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五十二章她一定还活着的
“九曦……”
元笙一合上眼睛，往着他怀里靠近了一些，“九曦……”
季九曦发觉她是真的不太对劲的，似乎是听不到自己的话了。
他慌忙的揽着她靠近了一些，紧拥在怀里。
“笙一，你可还能听见我的声音？可还能看见我？”
他的声音，显得无比的慌张，因为那双漂亮的眼睛，他都瞧不见笑意与欢喜之色了。
“笙一……”
季九曦抚着她脸颊，“笙一……”
怀中之人，似乎与他处于两个世界一般，并不能听到他的话。
她挠着他手心，说道:“九曦，我是元笙一。”
“九曦，我是……我是元笙一……只是元笙一。”
她重复说着这句话，季照光是一头雾水，不知道她在坚持什么。
季九曦却是明白，他握着她的手，摩挲着脸颊，回道:“笙一，我知道的……”
我一直都知道……
季九曦无比后悔没早些告诉她，他后悔自己没有更加直接的表达着心意。
早知道她未放下，他便早早的告诉她了。
“笙一……我在乎的是你……是你呀……”
她的双手已是凉凉的，身子也冷了起来，已是一副油尽灯枯之态了。
季九曦接过奈文递上的披风，紧紧的裹住她，“笙一，不能睡着了……”
“我这就带你回家……”
“九曦……”
元笙一动了动眉头，“九曦……”
她的声音很低，覆在唇边，仍旧是听不清。
元笙一许是也预测到自己的声音，他会听不见了，她便是挨着他的手，费劲在他手心上，写了元笙一三个字。
季九曦包裹着她的手，“笙一，我知道的，我一直知道的。”
他贴着她的唇角，落下一吻……
众人见此一幕，只觉得难过心伤。
唇角是温热的，元笙一睁了睁眼，想看清他的样子，却发现，眼前是白茫茫的一片，白的刺人，见不着一个人影，更看不清季九曦。
她想回应他的吻，也没半点力气，浑身是轻飘飘的，没半点力气了。
元笙一挣了挣，想冲破这些束缚，去那个有光彩的人间，却怎么都没办法出去。
这白茫茫的地方，没有边际，更没有出入口。
“笙一……”
见着怀中人，双手垂落下来，他惊喊着。
“笙一……元笙一……”
怀中之人，已是不能再回应他了，连着动动眼皮子的回应，也是没有了。
“元笙一……”
季九曦撕心裂肺般的喊着，可除了那喊声惊得桃花枝上的片片桃花落下，并无其他效果。
怀里的人儿，没再睁开眼睛看他，说心疼他的她，再没有任何反应。
季照光、季会舟等人，皆是一副伤心不已的样子。
季九曦抱着冰凉的元笙一，失魂落魄，他颤颤巍巍的站了起来了，像个年过百的耄耋老人一样的步履蹒跚。
“九曦……”
江奈文伸手想扶起他，却被他一把推开。
季九曦一手抱着怀里的人，另外一手，拔出了腰间的短剑，他眼神猩红的扫视着季照光、季会舟。
“九曦……”
江奈文拦住他，“不要胡来……”
“江奈文，你让开!”
季九曦怒吼道，他眼神直瞪着季照光。
匆匆赶来的进意，挡在了季照光身前，他道:“静王殿下，你悲痛，也不能失去理智，弑君，是死罪!”
季九曦:“让开……”
江奈文摁住他的手，道:“九曦，元笙一这般做便是为了护住你，她宁愿自己死也要保住你，你不要辜负她了。”
季九曦哪里听得进这些，他已是悲愤交加。
他执着匕首，步步逼近。
进意拔出手中的剑，要反击时，季照光说话了，他道:“进意，退下。”
进意:“陛下，这……”
季照光语气严厉，“退下!”
“这是我欠他的。”
“季照光……”
季九曦一剑插在他胸口上，道:“你欠我的，何止这些……”
“季照光，我小看你了，竟对她下手，我与她身形相差甚大，你当真分辨不出吗？还是蓄意为之？”
“我说过，你放过她与扶华，我会回新锦与你一较高下的!”
季照光:“九曦，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十一娘……”
“拿开你的脏手!”
季九曦一把推开他，他拔出那柄短剑，恨恨道:“此仇不报，我誓不为人，你好好等着，季照光。”
季九曦目光扫向旁边的失魂落魄的季会舟，他一把拽着他的衣领子，道:“你我之间的事情，你为何要伤她!”
“季会舟，她从未说过你的野心，真心拿你当哥哥，可你怎么舍得下这样的黑手!”
他短剑一挥，长清还来不及阻挡，季会舟的脸颊上便现了一道血痕。
长清想要拦住时，季会舟拦住了他。
季九曦冷哼一声，道:“杀妻之仇，不共戴天……你们且数着日子记着时间。”
季九曦带着元笙一离开了，他没有骑马，没有坐轿子，抱着她，一步一步的走出桃花林，走出芙蓉山。
芙蓉山，桃花林下。
季会舟缓缓蹲下身体，捡起从她身体里拔出的淬了毒的沾着紫黑色的血的箭矢，拳头攥得紧紧的。
他攥着拳头，正要自刺时，长清拦住了他。
“殿下，不可这般……”
季会舟:“我亲手杀了他，我还有何颜面，活着……”
“她是死在有手上的!”
长清:“她是死在对季九曦的爱意上的，没有你那一箭，她这拼命劲，也会为季九曦付出一切的。”
“那她，也是死在我手上的……”
季会舟怒吼一声，怒气之盛，手中的箭矢直接断成两截。
季会舟:“我罪无可恕……”
他一把推开伸手过来擦拭脸上血迹的长清，他吼道:“我是该死的……”
“她喊我兄长，我却算计她……”
一旁的季照光，心伤的不能言语，连着伤口的疼痛也感受不到。
他陷入了无比的自责中，他无比的懊悔，语无伦次道:“怪我，进意，怪我，我怎么就没有认出是她呢。”
“我觉得不对劲，可我没认出来，我早该猜到是她的的。”
“进意……我害死了，我最在乎的女子……”
进意忍不住眼眶湿/润，他扶着季照光上了车轿子，“陛下，这不是您的错。”
“陛下，是造化弄人，逝者已逝，还请节哀。”
“不……”
季照光拽着轿子帘子，道:“她没死，她还在的，她怎么会死的。”
“她不会的，快，我们去静王府。”
进意:“陛下!”
季照光:“去，去静王府，她一定还活着的。”
进意:“陛下，静王妃，已经去了。”
“不，回太医院，太医院一定有办法的，把所有太医召集起来。”
进意:“……”
担心出事的佩娘费心费力的才找寻到此处，见到章王殿下，见他手中拿着弓箭，他立马大喊道:“殿下，那是元小姐。”
长清摇摇头，“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