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不提以前会死啊。
盛柔耳根微微发热,“你快去洗,我要睡觉了。”
轮椅往浴室滑动,到了门口突然停住。
“盛柔。”他叫她。
“嗯?”
“进来帮我脱裤子。”
盛柔杏眸大睁,怀疑自己听错,“你开什么玩笑?”
“你不帮我脱不下来。”他说得一本正经,没有一丝越矩的意思。
“那你早上是怎么穿上去的?”
“早上有力气,现在没力气。”
“……”
这种理由也亏他说得出口。
见她没动,陆绎琛皱眉,有些不耐烦地道,“脱个裤子别扭什么,以前又不是没见过。你去海边到处都是穿泳裤的人,也没见你不好意思。”
这话,好像在嫌弃她小家子气,不够大方。
盛柔咬咬下唇,一股不服气蹿上来。
是啊,她别扭个什么劲。
就算被看也是他吃亏,又不是脱她的裤子,谁怕谁啊。
顶着这口气,盛柔大步迈进浴室。
陆绎琛光裸着上身,浴室旖旎的光线落在男人蕴含力量的肌肉线条上,性张力拉满。
盛柔控制视线,面无表情解他的皮带。
男人直勾勾地盯着她,将她强装镇定下的那抹害羞看在眼里,薄唇微微上扬。
“好了。”
其实要心无旁骛脱起来也快,盛柔把裤子扔到衣篓里,转身往外走,“你洗快点。”
背影透着一丝窘慌。
男人唇角的弧度扬得更上了。
等陆绎琛从浴室出来是半个小后的事。
男人穿着白色浴袍,带子松松垮垮系在腰上,突出的锁骨下,胸肌要露不露,心机撩人。
本以为可以撩一把,谁知……盛柔躺在沙发上睡着了。
陆绎琛低眸睨她。
光线落在她精致的眉眼上,卷翘的睫毛随着呼吸轻微颤动,粉色的嘴唇柔柔软软,静静躺在那,像一朵粉嫩的玫瑰花,惹人采撷。
喉结不由自主地滚了滚。
夜色撩人,小玫瑰更是撩人。
他就这么凝视着她,凝着凝着,就不对了。
能控制行为却不能控制反应。
操。
陆绎琛暗骂一声,转身滑进浴室。
再次出来,他不敢再看她,也不敢惊动她。
因为他知道,盛柔醒来肯定会回自己房间。
他舍不得她走。
他从柜子里拿出一床被子轻轻盖到她身上,眼神没往她脸上飘一眼。
深秋洗冷水澡的滋味可不好受。
一夜无梦。
盛柔早上睁眼缓了好一会儿神。
“醒了?”陆绎琛清晨的嗓音有些沙哑。
盛柔抱着被子坐起来,懵懵的,“我睡着了你怎么不叫我?”
说着,她注意到陆绎琛的脸,有些奇怪,“你脸色怎么这么差?”
陆绎琛眼下压着一团乌青,心说能不差吗,一团肉看得着吃不着,一晚上熄火启动熄火启动,没废掉都不错了。
“没睡好。”
盛柔没往别处想,白嫩的小脚踩进拖鞋,“那你补个觉吧,我先去吃早餐。”
“嗯。”
吃过早餐,盛柔没上二楼,就把电脑和文件放在餐桌上办公。
快到中午的时候,佣人走进来,“盛小姐,贺少贺林少来了。”
盛柔上午的工作也忙得差不多,合上电脑站起来,“知道了。”
贺朝一如既往地像只花蝴蝶,人没到声音先到,“盛柔,陆狗,我们来看你们啦。”
盛柔迎上去,笑意清浅,“我在,但陆绎琛还没醒来。”
林霖看眼楼上,“他这时候还没起来?”
贺朝“嘿嘿”笑,调侃的话张口就来,“是不是昨晚太累,要养精蓄锐?”
盛柔深深看他一眼。
“我就随口一说,盛柔,你别误会啊。”贺朝讪笑,玩笑话来的快去得也快。
三人聊了一会儿,盛柔看了看时间,道,“陆绎琛应该醒来了,我去叫他。”
“不用,我们上去吧。”林霖也估摸着陆绎琛醒来了,站起身。
贺朝笑,“他一条腿就不让他动了,我们去房间找他聊两句。”
“好,他在二楼从右边数的第三间。”
盛柔没跟上去打扰他们兄弟聊天,林霖和贺朝进房间的时候,陆绎琛正好醒来。
“啧啧啧……”
贺朝围着床打转,“我说陆狗,你为了追老婆真不容易啊,不是车祸就是断腿,林妹妹都没你坎坷。”
“滚。”
陆绎琛掀开被子下床,坐到轮椅上,“大清早来给老子添堵。”
“还大清早,外面都日晒三竿了。”贺朝指指窗外,“今天天气好,出去玩会儿怎么样?”
“玩什么?”陆绎琛睨他。
“去钓鱼,正好跟盛柔一起。”
反正在家闲着也是闲着,陆绎琛低低应了声“嗯”。
林霖环胸倚靠着墙,想到个事,“对了,沈默那边你沟通得怎么样?”
陆绎琛回来有几个月了,心理治疗的事一直没有进展,中间也看过其他心理医生,但收效甚微,像他这样的病例实在太少。
提到这事,陆绎琛眸光微沉,“沈默一直没松口。”
贺朝道,“这个沈默出了名的老狐狸,喜欢说面子话,但据说为人还不错,估计也没什么把柄。”
典型的软硬不吃。
“有把柄也不能按着他的头治,心理病这个东西他要不是真心实意出手,没用。”陆绎琛说。
贺朝“啧”了声,“不过我还听说他有个宝贝儿子,什么都听他儿子的,不然你试试从他儿子入手。”
陆绎琛抬眸,凉凉看他,“你让我去求情敌?”
两人愣了下,随即反应过来。
“沈默的儿子在追盛柔?”
“嗯。”
这就难办了。
沈默本来就油盐不进,加上这层关系,估计更难了。
林霖沉吟片刻,道,“那现在怎么办?你这病一直拖下去也不是办法。”
陆绎琛也无计可施,“凉拌。”
“我不可能为了治病把盛柔送出去。”
“……”
贺朝和林霖对视一眼。
他们何尝不知道陆绎琛这几年遭的苦。
可苦都苦过了,治疗的希望就在前方,如果不治,那就是一辈子的事。
他和盛柔如今关系不明朗,他有意复合,盛柔却没半分复合的意思。
为了一段看不到希望的感情放弃治疗的机会,在他们看来,不妥也不值。
楼下,佣人泡了茶,切好水果放在托盘上。
盛柔正好没事,接过去,“我送上去吧。”
她端着托盘往陆绎琛房间走,没走进,就听见林霖的声音传出来。
“陆绎琛,如果你和盛柔两情相悦倒好说,但现在的情况你拖得起吗?”
闻言,盛柔脚步一顿,直觉林霖的话有深意。
她没直接进去,转身虚靠向墙,侧耳听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