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四十章那就一起下地狱
“九曦,你若是挑好了时机,或许能赢我,但是这次,你不可能赢我。”
“那就一起下地狱!”
季九曦捏着他手腕,“季照光,你去死吧。”
“我死了,她能活?”
季照光呵笑了声,“萧家的人,折磨人,很有一套的!”
“季九曦,你最好想清楚,便是你此刻杀了我,你过去,会不会为时晚矣?”
“九曦,你不是自视清高吗?爱她胜过一切吗?我不过是要你听话而已,这都做不到?”
“那药,她已经喝下了。你是服了蛊,自己去解救他,还是等着旁人去,你自己选择。”
季照光很平静的说着这些话,像是说稀疏平常的话一样,脸色温儿,毫无暴戾之色,只是,有稍稍的有些胜券在握的得意之色。
眼前之人,陌生得很。
他敢拿蛊王给自己,如此丧心病狂,再犯下其他事情,不是没可能的。
一想到元笙一即可能面临的祸事儿,季九曦便是心痛得很。
季九曦眉头紧麻花辫儿还拧巴,眼睛泛着血光。
他瞪着季照光,咬牙切齿道:“季照光,她若少了一根头发,我屠尽整个新锦城!”
季九曦捡起那角落里的碎罐子的东西,捏在手里,低吼道:“她在哪。”
季照光缓缓从地上爬起来,他点住穴位,止住手腕的血脉。
他道:“你吃了,我便说。”
季九曦呵笑一声,“季照光,你的话,还有几分可信?”
季照光耸了耸肩,淡淡一笑,“那也没办法,要她,还是要你的江山呢?”
“季照光,你稀罕那个位置,不要以为谁都想坐那个位置。”
季照光:“我得防患于未然。
九曦,这些年,我睡得越来越不安稳了!你像是卡在我喉咙里的刺,与我最是亲近,可我,拔不出来,也咽不下去。”
“很不好受!”
他此刻的掏心掏肺的真话,季九曦只觉得厌恶,没有多看他一眼。
季照光也不生气,束好伤口后,好整以暇的看着他。
“服下吧,九曦,时间,真的不等人的,便是萧义没动手,她也受不住那烈性的药。”
“又或者,你不想要她了?这样的话,我可要走了,倒是期盼了很多年,若是与我同欢后,你会不会觉得膈应,而亲手杀了她呢?”
“你闭嘴!”
季九曦一扇子袭了过去,他的烟雾蓝的外衣碎碎烂烂的。
季九曦:“她在哪儿?”
季照光无所畏惧,“你不吃,杀了我也无用。”
季九曦掐着他的脖颈儿,嗜血的眸子直剜着他,“你看清楚了,我吃了。”
“她在哪?”
季照光呼吸不顺,一个字一个字的出声,“玉衡殿!”
进意见到季照光血淋淋的右手时,吓得声音都变了调儿。
“陛下,这……静王殿下,也太狠心了。”
季照光有言,他不准进来,任何动静,他都不准进来,只能在外头等着,大门口的外头。
君命,不敢不从,进意就出去不,一直这一层的外头铁门处等着,所以,他并未听见这里面的动静。
季照光:“无事,回宫!”
进意“可得重新包扎着,请太医来看,这手,若是伤到筋骨了,可严重着呢。”
“静王殿下太心狠了,这可是陛下批改折子的处理政事的手呢。”
季照光接过进意递过来止痛丸,一口吞下,他靠在轿子里的软枕上,回道:“已经伤到了了。”
他此刻脸上,不再是那温和的样子,是痛苦的眉头紧皱,脸色也苍白起来。
进意担心的不已,只好快速的包扎了伤口,然后驾车回宫。
“进意……”
季照光声音低微,“我同九曦,这辈子,大概也就这样了……”
“他是恨透我了。”
进意:“陛下,先好生歇会,日子长着呢,日后总有释然的机会。”
“陛下,是为了季国的社稷,是静王不知道好歹,私自培植了太多势力,危着社稷了。”
“陛下,日后,定然有解释的机会的。”
“不会再有了……”
季照光叹了声。
他盯着包裹着手腕的染得鲜红的白色布帕发愣,没再说话,只是,筋骨断裂之痛,太难忍,他时不时的皱下眉头。
季照光没法忘记他转身时眼神里重重杀意。
他挥旋过来的桃花扇,锋利无比,那扇子,打碎了手腕上包裹的止血的碎衣布条,那扇子是完完全全的又叠在那口子上,狠狠的划了一道。
本就受了扇子击伤的筋骨,那一刻,是彻底的离断了。
断裂口子的近段,痛得全身冒冷汗,可那远端,虽然血淋淋的,却没了知觉。
他是下了狠手,他若不是顾及今日杀了自己会找不到十一娘,他估计,今夜便会杀了自己。
“是啊,骄傲的九皇子,如此被算计,受人要挟,怎么可能会不恼羞成怒呢!”
季照光在心里笑了一声,眼神里,却是荒凉如秋天落叶。
皇宫。
玉衡殿。
元笙一倒在角落里,手腕上,是密密麻麻的簪子划伤的血痕。
这血痕,脖子上也有,胸口处,也有。
此刻,浑身,是发了高热一样的难受,脑子不清醒,被热烧灼了,全身都热得难受,像是在油锅里一样,可全身,又使不上力气,便是爬几步都无能为力。
“静王妃,这滋味,不好受吧?”
元笙一恨恨的瞪着他,“是你动了手脚,你要这般害我!”
明明,没吃那白色罐子的药丸,却还是中了招。
“哎!静王妃,这药,是陛下给的,怎么是奴害你呢。”
“静王妃,陛下,念了你这么多年,奴实在不忍心,总要叫他得偿心愿一次。”
脑袋是越来越昏沉,眼睛看东西,也出现幻境了,瞧着这个恶心的人,竟然都是季九曦的样子。
可如今,双手、双足,全身,都没有力气了,便是连自戕,都做不到。
难道,自己就这经历折磨了吗?
“季九曦!”
元笙一低声念着,“季九曦……”
“啧啧啧……果然是夫妻情深呢,只是,不知道,您服侍他人后,静王,还认不认您为王妃呢?”
“滚开!”
元笙一奋力全力的怒吼之声,可事实上,在旁人听来,却是软绵绵的低呢之声。
她是没力气了,骂人了都没力气,声音也受着限制,低低微微的,像是臭蚊子的声音。
感觉到有人在触摸自己的脸颊,却没办法打开他,连着滚开二字,都越来越低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