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六章第一次不是那时
季九曦:“熊猫，是何物？”
“你……”
元笙一踹了踹被子，“你是要气我呢，抓住重点!你都不抓重点的!”
“好了!”
季九曦搂着她靠近了一些，“你便让我考虑一下!今晚，好好睡着。”
季九曦拉好毯子盖着，“可不许踢毯子了，这边不比王府，夜里凉一些。不要受凉了。”
元笙一嗯了声，勾唇笑着靠在他胸前，“那，睡觉了。晚安，做个好梦。”
做个好梦？
真是个孩子话!
不拘着什么事情，元笙一是很快便睡着了。
季九曦却是醒着，今日她落水时，那种紧张害怕，刺激得他不得不想起十年前的那些事情。
那些事情，如同诅咒一样，突如其来，没有任何预兆。
亦不给半点时间缓和的事情，便是奔袭而来，毁天灭地。
“笙一!”
季九曦轻轻的抚着她肩膀，低吟道:“我绝不允许任何人害你。”
“我也绝对不允许任何人带走你。”
“季九曦……”
元笙一摸了摸那衣领，“季九曦……我想喝绿豆羹!”
“绿豆羹……莲花绿豆羹……”
季九曦以为是她是饿着呢，正准备叫人进来时，她便又是稳稳的睡着，呼吸平顺，轻轻的喊了几句，都是没回应。
原来，是在梦呓呢。
“真是贪吃!”
季九曦展眉笑了笑，碰了碰她鼻尖，“贪吃便贪吃，还好不是噩梦。”
待她睡熟了一些，季九曦便起来了，披了件外衣，便是推门出去了。
已是下半夜，李妈妈正在守岗呢，一见他出来，忙行礼作揖。
“罢了!”
季九曦抬了抬手，示意她起来，“李妈妈，为何在守夜？”
“依着王妃对你们的宠溺，她必然是让你今夜好好歇息的。”
李妈妈抬着椅子轻放着，“王爷。”
“王妃善良，确实让奴歇着，奴歇着，心里不安宁，便是起来守着。守着王妃，心里倒是舒服一些。”
季九曦坐于椅子上，敛了敛衣袖，双目看着夜空，神色黯然。
李妈妈倒了一杯温开水，双手奉上，“王爷。”
“王爷，可舒心一些!”
“舒心？大概是十年前的事情了。”
季九曦露出了苦涩的笑容，“那冰冷的宫理，大概只有母妃，是真心待我的，一心一意想着我。”
李妈妈坐在台阶上，看着夜空，道：“殿下，贵妃确是真心待殿下。每次殿下生辰的新衣，娘娘都亲手缝制，数十年如一日。”
“殿下随着将军们出征，娘娘便每次上午都会来城楼前看一看，下午呢，娘娘会去上香抄写佛经，祈祷殿下平安。”
季九曦点点头：“母妃待我是极好的，太后对我严格时，她总替我说话。
七岁时，回到太后身边，可母妃仍旧日日给我送晚膳，都是她亲手做的。”
“殿下，如今王妃，亦是同娘娘一般的善女子。
王妃不善厨艺，可为着殿下，还是会钻进厨房里，守在锅炉前，看着芋头是否软糯了，排骨是否熟了。”
李妈妈再次僭越的说了一番话。
这次，季九曦没责骂她，反而是应着她不错。
“殿下，王妃去小船只，绝不是贪玩，而是想去看并蒂莲，或许是奴多嘴了，奴说并蒂莲能带来幸运，寓意男女之爱长久绵绵、永结同心，还能龙凤呈祥。
王妃便是欢喜的去取了。
谁料到船只忽然摇晃还进水了。”
季九曦平放于膝盖上的双手紧紧的握成了拳头。
一想到那画面，他便十分难受。
半刻，季九曦脸色恢复着冷漠样子，他起身敛了敛外衣，推门进房前，他语气平和的说:“李妈妈，你好好照看王妃。”
床榻上人还安睡着，季九曦掀开毯子，轻轻的躺下。
“季九曦……”
元笙一呢喃了声，伸手拍了拍他，“你去你哪里了？”
季九曦握住她的手收到怀里，温和轻声道去如厕了。
“那好好睡觉吧!季九曦……”
“季九曦，你那年，可记得见过我吗？”
“哪一年？”
“季和十三年，我第一次来新锦……”
季和十三年，元大将军携着夫人嫡女嫡子入宫为太后祝寿。
元大将军不爱张扬，行事低调，可大将军来新锦，百姓都是欢呼不已，主动在路边跪拜行礼，新锦街道，十分热闹。
与大将军夫妇的低调内敛不同，一个扎着双髻的小姑娘笑得特别明亮张扬，总是掀开掀开帘子探出个脑袋东张西望着。
“那是大将军的嫡女，大将军老来才得一个嫡女，听说，十分宠爱。”
“南郡的女子，听说，不用练习女工，都是舞刀弄剑的，不知道这元家嫡女，是否也是如此?”
“元家嫡女，身份尊贵，此次入皇城，怕是要定下亲事呢。”
“听说元家嫡女是个小美人，不知道面纱下究竟是何种模样！”
“……”
新锦茶楼，议论纷纷，随便哪一处，都在讨论那个出生极好的女子。
“季九曦……可记得？”
“你那时见过我吗？”
季九曦收回着思绪，否认道：“不曾！”
“便是宫宴你也不在吗？”
“元笙一！”
“睡吧……”
他碰着她脸颊，“不是说要好好睡觉的嘛。”
“我就是好奇，我们第一次相见的时候是何种情形？”
“第一次不是那时！”
元笙一睁开眼睛，好奇又激动的看着他，“那是何时？”
“你还要不要睡觉了！”
“我就是想知道！我都不记得了。”
季九曦：“便是南郡的事情你也不记得吗？”
元笙一抿了下唇，扯出一抹笑意，“都不大记得。太久了！”
“好了，睡觉……你哪来这么多话！”
辰初。
元笙一醒来，见他还是熟睡着，便没摇着床幔上的铃铛喊人进来，而是自己披了件外衣越过屏风推开门去找着李妈妈。
“哟！王妃，你怎么这样便出来了！”
李妈妈连忙扶着她进去，“有事情唤奴一声便是好的。”
元笙一做了个嘘声的手势：“他还在睡觉，别太大声了。”
李妈妈会心一笑，“老奴明白。”
“王妃，天还早着呢，不妨多睡会。”
往常，王妃都是要睡到辰末才醒来的。
“没事，待用过午膳后，再睡午觉就好。”
“我在梦中，梦见了莲花煲汤，我想着一会煲个莲花瘦肉汤，添一些白菇。”
李妈妈点点头，“那奴也去。”
季九曦醒来时，手一触着旁边，便是空落落的，他立马惊醒。
“元笙一！”
“元笙一！”
他掀开床幔便是起来了，连着鞋子也未穿着，赤角走出来。
“季九曦，我在这呢！”
元笙一招了招手，脸上挂着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