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一章我带她离开，永远不会回来
他作揖道：“太后，儿臣有话要说。”
往常，他都是十分敷衍，敷衍到听完话就会离开，一刻也不愿意多停留。
问他的话，他都不愿意多回答一下，更别说主动说什么话了。
因今他主动留下来，是前所未有的事情，太后惊诧道眼神都亮了亮。
太后抬眼看向道，脸色变得柔和起来。
“曦儿，你要求什么？”
季九曦把新衣放置一旁，再次作揖行礼，道:“儿臣，有一事不解。”
“曦儿，你直接言明便可！”
“哀家能帮你的，都会帮你。”
季九曦:“王妃元氏，并无过错，若是宫宴上，她不出现，必然会有一些编排她话传出来。”
“儿臣以为，若是王妃养伤，儿臣便一同照顾身侧，若是儿臣来了，王妃并一同来到。”
竟然是因为元氏的事情？
太后始料未及！
刚接过宋佩递上的茶水，她都有些不想喝了。
“曦儿，你是如何想的？”
“你是打定主意了？”
朱太后握于手中的杯子，紧了紧，她盯着他的眼睛。
季九曦:“儿臣心意已决。”
“还望太后应许。”
“曦儿！你次次与我意见不合，都是因为她。
闹和离时，我不同意。
如今，你又不舍得她了，你可告诉我，你到底是如何看她的，你是否认定她了？
还是就想和母后做对？”
季九曦：“太后误会了，儿臣只是想明白了。”
朱太后：“曦儿，你可知道，她的言行举止，并无半点王妃风范。
如今，她已无法替你孕育子嗣，是个福气浅薄的人，母后可替你寻个佳人！母后近日觉得……”
“太后！”
季九曦直接打断她的话。
他道：“太后，儿臣前次已是表明心意。
如太后所言，如众人所言，元氏生性不羁，言行常常无理，确实不适合当王妃。
儿子碌碌无为，也不适合当王爷！儿臣愿意和元氏离开。”
“求太后成全！”
朱太后：“你！”
“好了！”
太后甩了甩袖子，“此事，以后再说。”
看到一个个的儿子都因为这事情来烦扰自己，她心里很是烦闷。
为着年关和睦二字，她压下了心中的怒火，道:“你退下吧！”
季九曦：“母后，儿子求您赐一道圣旨，准许我与元氏离开。”
朱太后……
一句隔了十年的‘母后’，她心忍不住的悸动了一下。
朱太后缓缓起身，缓缓走至他面前。
“曦儿，十年了，我才听到你再次喊的‘母后’，却是因为这事情。”
“你退下吧，明日，你想带她，就带她来吧。”
季九曦：“那圣旨之事呢？”
朱太后觉得自己的心咕咚咕咚的，这件事，她是很生气的。
她寄于希望的儿子，没啥进取之心，且还想‘泯然众人’。
可她更是担心与他吵了起来，这母子之间，隔阂又更深了。
如今挨着年关，又要长一岁了，她心里，更多的是盼着儿子们能多多出现。
“曦儿！”
朱太后拍了拍他的袖子，“此事重大，让母后好好想想。”
“你先回府去吧。”
季九曦出了延禧殿，并没有直接朝出宫的方向走，而是朝议书房走去。
议书房并没臣子在，内室里，只有季照光一个人在，他在一个人下棋，看着满盘的棋子，他思绪困顿。
季九曦并未让宫女太监禀告就直接进去了。
所以他出现时，季照光都愣了下。
自从他成为静王以来，从未主动找过自己，无论是公事还是私事。
“九曦！”
季九曦行礼:“陛下。”“不必多礼，起来吧。”
季照光特意抬起拍了拍他合拢作揖的手。
他眉目清和，“坐下吧。”
“难得你来找我，不如来下一盘棋？”
季九曦站着，道:“臣弟说几句话便走，就不坐下了。”
“哦，所谓何事？”
季九曦:“想向陛下求一道圣旨！”
“旨意为何？”
季九曦:“我与元笙一离开的圣旨。”
啪嗒一声！
季照光手中捏的白色棋子掉落在棋盘上。
棋子撞倒了其他棋子，一众的连锁反应似的，好些棋子都散落了。
一盘棋局，已经乱了。
季照光右手，手中的四五枚白色棋子哗啦啦的坠在棋盘上。
棋盘彻底乱了。
季照光:“为何？”
季九曦:“陛下！心想如此。”
季照光:“九曦，我给过你机会的，你可知，我待你已经是仁至义尽的了！不管这次，我帮不帮你，你都怪不得我。”
季照光执起一枚棋子，丢入窗外水池之中。
他道:“落子无悔。”
季九曦:“上次已逝，所以，这次，我来求你！”
“求？”
季照光露出诧异的神色，双目紧紧的看着他。
季照光十分怀疑，这话，不是从他嘴里说出来。
九曦这些年，虽然作态低调温顺，可心，他知道，那是一直很高傲的。
即使在在接连的遭遇了那些事情后，他也没有说过“求”字。
他是举世无双的九皇子，犹记当年满朝称赞。
父皇十分看重他，赐名“宸”，“宸”之含义，帝王也。
他聪慧敏锐，又潇洒随性，又战功赫赫，世人知九皇子而不知道其他皇子也。
季照光合上双目，在心里叹了口气。
那些光芒万丈的日子，都是属于九皇子的。
“九曦，你可知，你这‘求’字，让人精神恍惚，你若真想离开，其实我拦不住你，你不必告知我的。”
“我有些看不懂你。”
静王殿下哪怕是沉寂多年，哪怕没有武功傍身，依然也可以全身而退。
他有这样的本事。
季九曦脸色清和，道:“年关后，以平明百姓的身份，我带她离开，永远不会回来。你可安心，当你的帝王。”
季照光手指颤了下，睁开微和的双目，直盯着他看了片刻，确认这些话是从他嘴里说出来的后，他自叹了口气。
“九曦！既然，你愿意和你谈，那我们就好好聊聊。”
季照光起身走到侧殿，提了一壶茶水，拿了两杯茶水。
他亲自盏茶，是桂花红茶。
茶泛着红色的色，看起来味道醇厚。
季照光把一杯茶放于他面前，轻笑道，“可敢喝我的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