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二十二章不可思议的真相
“不存在预言，母后，那些不过是您心里的恐惧。”
季九曦听得那些故事有些乏累了。
他拢了拢手袖，“母后，儿子会大师算个好时日册封皇后，待是日子定了您宣读了圣旨再去北安吧。”
“这段时日，您便是在延禧殿好好养病！”
“曦儿！”
朱太后抓住他的袖子，“母后没有骗你，母后从未对你下毒。”
“是你还是照儿当帝王，母后都是太后，何须对你下毒。”
“曦儿，你信母后！”
季九曦掰开她的手，“母后，这件事情，儿子已经不纠着了，是与不是，都不重要！”
朱太后摇头，眼神带着祈求，“这件事，真不是母后，你可以因为蔡氏的事情怨恨母后，可这件事情，不行。”
“母后拼着性命生下你，又一直为你谋划，母后又如何会下那般的毒手呢。”
季九曦：“母后休息吧，好好吃药。”
“曦儿！”
朱太后竭尽全力的喊了一声，可那身着玄色衣服的男子并未停下脚步，也未回头。
季九曦走了房间，直朝着殿门的方向走去，这个地方，他每次来，离开时候都是脚步匆匆的，他似乎是习惯了这样一般。
“陛下留步！”
宋佩追着上来。
“陛下，老奴有话说。”
季九曦睨了她一眼，“宋佩，你是死有余辜的，再让朕知道做了什么恶事，你宋家就灭族了！”
宋佩一惊，扑通一声跪下，“陛下，老奴自是罪该万死的！日后必然追随主子去，不敢苟活！”
“只是，老奴真的有事情要告诉陛下，那事情，太后在先帝面前发了毒誓不准谈及，可老奴没发毒誓！”
“老奴可以告诉陛下真相！”
“可以？”
季九曦呵笑数声，他俯视着宋佩。
他语气中带着几分嘲讽，“不愧是杀手出身，敢和朕谈条件！”
身份第一次被揭开，宋佩没有慌乱，反而是磕了两记头，再抬头双手合拢作揖。
“陛下！老奴的罪老奴会领罚。”
“可陛下不该冤枉太后娘娘！”
季九曦：“冤枉？”
“陛下，太后为陛下生母，虽然对幼时的陛下要求严格，可太后，怎么也不会害陛下的。”
“陛下，您该知道，南疆是蛊虫之乡，也是用毒之乡。”
“南郡挨着南疆，自然有些家族也习得一些！”
“新锦的贵人中，从南郡来的，又接触到皇族的人不多！”
“太子生母算一个，但她是在季和十六年后来到陛下身边的。”
季九曦：“若是那个人，季照光又何须替她遮掩！”
宋佩也知道他猜出来是谁呢，便解释道：“陛下，她当年是贵妃之位，有数位儿子在身侧，又在南郡有势力，便是知道是她，太后也不能立马除之而后快。”
“更何况，有先帝阻拦，先帝不愿因为此事后宫有血光之灾，更不愿意再有儿子受到伤害。”
“先帝逼太后做下选择，一是册立您的兄长六皇子为太子，从此太后忘记此事，不准报仇，不准伤害贵妃及贵妃孩子们！
若违背此誓，将受到诅咒，六皇子将帝位不稳！九皇子将不能康健。”
“先帝也逼六皇子立下毒誓，不准把下毒之人说出，否则江山不稳，兄弟不睦。”
“陛下，您的母后和太后，是发了毒誓才一直没告诉您真相的。”
季九曦：“另外一个选择是什么？”
他的声音，带着几分微不可察的颤抖。
宋佩：“是您的母后可以报仇，但六皇子和九皇子两位嫡子将和帝位无缘！”
“陛下！”
宋佩痛哭流涕：“您的母后，眼睁睁的看着一个儿子被人害成重伤，她只能选择那条路。”
“娘娘曾说，六皇子当了太子，当了帝王，便好歹能护住您的一条性命！”
“你那日在殿前跪着，看到的紧闭的两扇大门，可您不知道门内您的生母哭红了眼睛。”
“您是她最喜欢的孩子，您受了无妄之灾，她心疼还来不及呢，她怎么会是为了避嫌而不要你呢！”
“太后怕您心生怨恨而生出一些事情来，自您成为静王后，她是有一些防备，可她，对陛下您，也是有真心真情的，她更是从未动过杀心。”
宋佩擦了擦泪珠，稳了稳身子。
深吸一口气，她又道：“太后怕您与照光太子终于一日会反目成仇，还特意去和先帝求了一道圣旨！”
“那圣旨便是将来不管季氏子孙谁当帝王，将来不管您犯下什么过错，都可免于一死！”
“那圣旨，是您的母后在先帝榻前跪了三天才求得的。”
“您的母后，生来娇贵，是名望贵女，有朱氏这般强大的母族，与先帝多年是相敬如宾的处着，她何曾开口求过什么人呢！”
夜里，很是安静，天色漆黑，宋佩带着哭腔的声音像是大雨滴一样，一滴一滴的砸在头顶上、脸颊上，耳朵上，那是生冷的疼。
季九曦觉得不可思议极了！
这怎么可能是探寻了数十年的真相呢！
真相怎么会是这样？
恨了数十年的人，是想护住自己的人！
那个看似不相干的人，却是害了自己的人。
而包庇凶手的，是尊敬的父皇！
“陛下，你自幼在柔贵妃与太后的保护下长大，自是不知道宫中的可怕与血腥味有多么骇人！”
“宫中从来不是和睦友好的！”
“先帝子嗣众多，可您的母后只有两个儿子，您们对您的母后来说都是弥足珍贵，可对先帝来说，六皇子和九皇子就只是其中两个儿子而已！”
“娘娘是为了护住您们，不得不学会了算计！”
“那些算计背后的初衷，都是为了护住您们。”
季九曦觉得此刻头痛得厉害，耳朵也是嗡嗡的直响。
那嗡嗡的响，压迫得两个耳朵都痛得厉害。
季九曦再难冷静下来，一手撑着墙，一手扶着额头，沉声道：“宋佩，你想为自己求什么？”
“陛下！”
宋佩再次磕头，“奴婢求陛下解了静华公主的禁，允许她陪在太后身边，太后身边需要人照顾。”
“陛下，老奴会看住公主，不让公主意气用事！”
“准了！”
宋佩见着那承受了过大刺激而步伐有些蹒跚的背影，忍不住握上了拳头，眼神有些心疼。
“姑姑！”
宋锦从后边走了出来，“姑姑，不用让人护送陛下回去吗？陛下看起来不太妙！”
“不必，陛下是个同太后一样高傲的人，必然不愿意让人看出自己的脆弱。”
“可是，姑姑，这儿到南山台有些距离呢！”
“陛下今晚许是不会去南山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