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四十四章胡搅蛮缠
“章王殿下!”
江奈文淡笑一声,“您说过,我的主子是静王殿下,我自然是顾及章王殿下的,至于王妃元氏,是何人,我根本不在乎!”
“你!”
廖长安抽出玉笛,直抵他眉心,“江奈文,你做的那些事情,你以为没人知晓吗?”
“季九曦若是知道你多次害他的心上人,他还会信任你吗?”
“章王殿下!”
江奈文握上他的玉笛,呵笑一声,“彼此彼此,若是元笙一知道,他的义兄对她的那些算计,她可还认你?”
“乱葬岗为何失火,禁卫军为何去了静王府,陛下为何有了静王的谋反认罪信,此些?殿下莫非忘记了!”
“殿下的两次行动,都是害她颇深的,一次是差点死了,一次是已经死了。”
“自然了,元笙一原不原谅你,事小,陛下会不会放过你,那才是大事!”
“咱们陛下,若是知道你在算计他,害他与心上人越来越远,您觉得陛下,会将您关进国监台?还是流放边疆呢?”
“江奈文!”
廖长安握着玉笛的手剧烈的颤抖着,他咬牙切齿道:“当太医,真是污了你的算计了。”
江奈文哈哈一笑,拍了拍手,道:“彼此,彼此!”
“章王殿下,此次静王行为是冲动了一些,但若有殿下良言,必将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如此和睦,岂不美哉?”
廖长安握着玉笛的手,咯咯作响,行走多年,他从未有这般受制于人的不顺之感,这不顺之感,令他呼吸不顺,甚至是窒息。
他恨不得此刻杀了江奈文,可江奈文深藏不露,他一时间,拿不准他的功力如何。
江奈文合手作揖后,一跃上了马,然后扬长而去。
“江奈文!真是小瞧你了。”
原来季九曦身后的可怕之人,不是卢子爽,不是段文清,不是柳尚书,不是他的尘宫,是温尔文静的太医江奈文。
廖长安此刻知道,好几次与季九曦的暗斗为何会失手,这都是拜江奈文所赐。
季九曦策马奔腾,直到马儿筋疲力尽,再也跑不动时,他才停下。
二人刚跃马下来,马便倒地不起,力竭而亡。
此处,是一山林之地。
眺远望去,远处的山腰间有炊烟袅袅升起。
元笙一:“这是何处?”
季九曦:“不知。”
“你……”
元笙一生气的捶了他一拳,怒道:“我看你是疯透了!
季九曦,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此事,若是李将军还是季宜妍上报太后,静王府便万劫不复!”
“你真是疯了!你还当众那般说,生怕事情不够乱吗?现在要如何收场?”
季九曦一扔下手中的剑,“那便不收场,最难不过一个死字,还能如何!”
他赌气的走到一棵树旁,径直坐在堆满碎叶子的树旁,旁腿坐着,一脸生气,双眼直瞪着地上的碎叶子。
元笙一……
自己还一肚子气呢,他竟然先摆谱了!
可恶!
元笙一便也走开了几步,在一棵树下坐下,与他,背对背而坐。
二人互不搭理。
直到一背着竹篓子的男子路过,对元笙一嘘寒问暖起来,季九曦才终于是坐不住了。
他不仅把人赶走了,在那人走后,他还骂了人家好一会儿,俨然是只愤怒的小公鸡。
元笙一好笑的看着他,“静王殿下,你累吗?口渴吗?”
“你……”
季九曦气得跺脚,埋怨道:“元笙一,你的心,是这山里的石头做着,又硬又冷。”
“你丝毫不顾忌我,你真是过份!”
“你三心二意,你对不起你说过的话。”
“你善变,你见一个爱一个。”
见元笙一还若无其事的坐着,吃些那男人送的青枣,他此刻更是生气,一弯腰一把夺过那青枣,抛弃得远远的。
他生气道:“你还吃着旁人送的青枣,你是想气死我。”
他像是个想吃糖却吃不到糖而四处跳脚的小孩子。
元笙一白了他一眼,指着地上的枣核,道:“季九曦,你瞧瞧现在是什么时辰了,我不吃这青枣填填肚子,难不成晒晒日头,便能饱了吗?”
