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烧瘟神!!!火烧瘟神!!!火烧瘟神!!!”
在熙熙攘攘的喧哗中,一阵响亮的口号传进了林绵绵的耳内。
“战争又开始了?”
她猛地惊醒,瞬间睁开了凌冽的双眼,一跃而起,却发现自己竟然身处一间陌生的小农房里。
她上下打量了自己,俨然已是一具陌生人的躯体!
不是吧?
她穿越了?
她可是23世纪医术超神的女军医,就在几秒钟前她还在随军出行,但是现在却莫名穿越到了这么个村姑的身上!
“火烧瘟神!!!火烧瘟神!!!”
外面的声音更响亮了,林绵绵皱了皱眉头,现在是什么情况?
她跟出去一看,只见一群人正举着火把,熙熙攘攘地往一个方向跑去。
“你们要去哪里?”林绵绵拽住了一个过路的大婶儿。
“啊,村霸大人,是您呐!”大婶儿吓得哆哆嗦嗦,“您、您放过我吧!我上有老下有小的,没钱上贡给您了!”
“村霸?”林绵绵蹙眉嘀咕道,“看来原主在这里还挺威风的……”
话音刚落,原主的记忆潮水般涌进她的脑海。
原来,她所穿越到的这个杏花村,在近年来爆发了一场史无前例的瘟疫,全村人口缩减了三分之一。
前些日子,有一个神神叨叨的神婆说,正是因为瘟神来到了他们村儿,所以才发生了疾疫。
村民们迅速把目标锁定在了一个人的身上,他在三年前流浪至此,无名无姓,颠颠傻傻,所有人都喊他:冷飞白。
一个痴傻之人怎么会有这么文雅的名字?
原来,这是一个过路的老书生给他取的。
冷飞白乃雪之意,因为当年冷飞白来到杏花村时,天空正在飘雪,而他的一头白发也正如茫茫白雪,故此得名。
冷飞白留在了杏花村,平日就住在废弃的山神庙里。因为他生得俊秀,所以偶有小姑娘和大姐投喂些吃食,他自己也会捕猎,就这样勉强活了下来。
但是,没想到今日他却被认定成引发了瘟疫的丧门星!
愤怒的村民把他绑了起来,准备把他在村口烧死,以此驱赶这场动荡的浩劫!
林绵绵听了这话,赶紧跟着人群一起前往村口。
只见村口祭祀用的石柱上,一个白发男子被严严实实地绑于此,而他的脚边堆满了易燃的木柴。
他凌乱的白发随夜风肆意飘扬,散在夜里。英挺的冷眉下,是一双带着凉意的眼眸,瞳孔深邃若黑曜石。英挺的鼻梁,高耸而起,和他身后的黑暗泾渭分明。清曦的下颚线,似是以利刃精心琢磨出来的,带着浑然天成的绝美。
这样的一张脸,难怪村民们将他认定成瘟神。
“把他烧死,这个村子就安宁了!”
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句,高举火把的村民瞬间响应,一时间群情激愤。
眼看着村民们的包围圈越逼越近,火把已经要把冷飞白脚下的木柴点燃了,林绵绵心头一紧,她无法再冷眼旁观了。
“住手!!!”
极具穿透性的声音传来,所有的村民都忍不住一顿。
不远处是一个红衣女子,她的头发肆意散在夜里,为整个人增添了一抹凌乱感。而她的五官精致得近乎完美,小小的巴掌脸显得妖艳而美丽,一双凌厉的凤眼之中,似乎燃着灼灼发烫的火焰。
她的美丽是凌冽的,是刺眼的,似是冬日里燃烧的一团火焰。
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在她的身上,而她面无表情地走了过来,村民纷纷惊慌地让开一条路。
“林绵绵来了!”
“啊,林家的那个村霸来了!”
“嘘,快闪开!”
林绵绵顶着村霸的名头,轻松地走到了最前面,挡在了冷飞白的身前,与村民对峙。
“村霸大人,您可是要亲自烧死这个瘟神?”为首的人问。
“烧死?”林绵绵的眼神如炬,“谁也不能动他!”
所有人为之一惊。
“仅凭着一个迷信说法,就把一个人活生生烧死,你们不觉得自己很愚昧吗?”林绵绵正义凛然道,“很明显,他是一个活生生的人,不是瘟神,而是人!”
“是是是!”几个人附和道,“村霸大人,您说得极是!”
林绵绵松了口气,心说这些村民还挺容易教育的,便循循善诱地问,“那你们,现在应该怎么做?”
人群顿了一下,紧接着所有村民的声音爆发了出来。
“烧死他!!!烧死他!!!烧死他!!!!”
村民的声音洪亮而亢奋,有几个人甚至已经冲到了最前方,火把直逼冷飞白。
林绵绵感觉自己的额头上浮起了青筋,她攥紧了双拳,力量源源不断地涌入了四肢。
下一秒钟,她的身体自己做出了反应,她猛地一抬腿,把其中一个火把直接给踹飞了。
燃烧的火焰,在村民的惊呼中旋转着四散飞开。
“全都住手!”林绵绵喊道,“我看谁再敢上前来!!”
她的瞳仁深处如火,如炬,似要燃了这一整个漫长的冬季!
火星子四溅着落下,碍于村霸的淫威,所有的村民不敢动了。
“你们说他是瘟神,有何证据?”林绵绵质问道。
村民们面面相觑,很快便有人道:
“自从冷飞白来到我们村,我们村就开始爆发瘟疫,若他不是瘟神,为何这般巧合?”
“我看杏花村的规模也不小,难道,在三年前来到你们村子里的人只有他一个?”
林绵绵闭了闭眼,在记忆里找出了几个人的名字,又指着近处一女子问,“若是我没记错,你也不是土生土长的本地人,你是什么时候来到杏花村的?”
“回、回村霸大人的话……”女子的额角滴汗,“大约三年前,我嫁到这里……”
“看吧?”林绵绵一笑,“若是各位仅凭着这点就认定瘟神,那我们找出本村的户籍记录簿,看看到底有多少人是外来的,他们都是瘟神!”
“但是,他的白发又怎么解释呢?”又有人不服了,“正常人哪里有这一头白发?”
“白发又怎样!”林绵绵指着人群中为数不多的老人,“他,他,他,他们不都是一头白发吗!”
“他们都是老者……”
“你在歧视老同志么?”
“你说的人可都是有名有姓的!”人群里还有人不服,“只有冷飞白这个痴儿,他无根无芽,压根儿不知道是什么来历,所以很可疑!”
“谁说他来历不明?”林绵绵眯起眼睛,快速编了个借口,“我……我今日凑近了一看,才知道他是我走失多年的二大爷!”
村民个个都愣住了。
“我二大爷自小离家出走,在外辗转流浪多年,今日我们终于相认了。”林绵绵转身,看向了冷飞白,“二大爷,晚辈不孝,这么多年让您在外受苦了!”
说着,林绵绵便要去抱住冷飞白。
冷飞白像一只野兽般朝着她龇牙,他的白发悉数吹进夜风中,赫然露出了一双凌冽的凤眼。
他的目光充满寒意,锐利得宛若千年寒冰下的冰棱。
林绵绵被他的目光刺了一下,不由得呆滞了一瞬。
而下一秒钟,冷飞白冲着林绵绵凑近的手指,猛地咬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