍没有好消息。
顾老神医脾气一向不好,不过对女眷们还是要客气一些的。
他给沈秀把完脉道:“你的身体已经没什么大碍了,只是最近有些思虑过多。”
沈秀想了想,最近因为陶思谦的事,自己确实考虑的比较多,而自己久久没有消息,大概也是跟这个有关。
顾老神医道:“子嗣这种事是讲求缘分的,你越着急有时候越是得不到,还不如放平心态。”
沈秀想想也对,这事不能强求,该来的总会来。
她转换了心态,再去梦蝶新置办的田庄时,心情就轻松了许多。
此时已是深秋时节,梦蝶准备了一些秋梨和石榴招待沈秀。
沈秀吃着石榴,便问梦蝶:“你在陶思谦身边待那么久,可知道他那些心腹有谁是可以收买的?”
梦蝶想了想道:“陶大人身边的那些小厮和长随都是家生子,应该都很难收买。”说完还解释了一句,“陶大人这个人虽有一些缺点,可对
沈秀便皱眉不语。
梦蝶道:“夫人为什么要收买陶大人身边的人,您手里不是有了张欠条吗?”
沈秀道:“那张欠条约束不了陶思谦多久。我想在陶思谦身边放个眼线,这样他如果想对付我们,我们也能及时了解到他的动向。”
梦蝶道:“如果夫人是为这件事,那我有个办法。陶大人身边有个叫阿碧的通房,是在陶大人去杭州的途中收的房,听说是船家的女儿出身。”
“这个阿碧本来一直待在陶大人身边,不过自从我来了,陶大人怕我吃醋,便把阿碧安置到了另外的住所。”
“我们回京时,陶大人根本没有想起这个阿碧来,恐怕这个阿碧眼下还待在杭州。”
梦蝶给沈秀出主意道:“如果夫人能寻到这个阿碧,然后再给她一笔银子送她到京城,她肯定能为夫人分忧解难。”
沈秀听了,眼睛一亮:“你这个主意不错。只是你可知道这个阿碧在哪。”
梦蝶摇头道:“我也不知道。我只远远的见过她一面,然后她就被陶大人送走了。不过她住的地方应该距离陶大人原来的住所不远。”
沈秀道:“那我回去就把这个阿碧找出来。”
陶思谦把她丢在杭州不理,阿碧心里肯定多多少少有些怨念。这个时候如果对她许以厚利,沈秀相信,阿碧肯定会为自己所用的。
沈秀急于要找出这个阿碧,在梦蝶这里连饭也没吃就回了宅子。
她到家后,第一件事就是把沈大郎找来,让她尽快帮自己找到阿碧。
沈大郎道:“这个阿碧长什么样子,姓什么?”
沈秀道:“长什么样子,我不知道,不过应该不会难看。而她姓什么,我也不大清楚。你只需要把她找出来就行。”
沈大郎一头雾水,沈秀连这个阿碧的样子都不知道,也不清楚对方的底细,就让自己把人找出来,这是做什么。
不过他一向知道小姑做事有自己的道理,因此回去后就发动手下的人去找阿碧。
而沈秀要找的阿碧此时正病恹恹的躺在床上。
陶思谦自从有了梦蝶后,完全把她丢在了脑后,连离开杭州时,都没想起来要带她走。
而陶思谦在安置她时,只付了两个月的租钱,另外给了二十两银子的安家费。
阿碧满心以为能跟着陶思谦回京,因此花起钱来大手大脚,先是花十两银子买了个丫鬟春儿,后来天天大鱼大肉,没一个月就把钱花的差不多了。
哪知道这时候却传来消息,说是陶思谦已经离开了杭州。
这下子,阿碧傻了眼,有心想追着陶思谦去京城,可是手里的钱却花的差不多了。
她只能骂陶思谦是个负心汉,然后将自己的几件首饰卖了换钱。
本来陶思谦当初许诺她,到了杭州会给她置办一套金头面,可是陶思谦说话不算话,有了梦蝶就不怎么理她了。
如今阿碧要凑路费,还得自己想办法。
几件首饰总共也只卖了十两银子,这点银子根本到不了京城。
阿碧又是发愁,又是思乡,没几天就病倒了。
这一病倒更是雪上加霜,光是请大夫喝药就花费了五两银子,剩下的五两银子还得添置米粮和干柴。
丫鬟春儿省了又省,最后也只省下二两银子。
这二两银子只够主仆两个一个月的花销,而一个月以后还要付房租。
阿碧尽管知道自己得赶紧好起来,可是天天发愁银子,这病便好的很慢。
这天她想起当初陶思谦说得那些甜言蜜语,再对比当下的处境,不由暗恨自己当初有眼无珠,竟然会相信陶思谦这个负心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