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公主气的眼睛都红了,带着宫人直奔明光殿找楚皇告状去了……
楚皇其实心里跟明镜一样,他当然知道如妃想做什么,只是他不在乎。
虽然如妃那个女人蠢了点,但会伺候人,不惹事的话蠢一点也没关系,反正燕江玹会不会受辱根本不在他的考虑范围内。
也是因此,当九公主哭着来告状的时候,楚皇并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而是敷衍的哄了哄女儿。
相对于妃子来说,他对女儿当然更有耐心一点。
尤其是单纯还对他满心敬爱的女儿,楚皇从不吝啬宠爱。
可没想到的是,还没把九公主哄走,如妃那边就来了,哭天抢地说自己受了委屈,说临安郡主盛暖大闹昭和殿,还打了五皇子一耳光。
九公主都要傻眼了,甚至顾不上尊卑直接跳脚:“我明明看到盛暖被你的人扔出昭和宫!”
如妃愣了一瞬也急了:“一派胡言!”
于是没过多久盛暖就被喊来了。
听到如妃说她大闹昭和宫,盛暖满脸错愕茫然:“我?娘娘明鉴……您的人嫌臣女蠢笨多次训斥,臣女惦念娘娘是为了教导礼仪,连尚且不敢记恨,又怎敢大闹和宫,娘娘何出此言啊?”
她噗通跪到楚皇面前,满眼悲愤茫然:“求陛下明鉴,臣女着实不明白为何娘娘要如此陷害。”
如妃:“你……”
她完全没想到盛暖居然咬死不认账,刚刚在她那里打了个一团糟,现在居然不认账。
如妃咬牙:“陛下,臣妾宫中一应宫人连同安家小姐都可以作证。”
盛暖哦了声:“他们是娘娘的奴才和侄女,娘娘尽管叫来替您作证好了。”
如妃:“……”
不等如妃再开口,盛暖抬头:“陛下,臣女学习礼仪确实蠢笨,也任娘娘教化了,怕是娘娘嫌我上不得台面,配不上皇子……请陛下收回成命,臣女恐配不上皇家!”
所有人都知道盛暖不想嫁给二皇子,听到她寻个由头就想退婚,楚皇眉心跳了跳,随即有些头疼:“行了行了,都回去吧,朕头疼。”
说完,楚皇又假意训斥了如妃,然后把教导礼仪的事给了太后,还赏赐了盛暖一些东西。
九公主觉得自己二皇兄受了委屈,尤不肯罢休,可看到楚皇揉着眉心似乎真的不高兴,这才惺惺作罢。
一行人走出明光殿,如妃气的咬牙,被宫女搀扶着,指着盛暖:“好,很好,临安郡主,本宫今日记下了。”
如妃之所以受宠就是因为她没什么城府,只是一味的刁蛮却单蠢,楚皇就喜欢这样的。
平日里因为受宠她很少吃亏,却没想到今天居然翻了船。
盛暖满眼无辜:“多谢娘娘夸赞,恭送娘娘。”
等到晚上,她带了些吃食窜到幽月殿,见到燕江玹,便是抬了抬下巴:“如何,本郡主说不让你受委屈,说到做到。”
燕江玹放下手里书卷,抬头就看到一个虾饺被喂到嘴边,他眼睫微颤,小心翼翼张开嘴接过。
盛暖完全就是一副投喂好集美的架势,继续絮叨:“不过,过两日就是左相寿辰……我们得罪了他们,那些人明着做不了什么,说不定会使阴招,还是小心一点好。”
燕江玹看着她若有所思一本正经的样子,不由得就想到白天她左右开弓甩了五皇子和安小姐两巴掌的模样,唇角不自觉翘起。
盛暖虽然看着大咧咧,其实心中有数。
今日如妃存了拿捏羞辱他们的心思,刻意只留了自己的人,可正是因此,多疑的楚皇根本就不会信她所说的。
盛暖明显就是笃定了这一点才敢那么嚣张。
正絮叨,想起什么,盛暖连忙从腰侧荷包里拿出一个小瓶子:“对了,太后赏了我两瓶雪花霜,抹在脸上又香又滑,我寻思着你应该也喜欢,就给你拿了一瓶。”
燕江玹神情微僵:“雪花霜?”
