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四十七章是不是梦中，我对你不好？
屏风外，正准备喝水的元笙一被这声音吓了一大跳，水杯都差点丢了出去。
“九曦，怎么了？”
元笙一忙掀开珠帘，越过屏风往里走。
然后，瞧见了披头散发的一脸惊恐与慌张的光着脚的季九曦。
“怎么了？发什么事情了？”
怎么吓成这样了，脸上都是汗珠。
这到底发生了什么。
元笙一不由得紧张起来。
“笙一……”
季九曦快步上前，一把抱住她，“是你吗？笙一，你去哪里儿。”
元笙一:“……我……我准备喝口水，有点口渴。”
“你怎么了？九曦。”
莫非，屋里有刺客？还是有啥？
元笙一想好好问问他，想看看他，奈何季九曦搂的紧，不肯松手。
“陛下，是有刺客？”
闻声赶来的莫一与珍珠，顾不得礼节了，直接推了门进来，快步的走到了屏风之处。
“陛下，发生什么事情了！”
他刚才的喊声，那是又惊又恐的，他们守在外边，都吓了一大跳。
眼见他们要进来了，元笙一忙道:“无事了。你们退下吧。”
屋里并没有外人进来的迹象，排除刺客的存在，然后凭借多年的带娃经验，元笙一猜测季九曦是被噩梦吓着了。
自然，这被噩梦吓醒这事情，若是被手下人知晓，会影响他的威名，不太合适。
但季九曦的那一声几乎要划过云霄、刺破长空的喊声，实在是太骇人。
仅仅凭借元笙一的一句无事，莫一与珍珠都无法放心下来。
“陛下，美人，要不奴婢还是进来瞧一眼？”
珍珠求道。
元笙一:“不必了，无碍了，珍珠，你去备着热水，准备沐浴的。”
热水？沐浴？
珍珠:“美人，到底是出了何事？”
“不如……”
“滚出去!”
季九曦不耐烦了打断她的话。
莫一与珍珠面面相觑，他们实在整不明白这是什么情况。
但陛下赶人的意思，已经是非常明显了。
再问下去，只怕项上人头不保。
满怀疑惑，他们也只好退出来。
元笙一拍了拍他的肩膀，“好了，没事了。”
“我去给你拿衣服，你泡个澡，换身干爽的衣服再好好睡会。”
也不知道他究竟是做了何梦，竟然衣服也被汗水浸湿了。
君王的位置，果真是那般难坐吗？
“九曦，放轻松一些，你已经是很好的帝王了。”
季九曦摇摇头，“与那无关。”
“笙一……”
季九曦深吸了一口气，脸埋在她额头上，轻颤道:“许是我做了太多恶事，注定遭遇报应，一生不得好过。”
“但你不要离开我，笙一，我只求你在。”
元笙一抚上他脸颊，试探问道:“你刚才是梦见我了吗？”
“是不是梦中，我对你不好？”
季九曦摇摇头，不言语。
“季九曦!”
元笙一掰正他的脑袋，对上他的眼睛，认真道:“不管你以前做过什么，都过去了!”
“我会与你同在的，就算某天，真有报应，我也与你一起。”
“我不会再离开你的，你不需要担心。”
“你送我去沁水园的那天，我选择跑出来追上你，那我就一直与你同在。”
“我们是发生了很多事情，聚少离多，可我没有那一刻是不在乎你的，与你吵闹时，也是觉得你不在乎我，你算计我，并非是不爱你的。”
帘外热水入浴桶的哗啦啦的水声淹盖不了深情的告白。
她此刻说的每一个字，季九曦都听得特别的清楚。
这些年二人的相处的一幕幕从眼前划过，初见，暗生欢喜，相恋，互许，相恨，离别……
眼前之人，由清晰变得模糊，又由有模糊变得清晰……
数年光阴，转瞬即逝。
季九曦怔怔的看着她，薄唇动了动，道:“笙一，现在是季和二十八年了。”
她来到身边，已是八-九年了。
元笙一点点头，“是啊，八-九年了。八-九年，兜兜转转，我们还是在一起了，以后也一直会在一起的。”
“去泡个澡，嗯？”
季九曦顺从的点点头。
他这顺从的样子，元笙一不禁想起了扶华，扶华常常是露出这样的神情，特别的乖巧，特别萌萌哒，像只猫儿一样，让人想撸一撸他的头发。
“去吧。”
元笙一踮起脚尖，亲了亲他的脸颊，“去洗干净了，有汗味可不香了，会被嫌弃的。”
季九曦嘴角抽了下，转身朝着左侧珠帘处的大木桶走去。
元笙一忍住笑，转身过去柜子处找寻了衣服。
他是被噩梦吓得不轻，枕巾上都一片汗渍。
元笙一无法想象那是什么噩梦竟然能吓得他出一身汗。
可她很能理解那种恐惧，那种恐惧，彻夜难眠，无法解脱。
元笙一更换了枕巾，换了一条米白色的床单，换了一条轻薄的小毯子。
她还点燃了安神香。
一切准备就绪时，季九曦也洗涑好了。
元笙一:“头发也洗了，可不容易干。”
季九曦:“出汗了，有汗味，得洗。”
元笙一:“……”
行，行吧。
元笙一递给他衣服，一边拿来纯棉花的制作成的布巾，“来，擦擦头发。”
“笙一……”
季九曦凑了过去，一脸单纯问道:“现在香吗？”
元笙一看了眼那满浴桶的漂浮的茉莉花瓣儿，心里暗叫造孽。
“笙一。”
元笙一面带微笑，点头:“香，可香了。”
季九曦眉头舒展开，脸上露出淡淡的笑意，好似得到了某种认可一样。
元笙一觉得他大概是最近和子禾处得比较久，有些小孩子心性了。
不过，这样的季九曦，很可爱啊。
三岁半的季九曦！
“你盯着我看什么？”
元笙一挑挑眉，打趣道“我不能看吗？你想谁看呢？”
季九曦:“只给你看!”
“随便看，全部看。”
元笙一脸色一红，拍了拍他脑袋，“别耍流氓了，擦干头发要睡觉了。”
笑谈之声，驱散了不少阴霾，他心情舒缓了不少，但夜里，还是睡不太安稳，一双眉头紧锁着，像是在戒备着什么一样。
见他这样，元笙一心疼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