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六十八章掉一层皮
这可不行！
时渺强迫自己从专属于女生的小情绪中走出来，等厉枭吃完就开始说起正事。
“从我跟那位法医先生的交谈，不难看出，厉霆最后还是能全身而退。疑罪从无，这是华国一直以来秉持的处理案件的原则。”
“毒药检查不出来？”
时渺点点头：“对方的毒非常高明，这种毒像是人身体内的寄生虫一样，人这个宿主一死，它们也会随之消失。就算等尸体的解剖开启，他们也绝对查不到任何东西。”
单凭章宇鑫死前说的那几句话，根本不足以给厉霆定罪。
不出意外的话，不到三天，厉霆就会被放出来了。
但她真的不甘心！
不管是少年宫那次，还是章盈盈那次，亦或是这一次葬礼……
每一次，厉霆都是对她下了死手。
可她发现，自己能做的，也只有那么多，这让她深深感到了无力。
厉枭沉默了好一会儿，忽得弯唇一笑，说：“厉霆这个人，什么都不在乎，只在乎自己的利益。虽然最后他还是会被放出来，可他已经失去了一样他很重要的东西。”
“什么？”
“人心。”
时渺眼皮一抬，说：“我也想过这点，你爸和厉奶奶经过这次的事情，肯定会重新开始认识他这个人。但我还是觉得，仅仅是这样的话……还很不够。”
厉枭给她倒了一杯热茶，不急不缓地说：“你要是这么想，那你就小看了老头的猜疑心。”
“怎么说？”
“老头这个人，就像是古代的帝王。他现在年纪大了，身体渐渐差了，但他还不想放权给我或者厉霆中的任何一个。”
“他不是安排你进了厉氏集团总部了吗？”
厉枭摇摇头说：“这没什么用。你别看我这段时间这么忙，但真正放在我手上处理的大项目其实不多，都是一些……鸡零狗碎的东西。大项目全都攥在他自己手里。不然为什么出差这种事情，他不派我去，而是他自己去？出差可是最折腾身体的，光是坐车，就能让他这个晕车的人坐散架。”
时渺惊讶了好一会儿，问：“所以你的意思是？”
“他这样的人，突然发现自己另一个看起来出来都是与世无争的儿子，居然在对付另一个儿子，你觉得他想不到厉霆的终极目标不是我，而是老头最在意的厉氏集团吗？”
“可是，他到底也是你爸的亲儿子。”
厉枭示意她喝点热水驱驱寒，然后才继续说：“等着吧，我们什么都不用做。现在不管做什么，都会暴露在老头眼皮子底下。只要我们按兵不动，老头自然会出手。”
“这么说来，厉霆这一次自认为自己万无一失，却还是让他自己掉了一层皮？”
“没错。而且你别忘了，还有肖依伊毒医的事。我虽然因为收了珍宝阁的账本，所以跟厉霆保持了默契，什么都没说。但这件事瞒不过他。特立队可不是塞得进钱的地方。”
时渺放了心，开始期待厉董事长出差回来。
两人喝喝聊聊，听月又进来坐了一会儿，一直到天色开始变暗，厉枭才提出回厉家庄园去。
时渺迟疑着问：“今晚也要住回去吗？”
“嗯。”厉枭点点头：“这阵子恐怕都得住在庄园了。”
时渺只纠结了一会儿就接受了。
比起晚上跟厉枭同床共枕的紧张和局促，对付厉霆才是正经事。
跟厉霆的事比起来，其他都不算什么，住在庄园，他们才能随时感知到厉董事长对这件事的态度。
厉枭见时渺没有表现出明显的抗拒，万年不变的冰山脸明显显得柔和了很多。
等两人回到庄园，厉老太太立刻就迎了上来，明显也是一直在客厅等她。
时渺有点愧疚，她应该早点回来的，但厉枭故意拖着时间，美名而曰，老太太这边越着急，才能越感觉她有多无辜。
她不想欺骗老太太，所以也没瞒着她，坦言说自己没事，并且已经吃过晚饭了。
然而老太太竟然不信她说的真话，拧眉说：“发生了这么大事，怎么会没事？你一定吓坏了……”
时渺很无奈。
“奶奶，我真的没……”
厉枭直接拉过她对老太太说：“奶奶，她的确吓到了，我先带她上楼休息，等会儿再陪您下来吃晚饭。您不用等我，先吃吧。”
老太太连连点头：“你快带她上去休息休息吧，我让厨房做一壶我以前常喝的安神茶上来，让她好好睡一觉。”
厉枭点头，根本不给时渺留说话的时间，直接半拽着她回房间了。
回房间后，时渺忍不住说：“我真的没事，你为什么骗她？”
厉枭却是突然正色起来。
“渺渺，我知道你心里是真心有老太太的。但是你仔细想想，我奶奶之前生的怪病，真的跟那对母子没有半点关系吗？”
“……”时渺一噎。
这点她真的没想过，也无从查证。
因为前世自己跟厉家接触得晚，等接触到厉家的时候，老太太已经自杀身亡了。
厉枭深吸了一口气，神色更加严肃地说：“以前我也没想过这些，但最近发生的事都在提醒我，以前发生的每一件事情可能都不是巧合。老头最听的还是老太太的话，老太太去了，家里主事的女人可就只有章兰馨一个了。章兰馨主事，受益方只有厉霆……”
时渺听得后背直冒冷汗。
她想起了自己的奶奶，奶奶前世就是这么被林月害死的。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她垂下眸说：“骗厉奶奶这么一时，却能让我们能保护她更久。你放心吧，我不会再在意这些眼前的小事了。”
厉枭放了心，叮嘱她泡个热水澡就休息后，转身下了楼。
楼下，老太太虽然已经坐在餐桌边了，但看得出来，碗里的米饭她一粒也没动。
厉枭坐下就训斥佣人。
“没看老太太不喜欢这桌菜？让厨房全部重新做！”
“别……”老太太摆手道：“跟厨房没关系，是我没什么胃口。”
她说着，让所有佣人都退了下去，开口对厉枭说：“我让章兰馨回章家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