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5章 你不需要求我

第一千零二十五章你不需要求我

“九曦!”

元笙一顾不上喝水了,放下茶杯,忙走了过去。

“怎么了?”

元笙一揽起他的脑袋,“是不是中毒了?和上次一样?”

“我去喊江奈文来。”

“不,我去找夏春谷,她有办法。”

季九曦摇摇头,脑袋往她怀里缩着。

“不要,笙一。”

“笙一,我们走吧,离开这儿。”

元笙一:“……”

不是毒发?是受心伤?

是巡查出了什么事情吗?

是政事太揪心了吗?

“笙一……你跟我离开我,好不好……”

季九曦祈求的说道。

他脸色很差,眼睛四周浮肿不说,那眼神,黯淡无光,除了可怜,看不到任何的东西。

他这样子,似乎比那一年知晓大王爷中毒一事的真相时还更糟糕。

“你和我走,好不好?”

季九曦摇了摇她肩膀,眼眶泛出几滴泪珠。

“笙一,求你了……”

见他这样,元笙一心疼怀里,也有些慌,手足无措。

她无法想象是发生了什么事情,才击败了无所不能、所向披靡的季九曦。

他简直像是去地狱走了一遭,不,他比去地狱走了一遭还更可怕。

感觉他的精神都被什么给击碎了。

“笙一……求求你了……”

季九曦的声音染上了哭调,听起来更加悲凉。

“季九曦!”

元笙一连忙点点头,“好,你不喜欢这儿,那我们就走。”

元笙一贴着他脸颊,道:“九曦,你不需要求我,我会和你走的。”

“你想去哪里,我就和你去哪里。”

“笙一……”

季九曦眨了下眼睛,眼眶处泪水涌流而出,他未嘶喊哀嚎,只是无声的流泪。

可这样子,戳得元笙一更是心痛。

“九曦……”

元笙一揽住他奔溃至极乃至软若无骨的肩膀,“九曦,你不要一个人撑着了,发生了什么,你告诉我,好吗?”

“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

“你真担心我吗?”

“季九曦,你这不是废话吗?”

元笙一急得泛出泪花,“我们是夫妻,我不真担心你,还假担心你吗?”

夫妻?

季九曦重复这这两个字,仿佛是在思索这两个字是何意!

然后,他眼光闪了闪。

“笙一……”

接着他猛的直起身子,紧紧的控住了她,仿佛只有把人嵌进骨子里,才是安全牢固的。

元笙一觉得自己都要窒息了,就要被勒死了,可他这样的状态,又不能说什么,只能张口呼吸着。

“笙一……”

季九曦一口咬在她肩膀上,“你不能舍弃我,不管出于任何缘故。”

“我不想一生都这么可悲,都是可供选择的,可有可无的,可以权衡利弊的,可以舍弃的……”

“我不要那么可悲的一生!”

“傻子,你怎么会是可有可无的呢。”

元笙一抚着他肩膀,“对我来说,你是不可活缺的,你忘记了,我为了见你一面,连狗洞都爬了。”

“还有,扶华、子禾,你是他们的阿爹,你是他们的半天边,这也是谁都取代不了的。”

“九曦,天塌下来,我与你一起扛着,若是扛不住了,我们便跑,跑到哪儿算哪。”

扛不住就跑,跑到哪儿算哪儿!

跑到哪儿算哪儿吗?

这样似乎很好,虽然很孩子气!

但是很舒适!

季九曦觉得好受了一些,双手也松了些力气。

元笙一趁机与他目光对视,“九曦,不要焦急,我会一起在的。”

“像我以前说的是,我是赖上/你了,赖定你了,永不分离。”

季九曦抬手触着她唇角,“笙一,永远很远的,遥不可及。”

“那也没事。”

元笙一倾身的亲了亲他的脸颊,“遥不可及,那我们就慢慢走过去。”

“走走停停,走到哪儿算哪儿了。”

“笙一……你真愿意和一无分文什么也不是的我离开吗?”

“季九曦!”

元笙一戳了戳他脸颊,道:“这个问题,我在很多年前就回答你了。”

好似是这样。

季九曦满足的搭靠在她瘦瘦小小的肩膀上。

“那我们走吧,笙一,就去……”

“就去……就去个没人认识我们的地方!”

“好!我跟着你走。”

元笙一摸了摸他的脑袋,“去床榻上歇会,好不好?”

元笙一故意露出为难的样子,“你枕着我的肩膀酸。”

季九曦顺从的点点头,像只小猫一样的由元笙一牵着走。

在这熟悉的地方,他的焦躁与悲伤渐渐褪去,脸上开始有了些血色,眼睛也不似刚才那般空洞。

“九曦,你饿不饿?我去给你煮个蔬菜咸粥,好不好?”

“不好!”

季九曦抓紧她的手,“不能走。”

“要寸步不离!”

寸步不离?

元笙一……

行吧,不能和个有情绪的人斤斤计较。

元笙一顺势的卧在旁侧,哼唱着小歌谣。

季九曦目不转睛的盯着她,也不觉得累,也不觉得困。

阿樱、莫一来到南山台,还未靠近寝殿,李妈妈便拦住他们。

“陛下今日恐怕无法去上早朝。”

李妈妈面色凝重的说道。

莫一:“陛下,是还在气恼?”

李妈妈:“你知晓发生了何事?”

莫一点点头,“昨日大长公主与太后有些争吵,陛下过去延禧殿了,闹得不愉快。”

李妈妈凝着眉头,“老奴觉得不是这个事情。”

“这事情,不该这样严重。”

陛下和太后一向不和睦,吵红了脸也不是一次两次,不至于因为这个事情而如此失魂落魄。

莫一脸色紧了紧,“还有更糟糕的事情吗?和主儿吵闹起来了?”

李妈妈摇了摇头,“这倒没有,陛下来了后寝房一直安安静静的。”

“陛下是来的时候,很不好,情绪很差,像是遭遇了什么可怕的事情。”

莫一:“陛下昨晚是什么时辰回来的?”

李妈妈又摇了摇头。

她道:“不是昨晚,是今日破晓前一刻。”

莫一……陛下竟一个人独处了这么久。

阿樱……陛下鲜少这样。

阿樱:“陛下情绪最差时,怕是主儿躺在冰棺许久未醒来的时候,另外一次,便是……乱葬岗那次……”

李妈妈:“陛下此次,与那时相比,也没好多少。”

莫一、阿樱二人听了这话,脸色都凝重起来。

阿樱迅速做出决策,请江太医代掌朝事。

莫一则守在南山台,应不变应万变。

早膳准备好了,李妈妈送着早膳进来,还未尽屏风处呢,便是被某人用警惕的眼神盯着了。

李妈妈只好退了几步,把膳点放在膳桌上,请膳什么的话,她是万万不敢说的。

李妈妈有些愁苦,陛下一旦情绪失控时,便是对所有人都很警惕,把所有人当敌人,连自己这个陪伴了几十载的老奴,在他眼里,也是不信任的。

陛下,真像那浑身戴着刺的刺物,甭管外遭是个什么情况,他都展开了一身的刺,不准人靠近。

若是,柔贵妃在的话,他定然不会这般缺乏安全感吧。

李妈妈坐在庭院的小椅子上,深深的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