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一十章治愈
楼夫人此刻距离楼董事长很近。
看到楼董事长突然醒过来,吓得下意识后退了一步。
她可没忘记,楼睿发病的时候,差点咬断了常洁的手指。
这个距离,楼董事长很容易咬到她。
但楼夫人很快注意到,楼董事长两只眼睛的眼白处,不再跟之前那样发红了,眼神也没有那么狰狞,相反眼底还带了一分刚睡醒时的迷茫。
这种迷茫让人显得人畜无害,跟“发狂”两个字毫不相关。
楼夫人愣了下,隔着一段距离,大着胆子伸出手在楼董事长眼前晃了晃。
“老公?”
楼董事长抬眸看向她,目光慢慢变得清明。
“我刚才睡着了吗?现在几点了?”
楼夫人瞪大眼睛,意识到这个点楼董事长原本应该还处于癫狂状态才对,现在突然能吐字这么清晰,明显是治好了才能这样。
她瞬间喜极而泣,快步上前抱住了楼董事长。
“老公!太好了,太好了……”
楼董事长虽然不知道自己昏迷的时候都发生了什么,但看楼夫人的反应就知道,他的治疗应该是成功了。
夫妻俩几乎抱头痛哭。
屈曼清听到里面的动静,伸手推开了门。
看到相拥而泣的夫妻俩,她惊讶了片刻后,惊喜地望向时渺问:“是治好了吗?”
夫妻俩这时候才慢慢平静下来,憋住了哭声一齐看向时渺。
时渺对上他们的视线,点了点头,说:“他体内的蛊虫已经全部被去除,不会再出现之前那样失控的情况了。”
楼董事长瞬间长出了一口气,连身上被割出数个口子的疼痛甚至都变得没有那么明显了。
楼夫人红着眼睛说:“时小姐,多亏了你,你的大恩大德,我们全家都会记着的!”
“支票呢?快去拿支票……”楼董事长连忙说:“我们无以为报,只能先给您一些诊金。以后若是您有用得上我们楼家的,就算是上刀山,我们也跟着上!”
“不着急。”
时渺拦住要去拿支票的楼夫人说:“我话还没有说完。”
楼夫人瞬间心里一紧。
“是还有哪里没治好的吗?”
时渺开口道:“我跟你说过的,离魂虫身上是有毒的,现在离魂虫虽然已除,但他体内还残留着离魂虫的毒。”
“这该怎么办?”
“不用太着急,我会开一副方子,你每日早晚两贴煎好让他喝下,喝上一周,余毒自然会排完。只不过在这期间,你们最好是找个医院去住,因为他身上割出了太多口子,容易伤口发炎导致发烧。”
楼夫人连连点头:“好,好,我明白了,等天一亮,我就带他去医院住院。”
“嗯。那我现在去给他写方子。切记,一定要喝足一周,毒素才能排干净。”
“您放心,一顿都不会落下的。”
楼夫人正说着,楼董事长忽得开口说:“既然要住院,这次就别安排单人病房了,你去要一个双人病房,我跟阿睿住同一间,免得到时候你还要两头跑。”
“阿、阿睿……”
楼夫人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时渺作为外人,开口道:“你们聊,我去外面写方子。曼清姐,你帮我去找一下纸笔。”
“好。”
屈曼清也不想看到楼董事长得知自己要白发人送黑发人的崩溃样子,快速跟着时渺走出了房间。
两人刚走出去没多久,就听到里面传出来一阵压抑的哭声。
屈曼清叹了一口气说:“如果她们愿意一开始就相信你,大哥也不会这么年轻就走了。这会儿,他估计都能上来看看爸了。”
时渺一耸肩,道:“时也,命也。这是他的命。冥冥之中就注定他有这么一个躲不过的劫难。不过这也印证了一件事。”
“什么?”
“结婚要找对的人结婚,否则葬送的可能不只是一生的幸福,还有自己的命。”
这话适用于楼睿,也适用于她。
屈曼清总觉得时渺这话若有所指,但她没多想,顺着时渺的话说:“我大嫂现在还在气头上,所以只顾得上恨你和我。等她冷静下来,想通一切后,恐怕会比现在更崩溃。”
时渺并不在乎常洁会有多崩溃,说到底,人各有命,这也是常洁自己造成的,怪不了任何人。
她低头在纸上认真写下药方交给屈曼清,并且低声叮嘱:“记得跟你公公和婆婆说一声,楼睿的尸体不能停放太久,必须要尽快火化。否则等身子彻底坚硬,他体内的离魂虫就该出来了。到时候这离魂虫会出现在哪里,谁也说不准。”
屈曼清后背一阵发凉,立刻点头说:“我马上就告诉婆婆。”
时渺拍拍屈曼清的肩,安抚道:“不用这么紧张,十六个小时之内它都不会爬出来,不过超过十六小时可真就不一定了。”
屈曼清用力点头:“我记住了。”
恰在这时,楼夫人红着眼睛走出来了。
她明显刚哭过一场,但过度的伤心让她看起来竟在短短十来分钟内变得仿佛苍老了好几岁。
“妈,你要保重身体啊。”屈曼清忍不住说。
楼夫人努力扯了下唇,对时渺说道:“时小姐,我老公说有话想跟你单独谈谈。”
“嗯。”时渺应声道:“恰好我也有话要单独跟楼董事长说。”
她迈步走进房间,房间内一股血腥味夹杂着消毒水混合的味道,让人闻了非常不舒服。
时渺顺口说道:“这个房间暂时就先不要住人了,一会儿您记得换个房间睡。”
“多谢你,时小姐……”
楼董事长挣扎着要坐起来跟她道谢。
时渺连忙把他按了回去。
“您不用客气,躺着跟我说话就行了。”
楼董事长点点头说:“楼睿的事情,我都已经知道了。没想到我们得了同样的病,活下来的居然是我这个已经半身入土的老头……”
“您节哀。”
除了这句节哀,时渺也说不出更多的话了。
楼睿对她来说,只是一个第一次见的陌生人而已。
好在楼董事长比楼夫人要坚强一些,他没有再提自己有多伤心,而是正色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