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姑!您可以替我找一个阿娘吗?”
面对季重华可怜巴巴的小眼睛,季美月叹息一声,“重华,皇后、元美人,都可是你的阿娘。”
“慧贵妃有欢兮公主在身侧,其他妃子,还没收养皇子的资格,你以后,便多与元美人亲近。”
“我怕美人娘娘不喜欢我……”
重华绞着双手,“美人不喜欢我生娘,我怕她也不喜欢我。”
“重华,谁告诉你那些糊涂话的!”
季美月命他抬起脑袋,严肃道:“不许听信那些七七八八的话,姑姑既是抚养你,便是认可你的身份,你生母的罪孽,尘归尘,土归土,已是故去。”
“没有人会因为她的过错而迁怒你,你需要的是好好上课堂,学功夫,将来为定国安邦贡献自己的一份力量。
你是皇子,这是你的身份,是你的光荣,也是你的不可推卸的责任。”
“自怨自艾、自悲自艾,不是皇子行径。明白吗?”
季重华点点头,“华儿明白了。”
季重华到底是缺了生母照顾的,季美月也不指望一番话便消除了他心中阴霾。
她想着日后好好教导,他定能长成个合格的皇子。
时辰不早了,元笙一又回到了宫里,季美月便领
着重华,准备回大长公主殿。
“阿樱,照顾好陛下,笙一过来时,也让她好好休息着,不必一整夜的守着,明日我再过来看望。”
阿樱:“是,公主,奴婢明白,恭送公主。”
元笙一端了些茶点过来,想与公主聊会事情,岂料公主已经走了。
李妈妈解释道:“公主想来也是劳累了,在这儿守了陛下一下午。”
“明日膳房煮粥时加些红枣进去,给公主送去,她今日气色不太好。”
李妈妈点点头,挽着她的手,“老奴明白。”
“主儿,奴让他们备了一些宵夜,主儿吃些。”
元笙一还没拒绝,李妈妈便劝道:“主儿多少喝一些,主儿,身子养好了,才能撑着住,未来还很长,主儿还很年轻呢。”
李妈妈的话,很有劝解作用,元笙一本来没啥胃口的,她一开解,倒也吃了小半碗粥。
寝殿内,季九曦静静的躺着,像是睡着了一样。
元笙一:“小红,端着水来,该擦擦,他素来爱干净的。”
“主儿,沈二在下午时候,已是给陛下擦拭过了。江太医说,不宜擦拭太频繁,免得着寒了。”
“江太医还说什么了?”
小红回道:“没说其他的
,只说了注意陛下的额间体温,低热退去了,怕会反复,或是高热,要准备些退热的东西。”
元笙一:“那便去准备,准备好了你们就去休息,夜里我来守着就行。”
见主儿一心在陛下身上,小红也不好过多的打扰,得命后便是作揖退下了。
二刻钟后,小竹进来了,“主儿,该沐浴了,劳累一天了,你该好好泡个澡。”
“小竹,今天下午皇后来过没?”
小竹摇头,“没有。”
看来,她是不肯放弃她的条件了,得找个什么两全之法呢。
以前泡澡,元笙一都是露出享受的表情,而今天,愁得像个苦瓜一样。
小竹担心不已,想了一会儿,认为问题应该是出现在今天早上。
“主儿,皇后早上与你说了什么?可威胁你了?”
元笙一纠正道:“小竹,不是威胁,是交易。”
“什么交易?”
小竹拉了拉手袖,鼓气道:“她要是敢欺负主儿,主儿我就去砍了她。”
“你砍了她,解决不了问题的,只会更麻烦。”
夏春谷是个解毒药,无论如何的,自己都是要使得她满意的。
元笙一思来想去的许久,仍没想出稳妥的法子。
“九曦!”
元笙一卧在他
身侧,“我答应你不会离开你的,只是,要怎么救你呢!”
“季九曦,你那么聪明,若是你我易地而处,你一定有法子的。”
“你今夜来我梦里吧,告诉我该怎么做!”
夜深人静,睡得昏昏沉沉时,元笙一觉得身旁的人很烫,像是个火炉一样,她猛的惊醒过来。
“九曦!”
季九曦不知何时开始发的高热,浑身烫得跟火球一样,呼吸也异常的急促。
“九曦!你撑住啊。”
元笙一从柜子里取来帕子,又从冰坛子取来冰块,拿帕子包着冰块降温放在各处降温,又喂了他喝下不少降温的汤药。
可,效果甚微!
小竹:“主儿,江奈文来了。”
江奈文在偏殿休息,听到小竹的敲门的声音,他立马起身察看。
果然是朝着最坏的方向进展了!
江奈文面色凝重,在房间来回走动。
这些日常的救治办法,如泥牛入河,等于白搭。
“江奈文,你告诉我一句实话,若是没有那药,他能撑住几天?”
江奈文摇头,“我不知道。”
“当年皇太后蛊毒发作时,高热烧了一天便开始说胡话了、口吐白沫,然后便去了。”
“九曦,惧寒,十六岁时的毒
,并未全部清除,他如今这情况,是否有两者作用,我把握不住。”
“若是师父在世,或许有法子。”
元笙一:“如何能找到你师父?”
江奈文回道:“师父归隐多年,我也不知道他的去处,甚至不知道他老人家是否还在,这半年,我朝好些地方寄了信,未有回复。”
元笙一失落的双手撑在桌子上,摇头,“那来不及了。”
“等不及你师父了。”
“我去找夏春谷。”
“元笙一……”
江奈文拉住她,“为救他,我不该拦你,可也不希望你抱憾终身。”
元笙一这个娇小个子的爱笑姑娘,虽然得了九曦无尽的宠爱,可这些年,确实没过多少安生的日子,再要她去牺牲,江奈文多少有些于心不忍。
“江奈文,我有一个法子,你派人去章王府的旧物中找寻一个青玉小瓶子,那里面装着真正的奈何圣水。”
“奈何圣水?”
江奈文呼吸一滞,“你要他忘记?”
元笙一点点头,“夏春谷有要求,这是最好的法子,我答应过他不离开他的,只能这样说。”
“元笙一……”
情急之下,江奈文抓住她的袖子,摇头,面色凝重,“忘记或许会比你离开还更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