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还要说什么?这么晚了睡觉不香吗?
盛柔被他全身的阴影笼罩住,显得无助又渺小。
“陆绎琛,你靠太近了。”
他的呼吸就落在她耳畔,温热湿润。
她去推他,却纹丝不动。
“盛柔,我帮你复述一遍,你听着。”
陆绎琛垂眸睨她,唇角明明是勾着的,那笑意却未达眼底。
“你肚子不舒服,正好旁边就是新雅医院,正好李叔又没陪你进去,又正好碰上了贺州,然后他刚离开,我正好就给你发了信息。”
说到后面,那点薄薄的笑意都没了。
“这样说,对么?”
“……”
对是对,可怎么听着……好像哪不对劲呢。
接触这些日子,盛柔也算是了解陆绎琛,他这个人得顺着来,才能把话说开。
“你有话不如直说,你这样拐弯抹角,我听不懂。”
盛柔黑白分明的杏眸,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纯到极致,勾人魂。
这双眼也这样看过贺州么?
陆绎琛讽刺地笑了声,“盛柔,你自己听听,那些正好合理吗?”
“……我觉得比较…合理。”
“呵。”
陆绎琛这次是真笑了,他搂着她腰的手紧了几分,盯着她,黑眸像浸了冰,“但凡换个人,不是贺州,今晚你说的我都全盘相信!”
盛柔眸光闪过一丝错愕,“为什么?”
“因为——”
他咬牙,一字一顿道:“你、喜、欢、贺州。”
“……”
盛柔大脑直接宕机。
“你喜欢他,可你也别忘了,现在是婚姻期内。盛柔,没有哪个男人可以忍受这种事,我陆绎琛更不可能!”
陆绎琛眸光阴沉沉,像要把她生吞活剥一般。
房子里,安静的不像话,连风都静止了。
盛柔的大脑从宕机状态逐渐回转过来。
所以,上次陆绎琛把她从医生办公室硬拽出去,今天又因为这事发这么大的火是因为……
他误会了?
可她明明喜欢的人是……
盛柔静静凝视着他,半晌,粉唇轻动,“陆绎琛,你误会了。”
“……”
陆绎琛眸光微动。
“我不喜欢贺医生,我跟他是大学校友,要真有什么早就有了,不会等到现在。”
“真的?”
陆绎琛低沉的嗓音有点飘。
“我有必要骗你吗?”
知道是哪里出了问题,盛柔平静许多,“反正快离婚了,这种事我没要骗你。”
快离婚了。
妈的。
真是哪壶不提开哪壶!
陆绎琛呼吸渐沉,眸光落在她一张一合的粉唇上,看上去香甜柔软,像一块软绵可口的蛋糕,引人品尝。
“我不信。”
他眸深似海,低沉的嗓音有些哑,“你要怎么证明?”
证明?
不喜欢一个人还能怎么证明?
盛柔怔怔看着他,他的眸子被一层她没见过的情绪覆盖,似情似欲,又似要把人急切占有的强势。
霸道缱绻。
“陆绎琛你……”
陆绎琛一手搂着她的腰,一手扣住她的后脑勺,低头,吻上了她的唇。
吻从开始就侵略性极强,攻城略地般,像证明某种占有,滑过唇齿,更深地探吮。
盛柔的身形又软又小,完全没有任何反抗能力,她被吻到缺氧,眸光散焕。
陆绎琛没喝酒,今天是在完全清醒的状态下,吻她。
意识到这个认知,她身体不住地发软发颤。
“你…唔……”
“这就是证明。”
陆绎琛退出去,身体却依然牢牢将她禁锢住,他虚虚贴着她的唇,气息间竟是木质的冷香,呼吸纠缠在一起。
“你不喜欢他,才会愿意跟我接吻。”
这是什么歪理?
盛柔来不及反驳,又被温热噙住。
他低头,没了刚才的强势,从浅到深,像在品尝一块可口的蛋糕,温柔吻啄,又一寸寸,像蛊惑般,引人沉沦。
……
持续了多久,盛柔不知道,她只知道空气变稀薄了,意识散焕了,身体都软了,才停下。
陆绎琛垂眸睨着女人泛红的眼尾和肿起来的红唇,心情愉悦到要飞起来。
盛柔什么意识都没了。
要是以前,她肯定会大骂出口,气极了还有可能甩他一巴掌。
可这会儿,她满脑子只有情欲过后的混沌。
“你……”
良久,盛柔抬眸,憋出一个字。
“我怎么?”陆绎琛挑眉。
你变态。
你不要脸。
“你为什么亲我?”盛柔愣怔地问。
陆绎琛勾唇,笑得又痞又坏,“刚才不是说了?证明你不喜欢贺州。行了,很晚了,回房睡觉吧。”
哦,为了证明。
盛柔讷讷转身,回到房间,把门一关,背靠着门。
唇上的麻意似乎还在,她抬手摸了摸红肿的嘴唇。
窗外的夜风吹进来,带动一片纯白纱帘,盛柔倏然回神。
为什么要用这么离谱的方式来证明?
为什么她从开始的抵抗变成了缴械投降?
为什么?
因为……陆绎琛他妈的就是个王八蛋!
被陆绎琛这么一弄,盛柔难得地失眠了。
千丝万缕的情绪萦绕心头。
陆绎琛这人真的很奇怪,要离婚的人是他,要签协议的人也是他,然后屡屡强制霸道的也是他。
莫名其妙。
盛柔没有谈过恋爱,感情上几乎是一片空白,像这么复杂的事,想不通索性就不想了吧。
翌日,去医院看叶琴。
叶琴恢复了许多,已经可以坐起来,手臂上还缠着厚厚的绷带。
盛柔给她竖好枕头,调整好姿势,从包里拿出一台新手机递过去。
“刚才在来的路上买的,你以前那台手机没看见了,已经上好卡,你无聊就看看电视打发时间,宝宝那边你不用担心,照顾得很好。”
叶琴感激地看着盛柔,眼眶发红,“柔柔,要是没有你,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
“这段时间你已经说过无数次谢谢了,打住啊,再说我可真要生气了。”
盛柔无奈道:“发生这样的事谁也想到不到,只能说老天都要帮你做决定,既然这样了,你就考虑以后的生活怎么办,以前的事都不要想了。”
叶琴用那只没打绷带的手滑开手机幕,盛柔还贴心地帮她把手机屏保换成了宝宝的照片,咧着嘴笑得很开心。
“柔柔,我想出院后先把离婚的事办了,然后再去看看有什么适合我上的班。”
“上班的事先不急,离婚的事我支持你,这次真不要再犯傻了。关于财产和孩子,你有什么想法?”盛柔问。
叶琴呆呆看着手机上的照片,苦涩地扯起嘴角,“我想要孩子,那天医生说的话我也听到了,你不用瞒我,我知道我以后不能再生了。”
门外,路过医院想进来看一眼的陈跃,正好听到她们的对话。
他手里拿着车祸那天摔烂然后修好的手机,站在原地,眼神逐渐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