盛暖冲他眨眨眼,打开瓶盖沾了点拿起燕江玹的手给他涂到手背上,就像自己以前和好闺蜜试色口红一样,美滋滋道:“你看,很好的,对皮肤好。”
燕江玹的手修长白皙骨节分明,盛暖在他手背捏了捏:“你摸摸。”
少女的手白皙温热,燕江玹一片僵硬:“我从不用这些……”
“嗨,行了,在我面前不用不好意思。”
盛暖拍了拍他:“给你放这儿了,我先回去啦。”
她老早听说过这种小美零都很精致的……说不用不过是不好意思而已。
幽月殿内恢复了一片寂静,燕江玹眉头微蹙,盯着桌上精美的小瓶子,然后又看看自己的手……刚刚被握住手那种温热的触感仿佛还残留未消……
婚期一日日接近,盛暖这个准新娘也变得忙起来。
她的喜服太后让宫里绣娘制作,量了尺寸后又去选大婚的头面,护国公府那边就清闲多了。
就在盛暖大闹昭和宫的三日后,左相安文渊七十大寿到了,广发请帖。
盛家和燕江玹那边都收到了……盛家收到是正常的,可燕江玹那边却是安家别有用心。
原剧情中,燕江玹是没有收到邀请的,可这次,安家却给他下了请帖。
客服第一时间就调出数据:“安相嫡孙安元烈弄了几只獒犬,让人偷了燕江玹的衣服去训獒犬,准备设计让獒犬袭击燕江玹。”
盛暖简直要气笑了。
当初如妃一直被贤贵妃压制,安家也颇受燕江玹外祖苏家掣肘,安元烈曾经在燕江玹手下吃了大亏,一直记恨无果,如今,好不容易燕江玹跌落尘埃,他也找到了机会报仇。
更不要说他还从妹妹那里得知,盛暖和燕江玹大闹昭和殿欺辱他们姑母。
也是因此,安元烈才设下毒计。
然而,如妃是个蠢货,安相却不笨,孙子在做什么小动作他不可能不知道,但他还是视若无睹……因为他知道,皇位上那位究竟想要的是什么。
而且,如今燕江玹不过是个废了的破落户,即便是伤了甚至死了,又会有谁在乎呢?
很快,就到了寿宴那天,寿宴当天,盛暖跟随家人一起前往安家。
左相本就位高权重,如妃又正得盛宠,因此,左相家门外的大街都被前来祝寿的马车挤满了。
盛暖随着家人进了相府中,盛亭渊被一众同僚拉去寒暄,盛惊霜也被年轻人喊走了,她和周溪若陪着孙兰衣到了女眷那里。
宴席还没开始,一众女眷都聚在花园里吃瓜果聊天,盛暖搀着孙兰过去,有人下意识看过来,然后就一个个露出怔忪模样。
那是……护国公那位临安郡主?
众人印象中的临安郡主从来都是华丽到过分,言行却粗鄙,整个人都像一只插了毛装凤凰的山鸡,五颜六色叽里呱啦的聒噪且俗气。
可现在,他们看到的却是打扮很简单却又不觉寒碜,只觉得十分利落且无端有股贵气的临安郡主。
浅橘红的长裙外边是一层暗金色纱衣,乌黑的长发发髻简单用几枚发簪固定,披散下来的头发乌黑柔亮,清淡的妆容愈发显得肤白胜雪,五官秾艳。
下一瞬,左相家长媳就连忙迎上来:“国公夫人到了,有失远迎,快请快请……”
“临安郡主也来了,郡主婚期将至,不知准备的怎么样?”
“呀,这婚事将近,郡主也愈发出落了,我刚刚差点没认出来呢。”
“可不正是,真真的人比花娇……”
盛暖还记着自己“不想嫁”的人设,神情恹恹。
周溪若同样坐在孙兰衣身侧,听到那些夫人小姐们一声声的恭维盛暖,却没有一个人看她哪怕一眼,捏着手帕的手缓缓收紧。
这时,又有人过来。
正是之前在昭和宫被盛暖甩了耳光的安家小姐安乐乐……看到盛暖,安乐乐神情一冷,不知想到什么,顿了顿,不动声色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