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章噩梦
东园。
侍女禀告，北园的丽珠又外出了。
殿下曾留下口谕，北园侍女与蔡夫人不得离开北园。
但北园的人并不安分，借助寻药、生病、膳食等些借口，时常会有侍女外出。
西子雅涉世未深，便也未严格管制，只是让人瞧瞧跟随着，没惹出麻烦、未作恶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西子雅放下手中的册子，道:“她，外边接触了什么了？”
侍女回禀:“胭脂水粉店，衣服料子店，侧妃，依照你的吩咐，不可惊扰，婢子便并未上前，只是在店铺门口侯着。”
西子雅叹了口气，惋惜道:“既是行事如常，便不管她，她是个可怜人。”
“她侍女外出的事情，便不必告知佟嬷嬷了！这些东西若她能宽慰一些，也无妨！”
侍女:“北园的侍女，如今是脾气越来越差了，和着园子里的人时不时的闹起来。”
西子雅:“不必伤了和气，都是王府的人！蔡夫人未离开北园，便不必处置。”
“准备一下，我去看看她吧，许久未见了，叫上侍医。”
九月初七。
破晓时分，天空，无比黑暗。
元笙一睡意朦胧的醒来，觉得口渴难耐，便是起身盏了一杯茶。
茶水入杯，忽然变成了暗红色，像泛着毒素的血液。
忽然，四周烛光全灭，漆黑一片。
元笙一惊得一时说不了，双腿发酸，双眼惊恐。
她不敢回头看，也不敢抬眼看，那幽静的气息，令人十分窒息。
“你是谁？”
元笙一战战兢兢的问道。
黑夜中，没有人回应。
一道闪电划过天空，刺眼的光照亮了门口的物体。
元笙一紧握着拳头，门什么时候开了呢，站在门口的会是何人？
心惊胆战的走向门口的方向，绕过门栏，进入了一个昏暗的地方，静寂沉沉的。
奇怪，这院子中何时变换了这种景致。
元笙一继续往前走，只见一木柱子上挂着一个柄剑，剑柄上镌刻的图文，十分熟悉。
元笙一凑近一看，这图文，像鸟又像鹰，这……这同给季九曦的玉佩，是一样的图文。
花纹细致，这物体的神态，皆是一样的。
莫非，这是元家的人物件？
“十一娘……你怎么还不回来？”
“十一娘？你怎么不说话？”
“十一娘，你忘记了吗？”
耄耋老人的低垂声音，绝望妇人的哀吼……
谁？
谁在哪？
元笙一一回头，只见墙壁上高印着一个殇字。
似乎像是沾着鲜红的血书写的。
元笙一觉得喉咙被人锁住了，发不出任何求救的信息。
看向四处，死一般的沉寂，没有一个人，也没有人间的烟火气。
这是哪里？发生了什么？
元笙一挪了挪沉重的脚，拍了拍墙壁，墙壁裂开，瞬间进入了另外一个世界。
“笙一……你醒醒，醒醒，你怎么了？”
“笙一……”
季九曦担忧的眼神看着她，“笙一……”
她这眉头紧锁，双手乱拍的样子，显然是被梦魇住了。
久久不能醒来，季九曦便是点了她穴道，强行将她从唤醒。
“笙一！醒醒！”
元笙一赫然睁开，那恐怖诡异的画面消失了，看见是季九曦。
“季九曦！”
元笙一立马扑向他怀里。
那是梦！
是梦！
竟然是梦！
还好，还好只是梦！不是真的。
那可怕了！
她额头上已是惊出了一些汗珠，小小手指也还在颤抖。
近距离的靠着，季九曦感受到她是真的受到了惊吓，因为她的呼吸都急促了，那心脉跳动，也是加快了。
“笙一！”
季九曦抚着她肩膀，“梦都是假的，过去了，不必记挂在心上。”
元笙一没有税话，嘴皮子还在颤抖。
那梦，实在是太骇人了。
那梦，诡异了一些。
以前也会做噩梦，可醒来后晓得那是噩梦便是会放下。可这件事情，却一直揪着，不能放弃。
这事情，与其说的离谱至极的梦，更像是在震慑警醒。
元笙一看向手腕上的朱砂印记，心想，这事情，莫非是十一娘在提醒什么，元家，出事情了？
元十一娘在那几年中，从未收到元家的来信。
她像是一株昙花一样，从盛开到谢亡，都未走出静王府，也未收到家人的问候。
元家是否平安，无处知晓。
“笙一……笙一！”
“笙一！”
季九曦喊了她好几遍，她才听到，回神看了他一眼，“何事？”
“你从梦中醒来后，便一直心神不宁！”
“笙一！可否告诉我，你梦见了何事何人？”
一桌子的美味早膳，都引不来她一次微笑。
元笙一放下手中的筷子，“季九曦，可……可否帮我一个忙？”
季九曦握着她的手，点头，“好，你想要什么？”
元笙一：“季九曦，你帮我，悄悄派人回去打探一下南郡，好不好？”
“我知道，这不太合适，但我只是想到元家是否安好，并不会要其他的，更不会涉及朝政之事。”
季九曦一震，惊诧的看着她：“为何此刻去？”
“你梦见了什么？还是听到了什么传言？”
元笙一摇头，“并未，只是心慌，我三年不知道元家的情况了，我只是想知道他们是否平安。”
元笙一愁着额头，紧握着他的双手，“季九曦，我知道你为难！
我阿爹是驻守在南郡的，无诏不得入新锦！可我真是担心阿爹。
阿爹阿娘都上年纪了，我只是想看看他们是否安好。”
季九曦并未立马应下，元笙一也知道这件事情对他很为难。
若是被勾结元家军的由头，那便是更加麻烦了。
元笙一：“季九曦，便是让小竹去！小竹是我的人，又是南郡的人。可好？
若是事后陛下与太后怪罪下来，我自己承担！”
季九曦：“元家安然无事，你多虑了。”
“但你若担心，让小竹回去一趟也是可以的。”
元笙一：“季九曦，谢谢你。”
小竹得知可以回南郡的消息，开心不已。
三年了，不，快四年了，终于可以回去了。
元笙一把信递给她：“小竹，快去快回，但要注意安全，这信，亲手交给阿爹。”
小竹：“十一，你放心，我快马加鞭，很快能到的。到时候，我给你带好多吃的回来，都是你最喜欢的。”
季九曦站着房门口，听见里面女子的话语，脸色凝重，心事重重。
江奈文站在他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低声道：“准备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