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八章那你看我一眼
他惶恐不已。
他不敢有一丝丝的任性，再不敢像四月二十一日那晚那样要她。
他也不敢奢望，她会待自己如七月十三日那晚毫无保留、倾心交付，像回新锦路途时那般眷恋甜蜜。
他只想着她能让自己留下，就在旁边看着她。
这几日的不相见，他觉得自己和行尸走肉没什么区别。
处理完事务后，一颗心十分迷茫，失去方向。
夜间，更是夜夜难以入睡，香炉的檀香木燃得再浓再烈，都无法安枕安神。
整个人和疯了一样。
他缓缓的低下头，轻轻的碰了下那小红唇便是离开了，蜻蜓点水。
“笙一，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
他又一次的祈求道。
元笙一实在受不了他这般的哀求与服软，便是摔开了手。
她气的猛擦了擦了嘴角，像是很厌恶他留下来的气息一样。
她奋力的推开他，柳眉倒竖，气咻咻道:“季九曦，你不可理喻，蔡如意如今怀着双胎，你问我好不好？”
“我阿爹没了，我连一面都未见上，现在我什么都没有了，这些，拜你所赐，是你对不起我，你还问我好不好？”
“季九曦，你到底想要我怎么样？”
“是你辜负我的，如今你这般作态，好像做错这一切事情的人是我，好像是我很残忍！好像一切是我对不起你。”
“是我的错。”
季九曦立马服软。
“你……”
元笙一气不打一出来，抓起个茶杯便砸了过去。
“走……你走……”
茶杯碰着他的肘部后摔落在地，他的手肘之处湿了一些，茶杯落地后，哗啦作响。
哗啦之声，敲碎着本就少的可怜的一些温情之气。
“你怎么还不走！”
元笙一使劲的拍了拍桌子，“走啊。”
季九曦一动不动。
好一会儿，他道：“元笙一，那你看我一眼，看着我的眼睛，说要我走，那便走。”
元笙一有些无语！
这季九曦从哪里学来了这个！他莫不是这几日又同着卢子爽去了喝花酒！
跟个泼皮无赖一样，一个花样接着一个花样。
实在是有些疲惫了，也是不想同他再纠缠下去。
元笙一便道：“是不是我看你了，你就走？”
她想季九曦早点离开，他这这些手段下来，她生怕到时候疯的人是自己！
爱上他，太可怕了！
季九曦虽然不甘心，但还是动了动唇，“是。”
“好。”
元笙一偏侧身，走近一步，昂头对上他的眼睛，道:“够了吗？你还想要我做什么？季九曦！”
这一看，元笙一才发现他眼睛泛红得厉害，血丝布满双眼，映得一双眸子猩红哀伤。
那日醒来时，他的眼睛，便是通红的，像是熬了几天几夜没睡觉似的，骇人，憔悴。
今日更胜那日。
元笙一觉得心里突然的刺痛了一下，像是被人用针扎了。
她很想抚上那双眼睛，很想很想……
可一想到蔡如意的那日的傲娇神气，她得意洋洋的挺着个肚子走来走去，元笙一心里的痛，便消失了，剩下一腔怨恨。
元笙一直直的看着他，手紧紧的握成拳头，眼神清冷。
她道：“你可以走了。”
干脆利落，不带任何感情，除了怨恨。
“笙一……”
季九曦靠近了一步。
“季九曦，你不要言而无信，得寸进尺！”
眼见她越来越没耐心，就要再次发怒时，他连忙妥协，放下了拉扯她袖子的手，道:“好，我走，明日我再过来。”
元笙一紧了紧神，冷冷道:“季九曦，你不必再来，我未去找你，你便不必来找我了。”
这话，深深的刺痛了下他。
元笙一看到他转身时，那身子都僵硬的顿住了，尔后缓慢了很多，他像是年近百岁的老者一般，步履维艰，行动困难。
瞧他这幅作态，元笙一心里的怨气冲天，她紧紧的咬着自己的嘴皮子，愣是出血了也不在乎。
季九曦当真是太可恶了！
事儿是他犯下，凭什么搞此作态出来，搞得好像自己无情无义、罪恶滔天。
“季九曦，我讨厌你……”
元笙一松开紧咬的唇，恨恨的说道。
小竹轻手轻脚的进来，见她此刻站在偌大的宫殿中，萧瑟、悲伤，她心里亦是十分难过。
她什么也没说，只是抱住了自家十一娘，紧紧的抱着，给她力所能及的温暖宽慰。
戊时一刻，刘嬷嬷送来了一些汤药，并告之下午时候皇后娘娘宫中的姑姑来了，请静王妃明日进宫一叙。
元笙一应和后，便是在贵妃椅上坐了下来。
前几日皇后与太后皆送了不少礼物来，此次又派人来传话，明日的宴会，是推脱不得了。
李妈妈看出她的不愿，便道:“不如明日，奴去请郭太医，便说王妃身子不爽，不能前去。”
元笙一摇摇头，“明日还是去！皇后的礼，我总归要去谢的，明日不去，也是拖着呢。”
“可奴看王妃，今日是似乎是有些疲惫了，便是换个日子去也是可以的。”
“不必！传膳吧，我早些休息便可了。”
膳点过后，却没什么睡意。
元笙一便是寻了几本书籍翻看起来。
只是这关于皇室的记载，少得可怜！
“李妈妈，是否当朝的皇室记载，都是比较少的？还是绝口不提？”
李妈妈以为她在这案桌翻书是想看季九曦的事情。
见她也不是完全不在乎王爷，她便解释道:“不是这样的！季国的法律并没有这般严明。
册子都是有记载的，只是那些书籍，都在西园，在王爷的书房里。”
他那间书房很大，确实该有很多好东西。
昔日两个人在书房相处的一幕幕浮在在脑海里，或者是吵闹，或是吹鼻子瞪眼，或是温情脉脉。
他的案桌，很宽很大，上面上了很多的书籍。
自己的小安桌，是临时安置的，在小角落里里，只有他的大书桌一半那么大。
他的书桌中央偏右的位置，自己的小书桌在他对面右侧的靠近的小角落里，一大一小的书桌，隔得不远。
现在想想，那些场景仿佛是上辈子的事情，已经很遥远了。
遥不可及。
李妈妈试探问道:“可要去西园借来几本册子！”
如今王爷与王妃冷漠不已，关系僵硬，李妈妈也不好直接提找王爷，只能这般含蓄的问道。
元笙一:“不必了！沐浴吧。”
“我今日有些乏了，想泡热一些的水。”
李妈妈忍住到嘴的话，抬手让人去提来热水。
小腹的伤疤，已是好了，血痂掉了，线退了。
但疤痕犹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