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密密麻麻的恶灵开始消退，而这时，一行人都已经筋疲力尽。
天琅坐在街道旁边喘息：“你就不能使出全力？”
虽然厌恶小白脸，可天朗知道盛暖的修为……这个小白脸就没用全力。
盛暖瞥了他一眼：“破军星使觉得，你能在镇上居民被杀光之前杀完那些恶灵吗？”
这个冥狱里的恶灵太多太多了，镇上的银器都已经耗尽，即便他们能强撑着，却也没有足够多的时间。
天琅一噎，然后没好气：“不然呢，你有什么好办法吗？”
鬼知道这一切的始作俑者是谁，他刚来的时候就已经去问过了，什么线索都没有。
这时，过了凌晨四点多……在他们看不到的地平线处，第一缕阳光撕破黑暗。
一瞬间，街上的恶灵消失的一干二净。
盛暖收起钢鞭：“走吧，去问问。”
天琅皱眉：“去哪里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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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镇上的法务司。”
盛暖一边往前走一边说：“最开始这里还没有成为冥狱的时候，死的那些人……或许能找到线索。”
天琅眉头紧皱，想说什么，可知道自己不擅长动脑子，再一看四周民房多数已经碎裂的银器，终是忍住了没有开口。
盛暖走在最前边，在敲开第三家居民房门后，问到了法务司长的家。
到了那栋大宅门口，看到大门上已经出现裂纹漆黑一片的银器，盛暖上前敲门。
过了好久才有脚步声靠近，里面的人通过门上的透气窗看到他们一行人身上猎魔司的黑衣，这才打开门。
是个六十来岁有着满脸络腮胡的男人。
“赫拉镇法务司长莫扎，对吧？”盛暖淡声开口。
莫扎嗯了声，让开门口让他们进去：“请进。”
客厅里一片凌乱明显好久都没有收拾过，几乎没地方落脚，，窗帘都遮挡着，黑乎乎的一片。
“不知道诸位猎魔人什么时候能解决这里的问题？”老司长语调低沉：“昨晚过去，不知道又死了多少人了……”
盛暖看着他：“那就要看您能为我们提供多少有用的信息。”
莫扎抬眼，盛暖看着他，一字一顿：“我要知道最开始被杀的那些人的信息……以及，他们在被杀前，都做了什么。”
莫扎的神情瞬间变得难看至极，似乎有所顾虑，可下一瞬，旁边房门打开，一个憔悴不已的女人冲出来哭叫着：“你还要瞒到什么时候？”
女人满脸伤心欲绝：“那些人渣败类死有余辜，可我们儿子是冤枉的，是你害死了他，是你！”
盛暖淡淡挑眉，向后靠坐在沙发上。
莫扎咬牙将女人拽进房间关上房门，深呼吸数次，像是终于做出决定，随后走到盛暖几人面前。
“这次的事，应该城北的教堂有关……教堂的修女里面，应该有女巫！”
盛暖哦了声：“女巫？”
她似笑非笑：“自从二十年前女巫一脉被清理后，剩下的女巫无不是躲躲藏藏，如果是这样，那么，又是什么人，做了什么事……得罪了原本藏在教堂的女巫呢？”
莫扎闭眼轻吸了口气，终于说出原委。
“因为那些人，闯进了教堂……”
紧接着，盛暖就从莫扎口中听到了和客服提供的一模一样的信息。
一个多月前，赫拉成几个权贵子弟酒后轮番侮辱了一名寄居在教堂的孤女。
那孤女被凌虐的几乎不成人形，然后，教堂里的修女带着孤女找到莫扎，要求问责罪犯。
可是，那几个权贵子弟，要么是维持赫拉镇主要经济的矿场场主儿子，要么是镇长之子，那些赫拉镇的幕后大人物不可能允许自己儿子因为一个区区孤女而获罪。
莫扎这个法务司长一个人也顶不住那么多的压力，最终，以那个孤女得了疾病精神混乱为由，将修女们和孤女赶了回去，只是象征性的给了些钱做安抚。
后来，那个孤女就真的疯了。
那孤女是修女们看着长大的，遭受了那样的屈辱和凌虐，又被权势欺压，于是，教堂里的修女们决定要前往摩罗城寻找城主，控诉那些畜生的罪行。
消息传进那些二世祖耳中，当天晚上，那些二世祖便纠集了一大群混混，喝的醉醺醺的，闯进了教堂。
教堂里基本都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修女，那些男人酒气上头，非但打砸一通，还侮辱了教堂里的修女……等到一切结束酒醒，他们知道自己闯了祸。
为了掩盖自己的恶性，那些人封了窗锁了门，然后，放火烧了教堂。
大火烧了一夜一天，第二天下午，救援的人进去的时候，教堂里只剩黑漆漆的灰烬，还有让人惊悚的味道……那些灰烬下，随处可见无法分辨的焦尸。
莫扎痛苦的搓了把自己的脸，眼睛里满是红血丝：“一个星期后，镇长的儿子死在自己卧室，现场门窗紧闭，没有任何暴力入侵的痕迹，可是，死者被剥了皮……惨不忍睹。”
“是挺惨。”
盛暖啧了声：“不过也是活该。”
莫扎抱着头颤抖着：“他们是罪有应得，可是，可是镇上别的人是无辜的，别的人是无辜的啊……我儿子也是无辜的，他没有做那些事，也被害死了。”
苍老的法务司长呜咽颤抖着：“那教堂里一定藏着女巫，是女巫做的，她们害死了所有人……害死了我儿子，他是无辜的，无辜的！”
盛暖站起来：“你儿子无辜不无辜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你不无辜。”
身为执法者，不为受害者伸张正义，却与加害者为虎作伥……教堂那些修女的死和他不无关系。
看着面如土色的莫扎，她一字一顿：“赫拉镇死的所有人，都能算一份在你头上，等这件事解决，会有人跟你清算。”
说完，她对其余几个猎魔人道：“走吧，应该在教堂。”
阿洛伽与罗格东林三人立刻跟上，天琅冷冷看了眼瘫坐在那里的莫扎一眼，转身追了出去。
可跟在盛暖身后往教堂走去，他却恍然才意识到：怎么成了这个小白脸做主导了，明明是他来的更早！
天琅心里不忿，但看看身边几名连日与他一起灭杀恶灵已经筋疲力尽的下属，他终是说不出话来，只能板着脸跟在小白脸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