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九十章德不配位，自当严惩
元笙一想着自己这些年也没怎么关心佟嬷嬷，心里多少有些内疚。
便是打听起佟嬷嬷的事情，问道：“李妈妈，佟嬷嬷，可有子辈？”
大概是没料想到元笙一会突然这样问，李妈妈愣了会。
李妈妈回道:“夫人，佟嬷嬷这些年是否认亲，老奴倒是不太清楚。”
“早些年在宫中，佟嬷嬷收养了一对姐妹，认了亲的。”
元笙一:“那姐妹如今可新锦？”
李妈妈摇摇头，“夫人，那是陈年旧事了。那时候，佟嬷嬷与老奴同在宫中，虽说来往不多，倒是也能听到一些消息。
奴记得佟嬷嬷的收养了一对姐妹花，照顾多年，也算和睦，可好景不长，一位犯了错，嬷嬷亲手下令处置了，另外一位到了年龄后就出宫了，寻了个富商嫁了，从此与佟嬷嬷断了关系。”
元笙一……
难怪了，佟嬷嬷从未提过养女之事，原来是这样一番境遇。
“嬷嬷性子直，又严格不讲情面，只怕私下，宫人们都不太与她亲近吧。”
“是啊。”
李妈妈点点头，“嬷嬷严格的性子，不少人心有怨恨着呢，私下里，都不太与嬷嬷交心。”
“佟嬷嬷不喜攀附，对于一些人明面上的交心，她也没有好脸色。”
“若说留在嬷嬷身边最久的人，大概是长月了。长月自打府里跟了佟嬷嬷做事情后，就一直跟着佟嬷嬷。”
“这俩人，倒像是合得来的。”
元笙一点点头，“她与长月，倒真是处得来。”
“是的呢，长月话不多，做事也利索，佟嬷嬷对她也倒是温和一些。”
元笙一想了想佟嬷嬷的喜好，她惯是穿着深色的宫服，在王府时衣着也是偏着神色，发髻的饰物也少，送她一些衣服只怕也派不上什么用场。
佟嬷嬷不受贿赂，只领着那应得俸禄，只怕也没什么积蓄，只怕在新锦城也没有买下什么像样的房子。
元笙一思来想去一会儿，决定送佟嬷嬷一座园子。
“佟嬷嬷喜静，城北静一些，便在城北的地方买座园子，记在佟嬷嬷名下。”
“此事，李妈妈，你寻个时间告诉长月，请长月去挑选，她跟着佟嬷嬷几年了，该是清楚她的喜好。”
夫人心善，一向乐善好施，李妈妈没阻止，只是提醒道:“夫人，城北的园子，可并不便宜，那都是园林小舍，一般人家都不起的。”
“无事，李妈妈，你拿些我的首饰去当吧，换些银子。”
“夫人!”
李妈妈摇摇头，“夫人该多为自己做些打算的，以后笼络宫中众妃，少不了花银子的。”
“要想佟嬷嬷老有所依，也并不难，寻套西街、东街的园子，也是不错的。”
元笙一摇摇头，“西街，太热闹了一些，那边酒楼多，太聒噪；东街，自是繁华的，可园子太小了。”
李妈妈还是有些担心银子的事情。
北街的园子，都是大户人家才住着的，一座园子，耗费不少。
“无事。”
元笙一拍了拍她的手，“这些日子，各处也送来了一些首饰，拿去当了吧。”
李妈妈还想再劝一两句的，季九曦与季美月二人已是从厅堂出来了，李妈妈便收了话，恭敬的站在一旁。
元笙一也瞧见他们二人了，正要行礼时，季美月扶住了她，“不必多礼，在曦儿面前不用拘礼，也没有在我这儿要拘礼的道理。”
元笙一:“谢过公主。”
“不必客气。”
季美月拉着她左看看右看看，念道:“休养了几天，气色好了一些，与此前相比，还是差些精气神，你好好再养养。”
“若是膳房的膳食不合口味，你可以与我说，我从西境也是带了几个厨子回来，可试试那边的口味。”
元笙一:“多谢公主。”
“哎，笙一，怎么又谢上了。”
季美月看向季九曦，笑道:“九曦，笙一是越来越规矩了，倒显得是我威严了。”
季九曦脸上挂着笑意，揽着元笙一的肩膀，道:“与阿姐不必太客气的，笙一，你我几人相处，只是家人，并非陛下与公主。”
“就是，不必太客气的。”
季美月拉着她的手，“笙一，刚与九曦说事，你倒也不必避开的，蒋氏是幕后主使，你是受了伤害，如何处置她，你是最有资格决定的。”
“蒋氏，德不配位，自当受到严惩不贷，我与九曦，不会偏袒她。”
说着，季美月拿出一份书册子，“你看看，若是觉得还需如何处理，可添加一二。”
元笙一掀开册子，看到那犀利的用词时，心里震惊不已。
她竟舍得惩罚蒋氏。
元笙一没有忘记当年在王府时，公主维护蔡如意便是因为蒋氏，蒋氏请了公主出面。
蒋氏此次的错，与当年相比，反而是没那么恶毒，可公主竟然舍得下狠手。
季美月能下这样的决心，十分难得，这对蔡氏一族可谓是挖骨剔肉，十分残酷的。
季九曦:“北疆蒋氏一族仗着蒋氏是国公夫人，没少为非作歹，此次，是为平民怨，也是为你。”
“九曦，此事，错在蒋氏，对国公大人，可宽宥一些。”
凉国公蔡氏初是柔贵妃的亲兄长，他已是年迈，被废国公封号，是沉重了一些。
季九曦:“蒋氏胡作非为，也是舅舅娇纵了她，该承担一些。”
季美月也道:“笙一，这是该罚的，你受了委屈，也不必再委屈自己替他们求什么情。”
蔡实初被废国公之名，就意味着依附国公的蔡氏左旁右枝也失去依仗从而失势了。
蔡氏一族，那将是平民之身的存在，失去俸禄，失去田亩、茶林，只能似寻常百姓家一样矜矜业业、勤勤恳恳的谋生了。
这惩戒的力度，与诛杀九族相比，只是没见血光的差别而已。
过惯了养尊处优的日子的贵人之家，突然失去了贵人的身份，成为普通百姓，所拥有的田亩、茶林等地都被收回，他们没有依仗，没了等俸禄，日子将是贫寒的。
这对过惯享乐日子的人来说，可比杀了更加难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