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陆绎琛一怔,“咻”地别开视线,下一秒,他翻下床,耳根微红,“我去洗漱。”
往洗手间的背影颇有些落荒而逃的感觉。
盛柔抿唇笑,忽略自己脸红,顿时有种得逞的恶劣快感。
早上吃早餐时,气氛有些说不清的小微妙,陆奶奶看看孙子,又看看孙媳妇,眼里的笑意藏都藏不住。
看来,臭小子把人哄到手指日可待。
“柔柔,今天什么安排?”
陆奶奶喝完清粥,笑着问。
“去医院看外婆,这几天要出院了,各项事都需要交接下。”盛柔回道。
“真好,亲家挺过这一关,以后一定会长命百岁的。”
陆奶奶笑着说完,转眸看向陆绎琛。
陆绎琛在喝粥,注意到奶奶投过来的视线,他放下粥碗,淡声道:“今天公司没事,我跟你一起去医院。”
盛柔看他,“今天星期一公司没事吗?”
“嗯,没事。”
有也得推了。
陆奶奶甚感欣慰,这傻孙子总算慢慢开窍了。
陆绎琛站起身,“我吃完了,你收拾好出来,我先去前院开车。”
“好。”
前院黑色劳斯莱斯车里,任泊正刷着小视频直乐,车门突然拉开。
“下来。”
陆绎琛脸上没什么表情,直接赶人。
“啊?”任泊一脸懵。
“要我重复?”
“不用不用。”任泊忙解开安全带下车。
陆绎琛坐上驾驶座,“上午的会议取消,你现在走吧。”
“……”
走?走去哪?
任泊愣住。
陆家老宅这一片是园林旧址,偏僻但环境极好,很幽静。
缺点就是没地铁没公交,交通不方便,打车都不一定打得到,他总不能靠一双腿走出去吧?
“陆总,您上午有别的安排啊?那您看能不能把我送到有车的地方……”
陆绎琛冷冷看向他。
懂了。
任泊认命地退后两步,颔首,“您开车注意安全。”
盛柔快速回房间换了条裙子下楼,见陆绎琛已经坐在车里,手指轻敲着方向盘,侧脸轮廓深邃完美,堪称耀眼。
她的手不自觉抚上小腹想,不知道肚子里的宝宝是男孩还是女孩,要是能长得像陆绎琛应该会很漂亮吧。
对,漂亮。
她唇角含着笑意,拉开车门上车。
陆绎琛转眸睨她眼,“跟我一起去医院就这么高兴?”
“……”
他的话经常让人接不上来。
“开车吧,不然一会儿堵车。”
盛柔系上安全带,接不上的话就不接。
陆绎琛目光从盛柔白皙的侧脸滑过,勾了勾唇,转动方向盘开车。
车开出去一段,盛柔看向窗外,忽然看见一个有些熟悉的身影。
“哎,那个不是任助理吗?”
他怎么会在老宅这?还没开车。
要知道,从老宅走到有车的地方,估计得走一个多小时,是他的话可以带他一程。
“看错了,不是他。”
陆绎琛面不改色,笃定地道。
“不是吗?看着有点像。”
盛柔从后视镜里看一眼,车辆已经拐弯,看不见后面的人影了。
此时的任泊穿着皮鞋,拖着疲惫的双腿走在空荡的路上。眼睁睁看着老板的车擦肩而过,一点要停的意思都没有。
“……”
他心里惨戚戚。
呜呜呜……丧心病狂的万恶资本家,等他有钱了,一定不要再当打工人!
……
外婆已经恢复得很好,精神烁烁,吃完早餐跟护工阿姨支了个小桌板,还在玩牌呢,真是越老越像小孩。
见他们来了,忙招呼,“你们来得正好,来,一起玩牌!”
盛柔想起上次玩牌的惨痛教训,自然不想玩,陆绎琛笑,走过去拉了条椅子坐下。
“外婆,我陪你玩。”
外婆笑得见牙不见眼,她能看出来陆绎琛现在对盛柔是越来越上心,两人之间的感觉也越来越亲密。
护工阿姨站起来,拿过旁边的水果,“那你们玩,我去小厨房给你们切个果盘过来。”
盛柔没事干,也跟过去,“我跟你一起。”
陆绎琛手指修长,骨节分明,纸牌在他手上行云流水,外婆看着,忽然开口道:“你们两个身份家境差了太多,当初我把你们撮合在一起,其实我也犹豫过。”
陆绎琛抬眸,等着外婆说接下来的话。
“我看得出,那时候你并不喜欢柔柔,毕竟是长辈定下来的事,并不是自己中意的人。”
陆绎琛眸中划过一丝尴尬,“外婆,我····”
“都过去了,”外婆摆手笑笑,“我跟你说这些话并不是想责怪你,只是想跟你说,我年纪大了,顾不上小丫头了,以后啊,你帮我多照顾她。”
“……”
“柔柔从小的性格就安静,不争不抢,好像对什么都不太在乎。但我知道,实际啊这丫头心里倔得很,一旦认定的人和事,就很难改变。所以,你们既然在一起有孩子了,就好好的,不论对错,我希望你能多让着她疼着她,别让她受委屈了,我舍不得。”
外婆口吻平淡从容,带着长辈的郑重,像是将一颗珍藏的珍珠托付给他,珍重不舍。
陆绎琛手指微顿,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良久,认真道:“外婆,您放心,我会好好对盛柔的。”
有了这句话,外婆脸上的皱纹仿佛都染着笑意,“好孩子,来,我们继续玩牌。”
盛柔端着水果进病房,就看见令人啼笑皆非的一幕。
一老一少,两个端坐在小桌板两边,脸上贴着纸条,随着呼气说话,纸条上下翻动,滑稽得不行。
特别是陆绎琛,真的很难想象一个常年冷脸的总裁会为了逗老人家开心,愿意往脸上贴纸条。
正好一把牌结束,见她们进来,外婆把牌一扔,耍赖,“不玩了不玩了,快吃水果。”
陆绎琛笑,“外婆,这把您输了,别耍赖,快贴纸条。”
外婆不服气指着脸,“你看我这老脸哪里还有能贴的地方?倒是你,才贴了两条。”
陆绎琛拿过一边的纸条,不放过,“外婆,愿赌服输。”
“就是,愿赌服输。”盛柔走过去,把水果盘放下,拿过陆绎琛手上的纸条,啪一下贴在外婆脸上,笑起来,“外婆,陆绎琛是让着你好不好,他要真跟您打,那两条你都没机会给他贴。”
他的牌技她是见识过的。
外婆佯装怨怪,“死丫头,才嫁过去多久,就帮老公不帮外婆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