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七十一章回忆惹人心碎
“阿娘，扶华想你了。”
小扶华抱着风筝，低咕道。
他的眼睛还红红的，声音也还哽咽着，他的脸颊，也因刚才哭得急，还红红的。
“扶华……”
西子雅拿着帕子，轻轻擦拭着他脸颊的泪痕，道:“扶华，下次可不要哭了，慧姨娘心疼着呢，你阿爹阿娘看见了，也会心疼的。”
“你有什么事情，来找慧姨娘便行了呢。”
小扶华点点头，“好。”
他摇了摇手中的风筝，道:“慧姨，阿娘还有多天会回来？”
“她看见了风筝会马上回来吗？”
西子雅抚摸着他的小脑袋，道:“会的呢，阿娘瞧见了就会回来呢。”
“扶华，乖，我们去那边放风筝。”
扶华点点头，在众人的簇拥下来到了宽敞的庭院里。
幺儿在同着几个婢子玩捉迷藏呢，见这处在放风筝，她立马跑了过来。
“扶华哥哥……”
“扶华哥哥，我也想放风筝……”
“慧姨娘……我也想放风筝……”
“幺儿!”
西子雅握住她的小手爪，指着空中飘飞的风筝，道:“那是扶华哥哥放给阿娘放的风筝。”
“幺儿，明天慧姨娘再给你做个风筝。”
一听是给阿娘放的，幺儿立马就不闹了，点头道好。
“慧姨娘……明天我的风筝，也要写字，我也有话想和阿娘说。”
王三妹摸了摸她脸颊，笑道:“你要说什么呢，幺儿。”
幺儿鼓着腮帮子，想了想，道:“我也想阿娘了，问问阿娘什么时候回来……”
西子雅:“阿娘，很快会回来的。”
“慧姨娘!”
扶华拉着风筝线，道:“我想放高一些……”
佟嬷嬷立马递上丝线，道:“世子，老奴来接线，把线接长一些。”
季九曦回来府中时，见到的是一群人围着扶华在放风筝，那风筝飞得很高，隐约见着那是写了字的。
小青一低头，见到了停在不远的季九曦，立马上前作揖行礼，解释着事情的缘由。
在府中聚众热闹，若是没个说明，她怕要打挨责罚。
季九曦瞧着飘飞的风筝，不由得想起了花灯节那晚，两人放飞花灯的样子。
她那晚，很是开心，花灯上的字，她说都很喜欢。
“季九曦，这花灯，真好看，我很喜欢。”
“像竹林那天的萤火灯一样，像北安的烟火一样……都很喜欢。”
“季九曦……”
“谢谢你，季九曦！”
“那明年花灯节，我也给你准备惊喜，不一样的惊喜，独一无二的，也是属于你一个人的。”
那时候，多好，多美妙。
花灯下，灯光交汇下，一切美得如桃花般的柔美、浪漫！
“笙一……”
季九曦动了动唇，“你何时回来……”
季九曦的低声的喃喃自语，其他人都没清楚。
他出神的顿住了，小青不知所措，只得继续跪着。
沈二则是淡定一些，自家主子动不动就出神的情况，近来时有发生，不足为奇。
季九曦缓过神来时，那天空中的漂浮的风筝，已是飘飞了，飘得很远很远，远得只有芝麻盖儿般的大小了。
季九曦眼神里有些落寞，他迈步朝着西园的方向。
沈二给跪着的小青使了个眼色，示意她起身不必再跪着了。
季九曦坐在书房里，瞧着琉璃缸中的两条鱼，心里又是觉得孤单倍增。
此些物品，皆是与她的记忆，回忆都是她，满眼都是她，可她却不在了，听不见她的声音，看不见她的笑容。
起死回生之术，没有半点头绪，完全不知道该如何办。
季九曦端起桌子的小酒壶，一一饮而尽，果子酒的芬香，令他却是更加难受起来。
他记得，她素来是喜欢喝果子酒的，常常藏着一些果子酒，自己不在时，她常和她东园的婢子喝果子酒。
与自己一起时，她也喜欢喝果子酒。
她说，果子酒什么度数低，不会影响大脑，反而是令人心情好，还能睡个好觉。
她总是有一些这样那样的悖论，一些稀奇古怪的想法。
她有时候，话多的让人觉得聒噪，可如今，却再不没有吵闹自己了。
季九曦拿起旁边的小酒壶，正要饮酒时，发现酒壶空的。
他把酒壶倒了过来，是一滴酒也没见着。
“沈二……”
季九曦冲着门口大声喊道:“拿酒来，拿酒来。”
沈二近来，一看丢在地上的几个小酒壶，就明白了。
他记得西子雅的叮嘱，便道:“殿下，府中只有这几些酒了。”
“什么？”
季九曦横了他一眼，道:“不是说过，府中必须常备着果子酒吗？”
沈二:“臣……臣昨日发现酒不足，今日去广隆记看了，广隆记的果子酒，已是缺货了，要过几天才有。”
“混账……世间便只有广隆记有果子酒了吗？”
“去……”
季九曦一拍桌子，“一个时辰买不回来，本王要了你的命。”
沈二:“……殿……殿下，不如……糯米酒可好？”
季九曦:“就要果子酒，赶紧滚……”
沈二:“……是，殿下。”
沈二战战兢兢的出去。
走至门外，他忍不住打了个寒颤，殿下的脾气，是越来越差了，脸色也越发的寒清。
他那威怒的样子，整个房间都是下了地狱一样的寒冷，根本无法再说其他的劝慰之词。
沈二取了银子，出府购酒去了，另外让人告知了慧侧妃这边的情况。
听闻殿下又闹酒喝，西子雅嘱咐着王三妹照顾好扶华、幺儿后，便是来到了西园。
此时，季九曦正在写信折子，他不是在写什么重要内容的信折子，就是随便的写着，写着心中的烦闷。
案桌上，有散落的几个小酒壶，地上，也有几个。
西子雅:“舅舅，我今日温了一些糯米酒，加了一些甜枣子，可要尝一尝。”
“还有一个糕点，是南瓜糕。”
季九曦:“不必，拿出去。”
“舅舅……”
西子雅握住他的手肘子，道:“这糯米酒，可香甜呢，舅舅试一试，南瓜糕，又香又糯的，也是个好东西呢。”
“不必!”
季九曦放下手中的毛笔，不太客气的道:“子雅，你照顾府中事情便可，不必管我。”
“果子酒之事，没有下次。”
他早告知了果子酒必须准备充足，沈二敢犯这样的错，必然是有人的指意，而这样的指意，只有是西子雅了。
西子雅没有否认，只是道:“舅舅，您喝得太醉了，不好，近来睡在水晶棺，你咳疾加重，若是再醉酒了，会损伤根本的。”
“子雅!”
季九曦恼怒的拍了下桌子，没有耐心道:“你照顾府中事情便行。”
看到一向对自己照顾有加的舅舅待自己如此疾言令色，西子雅一时没反应过来，呆愣了好一会儿。
季九曦没心思劝慰她，只道:“出去。”
西子雅拽拉着他的袖子，哽咽道:“……舅舅……舅舅……我……舅舅，您除了王妃姐姐，还有扶华、安华需要顾及，有王府需要顾及，子雅担心您。”
季九曦:“若不能救醒笙一，所有的担心不过纸上谈兵，不必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