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儿走时,还有些恋恋不舍,只是她也知道,如今自己是永定侯府的姑娘了,因此眼神虽流露出不舍,可还是跟着永定侯夫人走了。
永定侯夫人带着柳儿走后,没一会儿,永定侯府就派人送来了很多东西。
这些东西既包括绫罗绸缎,又包括一些金银首饰。
沈秀作为绣娘,见过的布料不算少了,可有些名贵的绸缎,别说见过,她连听也没听过。
而秦娘子和碧莲更不用说了,她们看见那些绸缎和金银珠宝的时候,眼都晃花了。
沈秀大方地让她们挑选些喜欢的绸缎和珠宝。
秦娘子拉住碧莲道:“我们不要。这些东西是给沈娘子你的。”
沈秀笑道:“既然这些东西是送给我的,那就是我的东西了。现在我把东西送人,侯府那边也不会说什么的。”
她知道秦娘子不好意思要,便做主挑了几样绸缎和珠宝,硬是塞给她们。
而柳儿跟着永定侯夫人回到府里,便见永定侯夫人身边的大丫鬟迎上来道:“夫人,世子和表姑娘知道大姑娘找回来了,特地从西山赶了回来。”
柳儿还弄不懂世子和表姑娘是谁,永定侯夫人已露出笑容对柳儿道:“这下好了,我本来想等你大哥和你表姐回来,再介绍他们给你认识的。不想他们知道了消息,现在就回来了。”
丫鬟口中的世子,就是柳儿的嫡亲大哥,也是永定侯府的世子。
永定侯夫人只生了一儿一女,儿子四岁就被立为了世子。而女儿三岁那年走丢后,为了慰藉侯夫人的思女之心,永定侯把一房远亲的女儿接了过来。
这个表姑娘只比柳儿大一岁,自小在侯府长大,很得侯夫人的喜爱。
柳儿听到自己上面还有个大哥,府里还有个表姑娘时,眼睛闪了闪,不过她什么也没说。
而丫鬟禀告完以后,世子和那位表姑娘就过来了。
世子比柳儿要大上五六岁,生得与侯夫人有五分相似,不过眉眼还是随了侯爷,生得英俊挺拔。
而表姑娘则比柳儿大一岁,五官不及柳儿好看,只能称得上清秀。
柳儿刚打量完两人,表姑娘已经热情地走了过来,“我们在西山住了两天,就听说妹妹被找了回来。世子听到这消息,什么也不顾了,连夜就带着我们赶了回来。”
世子没有说话,只是朝柳儿微微笑了笑,看得出,他对柳儿这个失踪多年的妹妹是很关心的,只是不善言辞。
表姑娘却很活泼,拉着柳儿告诉她,他们这次去西山,是受六皇子的邀请去那边踏青的。
六皇子在西山那边新修了个别院,里面的花木都是从江南那边特地移栽过来的。
柳儿听着西山别院,还有六皇子这些字眼,眼里只有好奇,却没有露出羡慕之意,只是静静地听着表姑娘说。
倒是世子开口道:“那西山别院其实也没什么好玩的。要是妹妹想出去玩,明天我带你去马场。我的赤兔马前年生了个小马,刚好可以送给妹妹骑。”
柳儿听到小马,眼睛一亮,但继而摇了摇头道:“明天就算了,明天沈娘子要来。”
“沈娘子是谁?”表姑娘问道。
柳儿道:“沈娘子是我的恩人,当初是她把我从慈幼局接出来的,后来知道我喜欢读书,还特地教我写字读书。”
“怪不得我看妹妹一身的书卷气,原来喜欢读书。既然能教妹妹,那沈娘子的学问应该很好吧!”表姑娘道。
柳儿道:“沈娘子的学问其实并不算太好。她教我的那些东西,也是卫举人教给她的。卫举人是沈娘子的夫君,他很有才华,在乡试的时候还考中了解元。”
永定侯夫人本来只是静静地听着他们三个孩子说话,直到听柳儿说起沈秀的夫君,才问了一句:“你说沈娘子的夫君是个举人?”
柳儿点点头:“卫举人很厉害的,县试、府试,还有乡试,都是第一名。就连巡抚的公子也跟着他读书。本来我也想让卫举人教我,不过沈娘子说我不用考科举,所以只让我和其他人跟着黄先生读书。”
永定侯夫人原本以为沈秀只是普通家庭出身,如今听到她的夫君是举人,才对沈秀多了些了解。
“为什么卫举人会教巡抚公子读书,是不是因为要挣取束脩?”永定侯夫人又问了一句。
柳儿道:“那倒不是。瑜哥是主动要求跟着卫举人读书的。而且沈娘子名下有家绣坊,根本用不着卫举人挣钱。”
说到绣坊,柳儿不免向众人显摆,沈秀让人做的那些蚕丝夹袄如何轻薄,绣坊的生意如何好。
表姑娘听了一会儿,便觉得没意思,然后看向世子,世子不知道在想什么,只是低着头沉思。
倒是侯夫人听得津津有味,不只是因为捧柳儿的场,而是她没想到沈秀还有这份本事。
等柳儿说完,侯夫人便问道:“依你说来,那用蚕丝做成的夹袄,真的卖的很好?”
“确实是如此。”柳儿道:“这次来京城的时候,我们还带了几身蚕丝做的夹袄。之前我换下的那件夹袄,里面缝的就是蚕丝。”
侯夫人便问丫鬟们道:“阿芙换下的夹袄在哪?”
丫鬟们都说那夹袄已经收了起来。
侯夫人便让丫鬟们把夹袄取来,还对柳儿道:“若是那夹袄真的有你说的那么好,那我倒是可以和沈娘子谈一笔生意。”
“什么生意?”柳儿问道。
侯夫人道:“你不知道,咱们侯府在这京城也有不少产业。其中就有家绣坊,只是这两年经营不善,绣坊不仅没挣什么钱,反而亏了不少。”
“明天沈娘子过来,我可要好好跟她取取经,问她怎么才能把绣坊经营好。还有那蚕丝夹袄,若是真的有你说的那么好,我就从沈娘子手里多买些回来,这样也能让绣坊的生意好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