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一十六章我是你一个人的臣民
“九曦，我们赶紧回去。”
这郊区环境优美是不假的，可偏远得很，快出新锦城了，从这儿赶去皇宫，快马加鞭也得一个多时辰，坐马车轿子，估摸得两个时辰，必须得很早很早起来，而那般早，城中城的那道门，是关闭的。
“无事！”
季九曦揽着她躺好，解释道:“我已经和国师说了，微服出巡数日，朝事，自有国师与奈文负责。”
微服出巡？
元笙一咬了咬嘴皮子，“你真够胡闹的。”
“陪你，如何是胡闹了！”
季九曦靠近的又亲了亲，声音压低道:“你要修养数日，若是在沁水园，且不说子禾、扶华闹着你呢，就是你这薄脸皮，也待不住。”
“索性，我们出来待上几天。”
元笙一:“……”
倒还蛮贴心的。
自己倒是未考虑到这些问题。
季九曦又道:“放心，子雅来沁水园住着了，有她照顾着，扶华和子禾，定也是好的。”
子雅照顾人的本事，自是不差的。
想到子雅，元笙一认真起来，“你打算如何待子雅，她二十一岁了。”
季国的女子，定亲得早，便是娃娃时候定亲的也有。成婚也早，女子早早成婚，似乎是一种好兆头，许多姑娘十三四岁便是嫁了。
富贵人家、官宦之家、名门世家的姑娘，家中会挑选仔细一些，也会更舍不得女儿出嫁，大多比寻常人家会晚一些，可也不会超过十八-九岁。
如今子雅，已是二十有一了。
季九曦:“还未问过她是否有心仪的人，待是回去后再问问。”
“不过，阿姐已是在挑选了。”
“我想着，赐她郡主的身份，赐个封号，待有合适的人家，再出嫁。”
元笙一:“所以，你是因为这个，未给她皇妃的封号吗？”
季九曦登基为帝，给了王三妹妃位，给了夏沫昭仪的位置，连这朱纯儿，都被封为贵嫔。
可独独王府的慧侧妃，没有任何的封号，连着人，也未入后宫屋殿。
后来，季九曦大封朝臣时，后宫中，也晋了位份，王三妹由妃位升为贵妃位。
然，西子雅仍未被封妃。
元笙一那时候便觉得季九曦是在为子雅的出嫁事情做打算的，只是没想到，过去这么久了，子雅也还没出嫁。
季九曦缓缓道:“封了皇妃，对子雅不好，以后国史册子，也多少有记载，她是阿姐唯一的女儿，须是简单清白。”
“她在宫外住着，倒也是自由的。”
元笙一:“她未入国册子，又过了数年，大家许都忘记王府慧侧妃这个人，于她出嫁，是好的。”
季九曦嗯了声，“我已是让国监台准备册封郡主事宜，那时，同着阿姐的册封一起，热闹一些，也名正一些。”
“这个主意很好。”
季九曦看向怀中的女子，“你呢，当我的皇后，好不好？”
“九曦！”
元笙一从惬意的聊天中抽_离出来，脸色认真，“不可。”
“我不喜欢夏氏，但是夏氏并不过错，不能毫无缘由的废后。”
“我不需要名分，无名无分，我也会在宫中陪伴你的，我是你的臣民。”
元笙一真挚看着他，“我是你一个人的臣民，忠诚于你。”
季九曦……
感动、喜爱这些字眼，已无法表达心中的情感，唯有呼吸的交融，唯有毫不保留的坦诚，才能略微诉说着心中情感。
屋外的，淅淅沥沥的声音响起，下雨了，雨敲打在竹窗上，叮当作响。
初夏的雨，是清清凉凉，透着凉爽之感，让人觉得舒服，雨中的竹子清香味，也格外的好闻，令人心旷神怡。
“九曦……”
“九曦……”
元笙一低喃着唤他，十分撩_人，这样的低唤，让那潮水般汹涌的感情更是上涨，铺天盖地的袭来，引得人不能自己，灵魂都在颤-栗，汹涌澎湃。
深夜，季九曦点燃了一支安神香，那海棠花香飘溢，沁人心脾。
心爱的人儿都在身边，季九曦这一刻觉得，人生，最光彩的一刻，不过如此。
笙一，谢谢你能回来，谢谢你还爱着我。
你又救了我。
如果元笙一不回来，季九曦都无法预判自己会变成什么样子，或许是国富明强后四处征战，一统大陆，然后呢，大概是饮一杯鸩酒，自决身亡。
活着的意义，他找寻不到，整个人是行尸走肉一般，脾气也是越来越差，暴戾恣睢，似乎很适合自己。
总是看什么都不顺眼，惩罚人，也毫不留情。
暴君，是遗臭万年的骂名，史书工笔，不知道那用什么难听的词来形容自己，或者是泯灭人性、恶魔、修罗王……
各种吧，总之不是什么好名声，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若没有她，那些，都是自己的归宿，一眼能望到头的归宿。
“笙一，你又救了我，在我不知道所措的时候，你出现了。”
“我的征伐止于西境！因为我的神明回来了。”
……
新锦这场雨，下了好些日子，再次放晴的时，已是五月底了。
选秀，经过层层考核，也到了最后一步。
至最后一步，帝选。
帝瞧上了，直接赐牌子，封号封位份。
帝没瞧上的，可赐婚给亲王、朝臣，促成一段美缘。
若是两者都没被选上的，便是也能领一些银子、丝绸，出宫自由婚嫁。
帝季宸，继位多年，第一次选秀女，还是大长公主亲近遴选，举国上下都在关注着，有秀女参选的祈祷着姑娘能飞上枝头变凤凰，没秀女参选的人家也凑热热闹，想看看是哪家的闺秀成了皇妃。
天空放晴后，新锦各街头都热热闹闹，众人都在议论着选秀之事。
往年这个时候，大家都在讨论着六月十二的花灯节要怎么举办，要怎么样添些新意。
如今帝选在临，这繁华盛大的花灯节都被挤到后边去了。
众人的心都聚在了帝选上，眼睛和嘴巴，也都绕着这事情转啊说啊的。
后宫之中，也是热闹。
夏春生几次拜见皇后，说是送家信什么的，其实都是在说着这帝选之事。
王家人，也派了好几个入宫，想要王贵妃说和着，帮帮忙。
王家，有一贵妃在，自然是荣耀，当今陛下未立皇贵妃，皇后之下只有贵妃，贵妃可谓是风光无限的。
可人的欲_望，向来是无止境的，王三贵妃身边只有一女儿欢兮，这哪里是能足够的，如今王贵妃年岁也大了，对于她日后是否能在生育，王家人是持担忧与怀疑态度了。
这不，这次选秀，他们便送了五个女子来，有王贵妃的庶妹，也有王家旁支的女儿。
夏沫当初是朱皇后送的人，如今朱皇后等人移居北安，已是没什么权势的存在，倒没什么人巴结。
朱纯儿是朱氏嫡女，她未有什么风光，朱氏一族自是不甘心的，此次选秀，也是从家族中挑了数个出色的人儿送进来。
季九曦坐在议书房的案桌前，翻看了选秀的画册子，觉得无聊至极，没看几幅画，便是示意着画册子的宫婢退下。
“九曦！”
季美月放下茶杯，道:“你也太挑剔了，那些姑娘的，怎么就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