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六章元笙一……对不起
可自己却忘记她了……
忘记她了……
不仅仅是忘记她了,还把关于那些与她的一切,记成了如意。
不见她,避开她,冷落她。
她为了见自己,钻狗洞进来,可自己还让她睡了地板上,害她着了凉,受了凉。
那句情意绵绵的字,也记成了与如意的,还为她的孩子取名“扶华。”
她伤心透了,发簪穿破她的指间,滴滴鲜血落下。
她泪流满面,她道:我没疯,是你疯了。你不信我,你满目担心都是她,你以为我会刺她是吗?
季九曦,其实你从未信过我,你从未爱过我!
她叹了口气,自嘲自笑道:你从未真心待我。
季九曦……
她抬眼看向她,不甘心的问道:你爱过我吗?你我相处那些久,你可有过一片刻的动心?
你对我说的,可有一句真话?
伤心离开前,她说:我走,可以,但是,季九曦,她的孩子,不能叫扶华。
她紧着脸色,双手紧紧握,再三道:不能叫扶华,她的孩子,不可以叫扶华。
季九曦!
她双手紧紧的拽着他的衣领,说:我说不准就不准。
我不允许!季九曦,你敢当让她的孩子叫扶华!我一辈子让你见不到扶华!
我要恨你一辈子!
她最后满目绝望是说:好,我走,季九曦,我走就是了。
季九曦,你我,是不必再见了。
但不管你我如何怨恨,她的孩子,都不准叫扶华。
你要是敢叫他扶华,你别怪我下手无情。
上穷碧落下黄泉,我都让你见不到扶华。
后来,她还是爬狗洞来见自己。
她深夜悄悄的爬床,在怀里默默流泪,她说:我想见你!季九曦,我忍不住想见你。
我是认真的。我没有骗你。
不管我是谁,来自哪里,我对你,都是真心的。
季九曦,我真的是真心的。
她说:季九曦,我喜欢你,无法自拔,从未这般在意过。
她说:我不回去。
她贴着脸颊哀求道:不要再赶我走了……你不要再说这些话了。
九曦,我怕我受不住某一刻真离开了。
九曦……
她变着法子的赖在身边,一次一次的钻狗洞。
她想着法子的说各种话来求待在身边。
她说:我真会为你改的,你相信我。
你喜欢什么样的,我就为你变成什么样子的。
“少说这些做不到的话。”
你都没有给我机会,怎么能说我做不到呢。
季九曦……
她抱住自己的手臂,靠在自己的肩膀上,道:我当你答应我了。
在那墙角的草坪里,失分寸亲吻她后有片刻的犹豫时,还未做出推开她的举动,她便伸手紧紧的抱住了。
她道:“季九曦,你别想赶我走。”
说她不知礼数,她却道:我又没有随便,我只是对你如此。
告诫她不能胡作非为!以后爬狗洞这些事,不能做了,这些话,也不要再说了。
她十分不安,道:你是不喜欢我来找你吗?
告诉她要将道理。
她道:可我,只是想见你,也需要讲道理吗?
季九曦,你感受不到我对你的喜欢吗?在你眼里,礼节、规矩,高于一切吗?
无规矩不成事,无准则不成礼。
她十分受伤,道:那你,是不是还想要我走?季九曦……
不搭理她,她便是无赖起来。
她道:我不会走的,不管你如何撵我。
礼仪之后,我以后也会好好学的。
不管你是不是要一直留在新锦当个王爷还是离开新锦当个农夫,我都会跟着你的。
我不会离开。
……
然,朱纯儿之事,再次伤了她的心,她怒火攻心,直呕吐鲜血,如弱柳浮萍一样落下倒地。
即便如此伤她,可她醒来后,依然想留在身边。
她道:有你在,真好。
我不想回去东园了,我可以留在西园,一直和你在一起嘛?
得了一声好。
她开心的咯咯的笑了,笑声像那山水溪水流淌般清甜柔美。
可自己,却又又把她留下。
北安之行,她本是想跟随,可自己不允许。
明明新锦,许多人都想害她,可自己还是没把她带在身边。
让别人有可乘之机。
回来时,明明知道她是受了委屈,却还是说了狠话。
她眼角泛红,蓄着泪水。
弯弯睫毛止不住的颤抖,嘴皮子也轻颤着。
季九曦,你无情无义,你根本没有心!
元家嫡女,就是你害死的。
季九曦……你又将再次杀死我。
你这样认为我!
那我们之间发生的一切,又算什么?
是你让我留下来,我才留下来的!
……我是你的妻子,落得如此地步,你见到我,未有一句关心的话!你不清楚真相,不替我讨公道,却句句责备!
你这么讨厌我,那你当初为何说喜欢我……
她满目悲痛,她哽哽咽咽道:季九曦……你这样看我……
……你不信我……
你这般不信我……
你这般看我……
你忘记我……可你怎么能不信我……
可我还等着你来救我……
离开之际,她突然伸手,拽着自己的衣角,紧紧的拥抱住。
她道:季九曦,你不要抗拒。不必想推开我,就这一次了。
季九曦,我不等你了,过去的就过去了。
再等下去,争吵不休,你我,存在的那些美好,也会破碎。
如果我能这次能活下来,我要忘记你,重新开始。
……
最后一面,是她满目泪痕的样子。
最后的一句话,是她说的:如果我能这次能活下来,我要忘记你,重新开始。
是自己辜负了她,是自己对不起她。
她明明可以笑得比春花还灿烂,自己却让她憔悴、枯萎了……
“元笙一……对不起……”
“对不起……”
“我害了你……”
乱葬岗火势很大,怎么都浇不灭,大火烧了一夜一天,乱葬岗寸草都没剩下。
堆积如山的尸骨,都烧酥了,不用捏、踩,风一吹,便是散开了,连着灰渣子都吹得干干净净,一点儿不剩下。
那个说无论如何都不离开他的王妃,离开得很彻底,什么也没剩下。
他未拾得她的一物,连个衣角也没找到,更不要说寻得其他了……
大火与大风,彻彻底底的清掉了乱葬岗的一切,大火烧毁了一切,大风吹尽了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