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零八章奇怪病人
中年人长相平平,放在人群里是那种最容易被忽略的长相。
可他举手投足间的气势却让时渺一眼就注意到了他。
时渺目光落在他的脸上,只觉得这人很面生,但却有种说不出来的熟悉感,就好像她认识他一般。
可任由时渺努力搜寻着脑海中的记忆,却是无论如何想不起来自己曾经见过他。
这可真是怪了……
熟悉感到底是哪里来的?
时渺正疑惑着,对方也朝她看了过来。
视线相对的那一茬,那种熟悉感愈发强烈。
可她非常笃定,她的记忆没有因为重生而出现问题,眼前这个中年人她肯定是没见过的。
时渺也不自顾自纠结了,几步朝中年男人走过去,脸上挂着客气的笑容。
“先生,请问是要看诊吗?我是这里的负责人,听手底下的人说您上午就在这儿了,不知道需不需要我帮您什么忙?”
中年男人认真地上下打量了她一眼,那眼神虽然直晃晃的,却不会让人觉得不舒服。
“我是来找你看病的。”
听到这话,时渺放了一半的心。
看来的确是上午没见到她,所以才等到了下午。
时渺点点头说:“好的,不知道您怎么称呼?”
“我姓木,单名一个子。”
“木子先生,您的名字很独特啊……您既然是找我的,肯定知道我是谁,我就不多做自我介绍了。请跟我上楼,我的诊室设在二楼,我们在诊室里慢慢说您的情况。”
“不用了。”叫木子的男人摆手说:“听说你的医术很高超,直接在这里给我把一下脉,开一副药就给我就行。”
时渺眼底掠过一抹诧异。
但她也没拒绝对方的要求。
医馆其实也跟开门做生意没什么区别,客人这样的要求她自然遵从。
“那请坐,我给您把脉。”
木子这倒是很配合,坐下后伸出了自己的左手。
不同于容貌的是,这位木子先生的手看起来很苍老,像是六七十岁的人。
不过也可能是常年劳作,所以手起来格外沧桑。
时渺没多想什么,牵过对方的手仔细把起脉来。
她一边把脉一边问症。
“是感觉到了有什么不舒服,所以才来看病的吗?”
然而对方说话却很不客气。
“你不是神医吗?把完脉自己就知道了吧?”
时渺脸上的笑意一滞。
该不是来踢馆的吧?
她很快又恢复从容镇定。
“那我先把脉,您再给我补充,我好更对症下药地给您开方。”
对方没说话,时渺便也不再多嘴,屏息认真地给对方把起脉来。
对方脉象非常乱,横冲直撞的,像是体内有一股无名大火没有抒发出来,却又像是中了毒,导致脉象紊乱,一时细滑,一时又躁动非常。
时渺的表情慢慢变得严肃凝重起来。
这脉象……她没见过。
时渺再次更加认真地把脉,察觉出对方寒热入腹,像是五脏六腑都有病症,而且这脉象,不像是中年人有的蓬勃朝气,更像是一个垂垂老矣的老人。
这可真是奇怪了。
时渺不禁停下把脉的动作,认真地看向对方问:“木子先生,我把完脉了,请问你最近都有哪些症状?有去别的地方检查过身体吗?”
“怎么?”对方眼底浮现明显的不满,“你不是神医吗?把脉把不出来?还需要我这个病人自己给自己看病?”
“我不是这个意思……”时渺很有耐心地解释说:“您的脉象很奇怪,我一时间不敢随便下定论。而且中医讲究望闻问切,问症也是我们看病的重要方式之一。”
对方收回手,拿起茶杯灌了两口水说:“厉害的中医根本不需要对方开口,就知道对方的病情。更厉害一点的,只需要看一眼对方的脸色就能开出对症的药方。我听着附近的人传你的医术很好,甚至能起死回生,不过现在看来……你也不过如此。”
时渺不急也不恼,反而一脸谦卑地说:“我的医术称不上高明,是邻居们抬爱我了。但既然您来了,那就是相信我们百药堂,我一定努力不让您失望。”
木子轻飘飘地斜她一眼,道:“说那么多,你倒是说说看,我到底有什么症状。”
“那我就大胆先说一说我的想法了。”
“说吧!”
时渺一指男人手里的茶杯道:“我认为,您这是得了渴疾。”
“噢?”男人眼底浮现一抹兴味:“什么是渴疾?”
“渴疾就是,您每天都需要喝大量的水,但不管您喝多少水,您还是觉得口渴难当,喉头发干,像是嗓子眼冒火了一样。”
男人伸手摸了摸并不存在的胡须,说:“算你猜对我的症状了。你说说看,我这渴疾是什么导致的。”
时渺不骄不躁地继续说道:“您这病,在中医看来是肾水枯竭,不能上润,是以心火上炎,不能既济,煎熬而生渴……”
“那要怎么治疗?”
“服用加减八味丸。这药可以肾水、平补、降心气,正好对您的症。服用之后,我保证不到三天您就可以治愈。”
男人沉默片刻,开口道:“那我就吃着试试看。”
时渺一弯唇,微笑着指了个方向说:“药房在那边,您跟我一起过去吧。”
“好。”
男人点点头,跟着时渺朝她所指的方向走去。
然而路过一个没人的通道时,男人突然以及飞拳朝她后脑勺袭来。
时渺感觉到身后的动静,动作飞速地躬身避开那一记拳头,然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把抓住了对方右手的手腕。
“你……”
话才刚吐出一个字,男人却不甘就这么被挟制住,左手从宽大的袖子里捏出一枚银针,快速朝时渺的脖颈刺去。
但时渺早有预料,再一次避开了男人的攻击。
可她刚一避开,男人的拳头又朝她面前怼了过去。
时渺一招招避开,却没有再发起攻击,而是不停地在防守,以至于脚步不住地往后退,很快被逼到了走廊尽头。
但这么几回合下来,男人也看出来时渺只防守,不进攻,似乎有意让着他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