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三十二章切磋
“九曦，此次来，倒真是有正经事情。”
进守低着头，接过册子后，行了几步，恭敬的递给季九曦，“殿下!”
季九曦收好折子，作揖道:“陛下，园中的紫罗兰开得甚好，陛下可要一起去看看。”
季照光顺势的点点头，“也好。”
他看向元南鸢，轻拍了拍她的手腕，温柔道:“你与王妃，便说说体己话。”
季照光随着季九曦，沿着小径走着。
最终来到了竹林深处。
紫罗兰，自是没有的，紫竹，倒是有几簇。
季照光温温的笑了声，他拍了拍竹子，道:“九曦，倒是好久没见你紧张一个人了。”
“陛下，此处只有你我二人，还请开门见山。”
“臣弟的热症，并未好全，陛下与臣弟若是待久了，染上了可就大事不妙了，臣弟，担不起这个责任呢。”
竹林安静，一阵阵风吹拂过，是一片青竹的淡香味。
合宜的时节，亲兄弟的二人，却像是陌生人一般的保持着距离。
不是君臣的恭敬守礼，而是不相熟的那种距离感。
季照光并不气恼，反而带笑道:“九曦，你啊，是太过紧张了，朕有神明庇佑，哪里会轻易生病。”
季九曦冷笑一声:“陛下既是有神明庇佑，自是百毒不侵。
陛下圣名，恩泽万物，若是陛下亲临北安，想来北安的百姓会觉得陛下贤明。”
“那些病魔妖邪，只怕也会闻风丧胆的逃走。”
“此次不费吹灰之力便得安宁，岂不美哉？”
季照光哈哈一笑，拍手叫好。
“九曦，太子未定，朕，不能离新锦。”
“待是太子定下时，朕，必然会四处亲临。”
季九曦:“陛下说的，不过，陛下已有数位皇子，还是该早早定下才是，太子之位空悬，若是像夏国一样，可就得不偿失了。”
临国夏国，夏皇有九位皇子，一直未立太子，夏皇突然病重，九子夺嫡，如今五死四伤，可谓凄惨。
季照光并不生气，只道:“夏皇失策在权衡二字上，才生了诸多事情。”
“朕有你们亲王相助，必然不会生出这些乱事的。”
季九曦冷眼相看，咳嗽数声，道:“陛下，您有事请直言，臣弟是生了病的，怕不能陪着陛下多聊。”
季照光度了几步，走到木桥上，瞧着流水，他道:“那名叫小圆的婢子，瞧着是机灵的，让她来服侍朕吧，朕身边，缺乏机灵的丫头。”
季九照:“陛下，您宫中，什么样的丫鬟都不缺的，您就不要开这样的玩笑了。”
季照光转身瞧向他，脸上保持着淡淡笑意，语气却是严肃的，道:“朕，没有开玩笑。九曦，莫非一个婢子，你都舍不得了。”
季九曦最讨厌的便是他这幅笑面虎一样的作态，忍无可忍，他直接上前一步拽着他衣领子，呵斥道:“季照光，你是得了眼红病了吗？旁人的，总是要争夺!”
季照光笑了声，拍了拍他的手，“九曦，你的脾气，还是这样不好，朕还以为王妃醒来后，你的脾气会恢复如初呢，却还是如此急躁。”
“你少这番作态!”
季九曦拽紧他的袖子，逼视道:“你死了这条心，你再觊觎我的人，我不会放过你。”
“你的人？”
季照光脸色变了变，他回瞪着季九曦，一拳砸了上去，他怒道:“你这混蛋!她沉睡不醒时，你是如何做的？”
“如今她醒来了，你竟然把心思放在一个小丫头身上。”
“我告诉你，季九曦，我对你的容忍，是有限度的，十一娘与她，你只能留一个。”
季照光是个观察敏锐的人，他一入府后见到王妃元氏的第一眼便知道她在府里过得不开心。
季照光握紧着拳头，“我把她让给你，不是让你去伤害她的。”
“季照光，这是我府中的事情，你吃饱了闲着管亲王的后院之事!”
“只要关于她的，就不是闲事。”
两人互相看不顺眼，免不了又是一顿拳脚切磋。
进守远远的的守着，听着竹林里传来的打斗声，是心惊胆战的，这静王与陛下，哪个受伤了，都不是什么好事情。
“沈二侍卫……”
进守公公上前与他搭话，“陛下与王爷，聊天也有一会儿，想来是累着了，不如请出来休息一二？”
沈二明白他的用意，他一人前往是怕得罪了静王府。
这是个机灵的人。
沈二也担心主子一怒之下伤了陛下，便顺势的点头。
竹林里，瞧见打斗的大人，沈二打了个哈哈，道:“陛下这是在叫殿下功夫呢，殿下这些年静养的，学了一些防身之术。”
进守恭敬的点点头，“倒真是呢，殿下如今的身子骨，瞧着是恢复了。”
季照光与季九曦各站于弯竹之中，看向彼此的眼神中，皆是怒火旺盛。
“陛下……”
进守高喊一声，“陛下与王爷切磋，十分精彩，意犹未尽呢。陛下，您一会儿还得去国监台呢，只怕不能耽搁太久。”
季照光理了理衣领子，一跃而下，他高声道:“静王如今身子骨恢复得不错，朕还有些事情，只能再次再来找静王切磋了。”
季九曦也跃下竹枝，他双手作揖:“臣弟静等陛下来访。”
东园。
元南鸢握着手中的香袋，神情失落。
她原本是想好好和姐姐拉拉家常的，却是被平平淡淡的回应，香袋，她也没赠送出去。
待是陛下与南妃走后，元笙一走至十一娘身边，“十一娘，南鸢并无恶意，她只是在宫中没什么朋友，你为何拒绝她的香袋？”
元十一娘脸色淡淡的，道:“不喜欢罢了。”
“十一娘，只怕这样会露出破绽来，她与静王妃，一向是交好的，这也是为何陛下会带她一起来的原因了。”
“罢了，是我忘记提醒你了。”
元十一娘转身坐在椅子上，她笑了声，道:“笙一，我同存在的，怎么会不知道她与你素来交好呢。”
“我，只是懒得理会罢了。”
她望向花坛中的海棠花，眼神变得恍惚起来，像是陷入某种回忆中。
她的样子，像是有些疲乏，心中劳累的那种疲乏。
像是那种看透一切的又无可奈何的闺怨之人。
元笙一不禁有些担心，上前一步揽着她的衣袖，关心道:“十一娘，你是否，过得很不开心？”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呢？”
元十一娘眼神失落，她道:“日子，总是这样过着的。”
“十一娘，日子，不该是这样过着的。你还年轻着呢，不该如此惆怅，一切，都有改变。”
“改变？”
元十一娘哧笑一声，“笙一，你许是不知道的吧，你我，是同一个人，早晚会再次成为同一个人!”
“你想我开心，你愿意为了我，放弃你自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