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前。
这三个字盛柔听到都心理不适,为什么这几天总有人频频在她耳边重复。
是觉得她疼得不彻底,还想让她再疼一回吗?
盛柔面色冷下去,一向温柔的眼眸都染上冷意,“三年前的事我一个字都不想听,我再重复一遍,全都过去了,不想听也不要听!”
说着,她拿手机准备报警。
陆绎琛一把抽掉她的手机扔到一边,另一只手掌环到她身体一侧,强势将她锁在角落。
姿势暧昧。
好刺激!
前排的任泊虽然很想看后续发展,但特助的身份不停提醒他,看不得看不得,工资比较重要。
中间的隔板缓缓上升,隔开两个空间。
盛柔掀开眼皮,对上男人深邃的眼,讽刺勾唇,“怎么?又想来强吻那一套?”
“……”
“我力气不如你我认,吻就吻了,我就当被狗咬了一口,吻完可以放我下车了吗?”
“盛柔!”
陆绎琛咬牙切齿。
她没说错,他确实想吻她,甚至想咬她。
他想看看这么柔软的唇是怎么说出这么冷硬的话来!
“我是混蛋,但我也没混蛋到让你给十分钟的资格都没有吧!”
男人低头靠近,俊美的面庞直逼她眼前,她能清晰看到他浓密的睫毛,周身环绕着他独有的冷香,在逼仄的空间里,无处可逃。
他直勾勾盯着她,仿佛要看进她心里,一字一顿道,“你听好了,我和傅简玉从来没有开始过,从、来、没、有。”
“……”
盛柔眸色一顿,这下心里除了讽刺还冒出鄙夷的感觉。
“陆绎琛,你真是让我开了眼界,你为了达成自己的目的,竟然能说出这种话?”
“……”
“不知道傅小姐听到了会作何感想?”
陆绎琛皱眉,怎么事情的发展跟他想像中不大一样?
“我……”
盛柔没给他说话的机会,“三年前为了傅小姐离婚,三年后为了自己的目的转头摘得干干净净,陆绎琛,你不愧是玩象棋的高手,一副棋被你玩得……唔唔……”
她话没说完,男人低头,吻上她的唇。
让她一张嘴叭叭。
叭叭个没完,他话都说不上!
盛柔被抵在角落,逃都没地方逃。
男人挺阔的上身几乎挡住所有灯光,她伸手想去打,他大掌扣住她的手腕不让她动,另一只手环上她柔软的细腰,手臂收紧,将人按进坚挺的胸膛。
“唔、唔……”
两人越近,盛柔越感觉窒息。
她被动地承受着吻,几年没开过荤的身体哪能承受这样的撩拨。
她动了动发软的身体,是挣扎,但在陆绎琛看来,更像欲拒还迎。
“别动……”
他从唇齿间溢出几个模糊的字,“老子不想在车上办了你。”
盛柔瞬间清醒,张嘴狠狠咬下去。
血腥蔓延,陆绎琛吃痛,但没松开,只是吻的动作轻柔了些。
许久,两人溃不成军,谁也没比谁好过。
陆绎琛靠着后座,领口的扣子解开几颗,喉结上下滚动,呼吸沉得厉害。
盛柔靠在角落,清冷的眸光跟泛红的眼尾形成巨大反差,惹人浮想联翩。
她静静看向窗外,什么怒气怨气都消了,脑中一片空白。
“现在肯好好听我说话了吗?”
男人开口,嗓音又沉又哑。
盛柔一句话都不想说,红唇潋滟着水光。
昏暗光线落进来,陆绎琛睫毛下有片阴影,他垂着眼,让人看不清里面的情绪。
“盛柔,我再说一次,我和傅简玉从头到尾就没开始过,我不喜欢她,以前是,现在是,以后也是。”
“……”
盛柔眸光动了动。
“我承认傅简玉喜欢我,但那都是单方面的,我对她从来没有过男女之情。”
他说着,薄唇扬起一抹苦涩,“该说的我都说了,你要是不信,我可以让傅简玉过来对质。”
“三年前。”
盛柔开口,语气淡漠,听不出情绪,“三年前离婚,你说喜欢上其他人。后来你和傅简玉一起出国,我问你,是你,你会怎么觉得?”
“……”
“我曾经试图帮你找过很多借口,压力大、一时鬼迷心窍、甚至是得了绝症不得已离开。”
盛柔转眸看他,胸口微微起伏,忍着情绪不外泄,“到最后我才发现,没有所谓的不得已,重要的是选择。”
“你的选择是离开。”
陆绎琛哑然。
不对。
事情的走向不应该这样。
见他没话说,盛柔眸光暗下去,伸手拉车门。
陆绎琛抓住她纤细的手腕,不让她下车,“盛柔,我有苦衷……”
苦衷。
盛柔动作一顿,回头看他,“那你说,什么苦衷?”
到底是什么苦衷一定要离婚,又到底是什么苦衷一定要走得那么决然。
陆绎琛凝视着她淡漠的眉眼,薄唇动了动,却许久没说出一个字。
盛柔自嘲笑了。
像在笑自己的天真和软弱,“陆绎琛,我又给了你一次机会。”
她这句话说得很轻,没有一丝愤怒情绪。
但她知道,她是真正不想再纠结过去了。
话落,她拉开车门头也不回地走了。
陆绎琛手上一空,车外刮进来的风吹得掌心冰凉。
手臂垂落,他闭眼往后靠,浓密的睫毛边缘,染上一抹湿润。
……
这晚盛柔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梦里她回到机场那天,不同的是,她没有晕倒,而是跟着他们上了飞机。
她坐在他们后面的位置,看着傅简玉靠在他肩头,陆绎琛抬手揉了揉她的头发,动作亲昵。
下一秒,她忍无可忍站起来,走到两人面前,“啪”一巴掌甩在陆绎琛脸上。
傅简玉惊得尖叫出声,抬手要打回去,盛柔比她动作更快,挡住她的同时又一巴掌甩在她脸上。
陆绎琛沉着脸站起来。
男人高大的身躯几乎把灯光全部挡住,“盛柔,你闹够了没!”
盛柔抬眼,眼眶慢慢红了,“陆绎琛,我不相信我看到的,你告诉我,我给你一个机会解释。”
“没有解释,你看到的就是真的。”
说完,他拉着傅简玉走了,没再看她一眼。
盛柔站在那,面色惨白,眼泪就那么滚了下来。
一颗接着一颗,她想忍住却怎么都忍不住,最后蹲在地上放声大哭。
盛柔醒来的时候是半夜。
说来可笑,她确实是被自己哭醒的。
她坐起来,干净的枕头湿了大半,一侧的头发也湿了。
她扯下枕巾往门口走,黑暗中立着一个小影子,猝不及防吓了她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