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凯文第二天就去找钱霖了。
来到钱霖的公司时，他能感觉得到，周围的气氛都随着他冷了下来。
他清楚，公司里的人不可能没有注意到他。他甚至能敏锐地察觉出他们在暗地里议论纷纷，哪怕他根本没听见他们的声音。
没有人主动过来打一声招呼。
他们都避之不及。
曾经的十里乐队，是这家公司的宝贝，是这家公司的摇钱树。
但现在的半途乐队，倒像是一个衰神，好像稍微靠近一点儿，就会惹上麻烦。
田凯文也不在乎。他直接往钱霖办公室走。
到了门口之后，钱霖的助理注意到了他，从钱霖办公室门边那个格子间出来，带着客气的微笑，像是一个机器人，“您好，有什么事吗？”
“我找钱霖。”田凯文不冷不热地道。
“请问，您有预约吗？”助理问道。
田凯文听了这话，就气不打一处来。他知道助理是故意这么问的。
“我不管你们这里规矩是什么，我今天就要见到钱霖。”田凯文板着一张脸道。
助理面露难色，“钱总现在不在。有什么事，您跟我说，我给您传达。”
“他去哪儿了？什么时候回来？”
“我不知道。”
“你怎么做助理的？这都不知道？也不怕钱霖把你辞了？”田凯文讽刺道。
“钱总的行程，我不敢冒昧打听。”助理微笑道。
“那我就等在这里。等不到钱霖，我就天天过来。”
助理怔了下，微笑道，“好的。门口有沙发，您坐在那里等吧。待会儿我给您送杯茶。”
说完，她就转身离开了。
田凯文在心里嗤之以鼻。
趁助理去倒茶，他抬手转了转办公室的门锁。
“咔哒”一声，门居然开了。
田凯文推门进去，四处看了一看，屋里没人。
他索性关上了门，就坐在钱霖的办公椅上等。
助理端着茶过来，到处看了一看，没看到田凯文。她以为田凯文走了，便把那杯茶倒了，回格子间坐着了。
钱霖那张办公椅很舒服。田凯文坐在那儿，竟不知不觉就打起了盹。
半个小时后，钱霖进屋来，见到座位上坐了个半张着嘴睡觉的人，还略微吃了一惊。
“你在我这儿睡上了？”钱霖说着，走过去拍了两下桌子。
田凯文一脸茫然地睁开了眼，见到是他，脸色立刻严肃起来。
他将椅子往后一推，站起身，“钱霖，你背地里都干什么了？”
“田先生，请你有点礼貌。你擅闯我的办公室，还坐在我的办公室里睡觉。你觉得，你有资格这样质问我吗？”
“你有资格让我跟你谈礼貌吗？你背地里做了什么，我一清二楚。”
“你既然那么清楚，又何必来问我？”钱霖说着，就走到一边的沙发旁，翘着二郎腿坐了下来，敞开两手，一副懒洋洋的姿态。
田凯文急了，三步并作两步地冲过去，就要揪着钱霖的衣领将他拽起来。但钱霖身子一躲，避开了他。
“怎么？还想打人不成？”钱霖不屑地笑了起来，故作姿态地整了整自己的衣领。
“打的就是你。”田凯文恶狠狠地骂道，抓起边上的一个花瓶就往钱霖脸上丢去。
钱霖没想到他突然来这么一手，吓了一跳，连忙往一旁避。那花瓶砸在他原位后面的墙上，伴随着“啪”的一声脆响，碎成了几片。瓶里白色的一束鲜花仓皇落地。花瓶里的水顺着墙往沙发上淌，在墙上蔓延开一道难堪的水痕。
“田凯文，看在你是我原来员工的份上，我提醒你一句，你今天来的目的是什么。你要是把我打伤了，可没有什么好下场。”钱霖站了起来，收起脸上令人玩味的笑容，正色道。
“我来的目的？”田凯文毫无惧色，站在原地冷笑道，“我就是找你出气的。都解约了，还找人刷评论带节奏。你是钱没有地方花，还是吃饱了撑得没事干？”
“我找人带节奏？你有证据吗？”
“证据？我还要什么证据？用脚想都知道，是你钱霖搞的鬼！”
“没有证据，就不要开口。我不会认，我该做的事，也会做。听明白了，你就出去。”钱霖不紧不慢地说完，走过去按下办公桌上的电话，“保安，进来。”
田凯文愤愤地看了他一眼，沉声道，“我自己走！”
说完，他拉开门，头也不回地离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