“我又不是那树枝草丛的,晒晒日头便能够补充营养了。”
“你!”
“你胡搅蛮缠,元笙一,我又没说不准你吃,是你不理会我的!”
“是你胡搅蛮缠,季九曦。”
元笙一抓起地上掉落的一颗青枣,砸了过去。
季九曦不躲不闪,那颗青枣,直接砸中他的眉心。
季九曦顿时露出委屈之色,一脸委屈的看着元笙一。
元笙一哼了声,道:“没这么疼吧!你少作戏了!”
“如何没这么疼了!”
季九曦甩了下袖子,“元笙一,你心中便当真不顾及我!”
“你为何要嫁给他!你明明可以拒绝的。
你可以来找我的,可以写信给我,你有千百种办法,可你都没去。”
“从太后懿旨到现在,你都没找寻过我,于你而言,我算什么,我们的扶华算什么,你便要抛下一切去番郡,去做他的侧妃。”
“你曾当着太后的面,拒绝当我的妾室,如今却一身红衣,不惜跋山涉水去番郡当他的妾室。”
“元笙一,你便如此不顾惜我!
若我不出现,你是不是就要去番郡,当个侧妃,和他合寝,与他厮守了?”
“你如此要强,旁人的要求,哪怕是圣命,你都敢抗拒,此事你却默然接受!
你是不是觉得他好?你喜欢他?你要和他双宿双飞?”
那正红色的嫁衣,刺痛了他的眼睛,也刺痛了他的心,他失去了理智,变得胡搅蛮缠起来。
他知道她如今的身份,要想抽身出来,几乎是不可能,她是步履维艰的。
可瞧着那红衣,他便没办法冷静的思考。
他失落极了,这些天,她未给自己一封书信,也未让莫一给自己消息,他有很深的挫败感,被人抛弃的挫败感!
他实在是害怕失去,害怕失去她的人,更害怕失去她的心。
他一想到,她要与旁人拜堂、喝合寝酒,他便要疯了,他没法往下想其他事情,他根本不敢想。
他此刻的神情,十分落魄,坐在地上,发髻、衣服有些凌乱的样子,十分萧瑟。
他还未被人抛弃,已是做出一副被人抛弃的落魄样子。
元笙一觉得季九曦是‘还老返童’了,十分幼稚。
此番叫喧的样子,有些像三年前,那刚来到季国,两个人有些熟悉又陌生的时段,那时,二人见面机会稍多一点点,但仍旧是看对方很不顺眼的时候。
那时候,和初见那段日子的‘惜字如金’不一样,他话多一些,是损人的话,骂人的话,他都有。
现在耍脾气的样子,和那个时候,很像。
“元笙一,你还笑!”
季九曦气的扯下脖子上玉坠子,他道:“你既是变心了!那这个还给你。”
“你三心二意的,我们便不必在一起了。”
元笙一:“……”
季九曦和那个时候还是有些不一样的,花样多了,演技‘如火纯青’了一些,手段也做作了一些。
“季九曦!”
元笙一哧笑一声,捡起地上的玉坠子,笑道:“你羞不羞呢,像个孩子一样耍闹!扶华都不这样娇气的。”
“元笙一,你还笑!”
“我看你是如今看上别人了,自是百般挑剔我的不是了!”
“我看你日后与他有了子嗣,只怕是扶华,你都要不认了!”
“你的心,便是那冬日的霜雪,无情得很。”
季九曦像个被爱人抛弃的深闺怨妇一样喋喋不休起来。
他抱怨的话语,也是越来越没了边际。
元笙一走近了一些,抬手,用力的揪他耳朵,“混蛋季九曦,胡说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