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七十五章你倒不像病得很重的样子
秀春亭的街道，还是很热闹，人来人往，可元笙一走在着街道里，觉得心里有些不知所措。
明明知道下一步要去哪里，可就是不想去。
秀春亭街边的小摊很多，各种手工制作的小玩意，特别新奇。
“小公子，买个簪子吧。”
一阿婆笑着招手道，“这些都是很新奇的簪子，木簪子，银簪子都有的。
不贵，胜在花样多，送给喜欢的姑娘，可日日换着佩戴。”
元笙一扫了一眼那摊上摆放的簪子，花样，确实别出心裁。
一些木簪子，做的极其精美好看。
元笙一走近一些，执起一个木簪子，这木簪子，尾稍串着两个菩提子，倒是不错。
“小公子，这些簪子，可随意挑选，都是家老头子和儿子手工雕刻的。
公子若有什么喜欢的花样，可告知我，可让他们给你雕刻。”
阿婆十分热情，脸上挂着慈爱的消息，只是那双眼睛，没有任何的光彩，看起来，是盲目一样。
老婆子大概是猜测到了什么，便解释道:“公子，我老婆子眼是看不见的，眼瞎，心不黑，绝对不多收你的钱的。”
原来，是双目失眠的阿婆。
元笙一便挑了几个木簪子，从怀里摸出一锭银子放在她手心里。
“阿婆！你家的簪子很好看，我挑了三枚簪子。”
“身上没带铜钱，阿婆你便收下。”
阿婆还想说推迟时，元笙一已是离开了摊位处。
茶摊上，廖长安握着茶杯，静静的看着这一幕。
她离开王府已经好几个时辰了，在江边伫立，又在闹街停留，便是这么不想回去静王府。
一旁侍从道:“公子，元小姐，还是太心善了。”
这明明的是取的木簪子，却给了银簪子的价格，这和直接给人送钱有什么区别。
廖长安放下杯子，道:“去让匠人，打造几副首饰给她，要精致一些的。”
侍从……
王爷竟然不责备元小姐，还给她打造簪子，未免所以有些太宠着她了。
可王爷，向来说一不二，他也只能遵从。
入夜时分，元笙一才走到静王府门口。
手里提着的鱼，那鱼儿因为离开水太久，已是合着休息了，再也不能蹦跶跳动了。
卢子爽跟在她身后，没好气的说:“还不进去？元笙一，我告诉你，他这次是真病重了。”
元笙一:“……太医都束手无策，我还能有办法。”
卢子爽:“……你……你就是恃宠而骄了。你明知道他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解铃还须系铃人……元笙一，你就别装傻了！”
“我告诉，你这次别想不去见他，不然我真动手抓你了。”
“在芙蓉山，你就不应该抛下他！他是为你去的芙蓉山！”
卢子爽唠唠叨叨了一个下午了，嗓子都哑了，但是指责起人来时，依然是劲头十足。
元笙一没搭理他。
卢子爽这一年多出入王府的频率，丝毫不低于季九曦，这王府的，别说是侍卫婢子，便是那一颗树一朵花都认识他。
他带人进来，无人敢问什么，敢阻拦什么。
府中的景致，略显得熟悉，但人脸，若是十分陌生，像是第一次见似的。
卢子爽自觉的解释道:“府中接连出事，宫里说府中婢子不够忠心侍奉主子，都打发出去了。
如今府中的婢子等人，都是去年四月份时国监台分配下来的。”
“你未见过他们，所以觉得眼生。”
“自从你出事后，九曦就没管府里的事情。出征北疆后，府中的事情，都由西子雅管着。”
元笙一嗯了声，便继续沿着小径走着。
侍女阿樱正在门口教导几个婢子、婆子，见卢子爽来了，便是作揖行礼。
卢子爽:“不必多礼了，九曦可醒来了？”
阿樱:“殿下刚醒，喝了几口汤药，此刻庭院里。”
卢子爽:“那正好，我把人带回来了，他的病了快些好起来了。”
他一脸开心又得意的说道。
阿樱愣了下，见卢子爽拉着身后的人出来时，她瞬间明了。
她正要行礼时，元笙一道:“不必拘礼。”
阿樱脸露尴尬之色。
以为王妃是记着此前的事情，恼怒自己，也不好多说什么，便是上前接过她的手中的鱼，微微笑道:“刚好膳房在做晚膳，便是再添了个鱼汤。”卢子爽领着元笙一到达中亭，然后指着小廊的方向，道:“你还记得路吧，沿着小廊直走，然后右拐，过了一道拱形门，便是可以看到他。”
“你去看他，他该会很欢喜。”
“元笙一，他没有对不起你！有些事情，以后你自然明白。”
后几句话，卢子爽的语气变得庄重起来。
元笙一:“我自有分寸。”
卢子爽:“……你……”
这元笙一，真是油盐不进，也不知道她来了，到底是好还是坏！
她真的变得很多，以前她也爱穿男装偷跑出去玩，可那时的男装，在她身上，是调皮贪玩的小公子气息，白白净净的，又是洒脱带着娇气的。
现在的男装，娇气全无，倒像是个将军府出来的小公子，脸色清寒，孤傲冷淡，不苟言笑。
这……一年的时间，真是能改变不少。
倘若放在一年前，卢子爽怎般也想不明白，那般爱笑爱闹的元笙一，会成这般模样。
庭院里，季九曦看着满坛的茉莉花出神。
她最喜欢的茉莉花，如今她厌恶了。
靠近她时，再也闻不到那茉莉花香了。
听到有脚步声靠近，他也未回头，他以为是阿樱或者青萍谁的。
他只是十分平淡的语气道:“晚膳备着清粥便可，不必再问了。”
元笙一上前一步，道:“重病在身，几口清粥可补不回来的。”
“你还是要好好用膳。”
是她的声音！
季九曦怔了下，随即轻笑一声，摇摇头，嘴皮子动了动，轻声道:“又幻听了。”
经常能听到她说话，她的声音，是那般的悦耳清脆，动听，可一回头时，便是什么也没有。
再看不见她，空空如也。
元笙一:“季九曦！”
她似乎是有些不耐烦的样子。
季九曦猛然回头，看见身后的姑娘，一袭黑色长袍子的男装的姑娘，心心念念的姑娘。
“是你吗？笙一。”
元笙一没好气的说:“自然是我，你还以为是谁。”
“真的是你。”
季九曦欣喜的眼眶儿都红了，他立马揽着她的肩膀，语气哽咽道:“你回来了。”
“我以为，你不会再想见我了……”
“你竟真的回来的。”
他反复的摩挲着她的小脑袋，一再肯定这怀中的是真人，而不是虚幻。
他想起什么似的，道:“我们去其他地方，这茉莉花香太重了。”
“笙一，你如今喜欢什么花？你喜欢什么花，我们便种什么花。”
元笙一没有说话。
季九曦又道:“我给你新做了几件衣裳，一会儿你试试……该合你的身，首饰也添了新的。”
“西园的厨子，也换了，除了椰城的那个厨子，还有个南郡的。你想吃什么菜，让他们给你做。”
“不，我亲自给你做，我新学了几道菜，一直做的，想让你尝尝。”
他这般精神抖擞、唠唠叨叨的样子，一点儿也不像是病重的样子。
元笙一:“你倒不像病得很重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