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四十二章你能为她做到什么份上？
“九哥，倒是第一次这样见你。”
季九曦：“怪不得，我找了她那么多次，几乎在新锦掘地三尺了，就是找不到她，原来真的是你。”
“是了呢。你盘得也算仔细，只是没查各大王府，所以一无所获，在你日夜思念不得的那些日子，她就在新锦，她哪里都没去。”
“季会舟！”
那桃花木片制作的扇子，如一柄利剑的一样的抵在他喉咙之处，稍稍用力，它便能穿破那喉管，令人毙命。
可廖长安，脸上坦然自若得很，完全没把这个危险放在眼里。
他脸上挂着淡淡笑意。
他悠哉游哉道：“九哥，我可是救了她一命！”
“这对你来说，可是天大的恩情，九哥，你如此在乎她，当是拿江山来换，也该会心甘情愿的吧？”
廖长安一脸玩笑的姿态。
季九曦呵笑一声：“十一弟，你才是藏得最深的那个。
八哥之事，你参与了吧？我去番郡，也是你暗中使然吧？”
“季和二十年，花灯节，笙一的玉笛，是你给吧？
南郡查元大将军之死的另一个人，也是你吧？
沁水园，是你把消息告诉了如意，怂恿她去沁水园闹腾，害了笙一难产的吧？”
“你藏得够深的！十一弟，章王殿下！”
“九哥！”
廖长安轻晃了下脑袋，他惬意的坐在一旁的石凳子上。
他十分惬意的转着手中的玉笛子。
“九哥，你可高估我了，你不能因为自己做下的事情太多太过愧疚，就把事情推给我呀！”
“我可是个默默无闻又体弱多病的没什么名气的章王，那个新锦人都不认识的章王。仅此而已。”
他做出惬意随性的姿态，可一双眼睛却透着精明与算计。
他，实在是不甘于平庸的人。
季九曦脸色严厉起来。
他道：“你要如何争权，我奉陪到底，但是别把她扯进来。”
“会舟，你的野心，我此前不知道，是我眼拙了。”
“此后，便是较量！”
“但放过笙一！不管你是在利用她还是其他感情。”
他欸小一声，道：“九哥，你是天子骄子，我可不敢与九哥提较量二字！”
“九哥，偏是曾经奄奄一息，也能扭转乾坤，一双连筷子都握不住的收，如今已经运转出神入化！”
“九哥的谋略、天资，便是遭遇那般的打击，也是无人能敌的。”
“九哥，我是万万不敢与你较量的。”
他谈笑风生，看似风轻云淡，一双眼睛，却透露着异于常人的野心。
他多年无声无响，却做出这么多的事情来，盘算人的心思，只怕不比季照光少。
季九曦不愿意元笙一同如此心思深沉的笑面虎再有接触，便是收起了扇子。
他收起了咄咄逼人的姿态，甚是是有些请求的意思，他道：“放过她，不要扯她进这些是非中。”
“把她还给我。”
“会舟，你可以提条件，你与季照光争什么，我不会插手。”
廖长安愣了一下，随即笑得前俯后仰。
他哎叹一声，道：“静王殿下竟然也有如此低声下气的时候。”
他懒洋洋的依靠在石凳子上，他道：“你能为她做到什么份上？”
“下跪求我？还是把你的暗中力量拱手相让？”
“还是学几声狗叫？或者是当个马？”
“又或者，做些其他失去面子的事情？“
季九曦：“……会舟！我没有同你开玩笑。”
廖长安伸了伸懒腰，抖了抖眉毛。
他一本正经道：“九哥，我也没同你开玩笑。”
季九曦……
他紧握着扇子的手，紧了紧，紧到青筋爆粗。
凝神片刻，他松开了手。
他执着桃花扇，手扯上衣摆处，俯腰屈膝。
他是如帝王般矜贵的人，自带高贵的气质，浑身上下都透着王者的贵气，又带着几分疏狂。
他的衣摆要碰触在地面时，廖长安起身拦住了他。
廖长安：“静王殿下，倒是能屈能伸！愿意为了她，做到这一步，也是难得。”
季九曦：“她受了很苦多，不能再受伤了。”
“会舟，你要权势，我不会拦你，但请把她还给我。”
“静王殿下，一切，还是等你能活着从番郡回来再说吧。”
留下这句话，廖长安便是消失了。
章王殿下的轻功极好，一个眨眼，便是消失不见。
这是一个深不可测的人，季九曦知晓为何碧云亲自跟过他都跟丢了。
……
沁水园。
元笙一坐在膳桌上，守着一桌子的美食等着季九曦归来。
“李妈妈，阿樱可去找人了？他们人呢？沈二也不知道跑哪里了！”
上午醒来时，便是没见到他。
午膳他没回来，如今晚膳的点也过去好久了，也没见着他回来。
他会去哪里呢？
李妈妈：“王妃在等等，许是去见哪位大人了？”
元笙一：“这鸡汤，再去热一热！”
李妈妈：“是，老奴马上去。”
“王妃宽心一些，殿下自然会回来的。”
元笙一饮了一口茶，眼神看向旁边的‘花灯节’手册。
他期待已久的花灯节，该是能好好过一过。
陛下已经答应番郡之行再考虑人选，暂不着急出兵。
元笙一想，那这花灯节，还是能过一过的。
花灯节，七夕节……
那一年的花灯节，可谓有些小孩子脾气，如今想起来，拙劣可笑。
季九曦走至沁水园门口，停下了脚步，沁水园门檐上高挂的匾额，是两人一同写的。
原本的匾额，那时觉得太单调了，便加了一些图案在。
檀香木的匾额，绕在沁水园周边的，是两条鱼，一黑一红。
她说，水嘛，总要有些活物才好，那黑斑鱼和红鲤鱼，便是极好的。
阿晴轻手轻脚的出来，低着头，低声道：“殿下，王妃已是等你许久了。”
“饭菜已是热了好几遍了。”
季九曦：“好。”
他轻抬起脚进去，来到厅堂，见到了他曾日夜期待的一幕。
热饭热菜，灯火温暖，有良人等候。
许是等的太久了，她托着腮帮子坐在膳桌上，已是合上了眼睛，正在小歇着。
小竹和李妈妈见他进来了，作揖后，忙是上前一步，打算喊醒王妃。
“不必了！”
季九曦罢了罢手，“你们退下吧。”
他说话的声音很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