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二章你是唯一的例外!
元笙一抿了抿唇,伸手搭在杯沿上,乖乖的喝了几口水。
季九曦放下水杯,拿袖擦了擦她嘴角的水渍,然后端起了芋头粥。
芋头研磨的很碎,很碎,肉沫切得也很碎。
年关前,留宿在西园的第一个清晨,他便是早起给自己煮了芋头粥。
他说,喜欢的话,便明日再煮,日日再煮。
往日甜蜜画面还在,而今,却要成为废妃离开王府。
那些时光,一直存在着,可他,永远都不会记得了,而自己将记得一生。
离开王府,想要再见他,怕是难上加难,他便更懒得搭理自己。
那些时光,只有自己一个人守着,一个人记着。
一想到这儿,鼻子酸涩得厉害,心也痛痛的,胸口处,闷闷的,不得呼吸,难以呼吸。
看到她的眼圈儿红了,眼眶中泛着泪花,紧抿着唇不让自己哭出声音的倔强样子,他心疼极了。
他放下粥,轻轻的揽着她的脑袋靠在胸前,道:“昨日,是我太凶了!”
“你别难过了,只要你想留在府里,我就不赶你走。”
他实在是没想到,那样的几句话,她会那般难过,会直接气到吐血。
看到她如弱柳浮萍一样落下倒地时,他震惊担心极了。
听奈文说,她是怒火攻心,伤了肠胃时,他害怕极了。
看到她昏睡着却一遍遍的喊着自己的字,眼角默默流泪时,他懊悔极了。
他以为她说喜欢自己是一时兴起,所以没放在心上,没想到,她当真在乎自己。
元笙一怔怔的看着他,是季九曦回来了?
是他想起来了吗?
他竟然向自己道歉了?
他的眼里的柔情,和昔日一样。
“季九曦,是你吗?”
元笙一抬手抚上他的脸颊,哽咽道:“是你吗?”
“自然是我。”
季九曦握住她抚着脸颊的手,道:“你便在西园好好养着。”
“近日,只能吃一些松软的食物了,我已经叮嘱李妈妈了。”
“季九曦……”
元笙一嘤嘤啜泣,“季九曦……”
“好了。”
他抚摸着她小脑袋儿,“礼仪之事,你不愿意学,便不学罢了。”
元笙一……
自己的季九曦,终于是回来了。
那个允许自己不学礼仪臭规矩的季九曦终于回来了。
这将近一个月的时间里,度日如年……
他喂粥的样子,熟练到他自己都诧异。
仿佛两个人这般,已是过了千万年了。
他不禁有些恍惚。
脑海里不停的浮现出一些梦中的场景,那些场景,十分清晰,历历在目。
梦中,她也是这般靠在自己怀里,乖乖的吃粥。
那种岁月静好的日子的,仿佛是昨日便发生过的。
季九曦定定的看着怀里的女人,自己对她,当真有这般喜欢吗?
为何总是做与她相关的梦,为何醒来后,梦中的一切清晰无比,仿佛是真实发生过的。
“季九曦……”
“你怎么了?”
元笙一触上他握着勺子的手,“你心神不宁的,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我没事。”
季九曦收回了思绪,勺了勺粥,道:“还剩一些,多吃了吧。”
“今日一天,就只喂你喝了一点药膳。”
“一天?”
季九曦点点头,“是,昨日/你晕倒后,就一直未醒。”
元笙一……
原来自己已经是睡了一天一夜多了。
怪不得,手脚皆有些乏力。
侍女们早已经准备好了沐浴用的热水。
季九曦挥了挥手,“都下去吧。”
他拿起一条素白的帕子,道:“加了些茉莉花,你该会喜欢的。”
大浴桶里,漂浮着偏偏茉莉花,花香十分浓郁。
元笙一:“……你不是说,讨厌我靠近时的茉莉花茶吗?”
季九曦并未回答,而是拿着一根正红色的发带,束着她的乌黑色的长发。
元笙一:“季九曦!”
她伸手抱住他,靠在他胸口上,道:“有你在,真好。”
“我不想回去东园了,我可以留在西园,一直和你在一起嘛?”
她的话,总是令他沉着泠静的思绪变得凌乱,整得他方寸大乱,不知如何是好。
名家闺秀,都是含蓄温婉。
谁像她这般,什么话都开口都来。
季九曦觉得元笙一是真的太放肆了,无所顾忌的。
但在她的满目期许之下,他点头,道了一声好。
元笙一开心的咯咯的笑了,那山水溪水流淌般清甜柔美的笑声像是蛊音铃一样,令他本来便方寸大乱的神智更加涣散。
他理智全无,满心眼里、满脑子里只能瞧见眼前的女子。
她的笑声轻颤,荡漾在他的心头上。
季九曦阖上双目,深深的呼了口气,眼前女人,避之不及,注定沉/沦。
下一刻,他懒腰抱起了怀中的女人,轻放在床榻之上。
他直直的看着她的眼睛,然后吻了下去。
他用着最原始的方式,一遍遍回应的怀中的女子的待自己的一片真心。
冲撞至云端时,他抱紧着怀中女人,轻颤道:“我爱你的,元笙一。”
“我心里有你。”
“我是在乎你的,元笙一。”
“我从来没这般不能自控……元笙一……”
“你是唯一的例外!”
此刻,他不想去顾及其他什么了。
……
元笙一点头,“我知道,你是舍不得我的。”
大浴桶中水已是凉了,冷了,但是茉莉花依旧浓郁,满屋飘香。
清晨,日光照耀进来时,屋里中人还在静静的睡着。
因着今日是大朝日的日子,王爷未醒来,她便进来悄悄的进来看了一样。
床幔未放下,床榻上的二人,睡得正香。
王妃像只小猫儿一样依偎在王爷怀里,只露出个脑袋顶儿。
王爷的手,抚在那脑袋顶儿上,下巴抵在其上,尽显得亲昵之态,又是一种护着的举动。
王爷,不会这么快便恢复记忆了吧。
这可要如何是好!
那日,江太医说王爷自制力不同于寻常人,特意加重的药剂,那是一个人能承受的最大剂量。
但凡多一点点剂量,都将要了人命的。
若是王爷这么快便想起来,那当真是无计可施了。
阿樱静悄悄的退了出去。
辰正时候,元笙一才醒来,此刻酸软的不止是那膝盖骨,全身都是酸软的。
一想到昨夜的事情,元笙一不由的脸红了,自年关后,两人虽然有过数次的亲昵之举,可没有一次是如同昨日那般满心欢愉的倾尽全力的交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