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伸手略整理了一下她挂至腮边的刘海,“这会儿有事要忙,待到晚上时,我再来看你。”
说着便起身离开了。
王若芙盯着她的背影,一时之间竟忍不住叹口气来。
“砰”的一声,却是燕琅将那粥碗放在了一旁的桌案上,吓了王若芙一跳。
“你做什么,这么大动作要吓死人了!”王若芙忍不住责怪道。
燕琅只是冷笑:“我笑有些人呢,前脚刚被人算计,后脚便可怜起了那人了?”
“当真是普渡天下的观音心肠呢~”
若是正经时刻被人夸一个观音心肠,那没有不开心的,可被眼前人已这样的口吻说了出来,王若芙只感觉浑身像蚂蚁爬过一般。
当即道:“你话里有话,直说就是,这么来刺人做什么?”
燕子眸子冷然看着她,“主子为你报仇,你却觉得她心狠手辣。如此算不算是白眼狼?”
王若芙不可置信看着他,“你胡说什么,我哪里觉得表姐心狠手辣了?”
“你若不是,刚才迟疑做什么?”燕琅道。
王若芙气的开口,“我只是奇怪清河郡诸为何要这样做?好歹我们曾经是朋友,难不成你的朋友若是害了你,你心里一点儿奇怪都没吗……倘若是她有个难言之隐……”
口不择言说这儿王若芙立刻呸出声:“被你气的什么话都说出来了。”
“我王若芙纵是蠢货被人陷害,也不至于当白眼狼,心疼害了我的人而去责备一心一意护我的表姐。”
她说这儿哼一声,“我待表姐之心,总比有些人不男不女伪装身份,在她身边潜藏要好!”
燕琅当即冷眸看向她,又走过去,逼的王若芙不断往床榻后靠去。
“芙姑娘,莫是忘了咱们之间的约定了~”他道。
王若芙抬眸看他,咬牙:“你不用威胁我,我说了会帮你瞒着自会帮你瞒着。”
“但是日后你必须在我房中伺候,我不许你再跟着表姐!”
表姐不知他的身份,保不住还吃可亏呢!
燕琅轻笑一声,知主子有意叫自己保护这娇小姐,并不反驳,权当答应了。
……
从王若芙这里离开后,慕容月便去了舅舅王守秩处。
已经解决了的事儿,没必要告诉娘和舅母惹她们担心生气,可后续追着那些人要个交代,却还是得舅舅来。
而且最终要的是天子。
朝阳公主既做了那样的事情,就算是天子没有授意,恐怕对表妹也是司马昭之心。
王守秩知昨儿半夜天子骤然大怒,却并不知内情。
从侄女这儿知真相后,简直要气的一佛升天!
这倒算是什么荒唐事儿!
这当天子的前头乱点鸳鸯谱,后头一大把年纪又看上了他正值妙龄的女儿:还暗示了姐姐与儿媳做这样的丑事儿出来!!
“舅舅,我昨儿激怒了朝阳公主,她那性子,怕是现在盼着我速死,”慕容月道,“现下若晚出手,恐怕便要落入被动了。”
又听王守秩许久没开口,当他气坏了,又道:“我知是我性急了些,再怎么样她是公主,不该打上门去——“
话还没说完却见王守秩伸手,“该打,还应该正大光明的打!”
“公主,举天下之力奉养的公主,本该是金尊玉贵,为万民之表率。可如今却成了坑害良家女子,连东宫的太子妃也成了拉皮条的——”
王守秩冷笑不止,“公主不做公主的事儿,凭什么叫金枝玉叶?”
又一甩袖子,“我王家的女儿也不是叫人这般欺辱的!”
慕容月道:“朝阳公主,不过是借着皇权,”她提醒道:“表妹生的灵动貌美,现下是宝物被贼盯上了,既要提防这背后的皮条客,也要防着眼前的恶狼。”
王守秩冷笑着伸出拳头来,“恶狼吗,自是得打。”
天王老子来了也都一样。
——
昨儿夜里天子寝宫出现的一桩荒唐事儿,虽是不好明摆着说出来。
可天子发火却是可以的,先是不许朝阳公主再入宫中,随便捏造了几个她不守宫规的名头就可以了。
倒也不算是捏造,这些年来仗着长公主的身份,她也没怎么遵守过宫规。
而后又是在朝堂上借公事打压了太子,太子妃在这事儿上已经丢尽了面子,再加上沈太傅的缘故,天子不好继续惩处。
既然妻子扛不起,那自然就得由太子这个做丈夫的来扛着了。
前头天子的敲打,后面还有王守秩的追赶。
自家女儿吃了这样的苦头,哪里有不找麻烦的?
这几天在王守秩的狂追烂打之下,太子已经丢了好几个差事儿了。
下朝时在众位臣子面前还笑着,保持着储君的风度,待一回到东宫之中,脸便彻底的黑了下来。
“这些混账!”太子怒而踹向一旁的博古架,“全来跟本太子作对!”
“王家人有什么了不起的!”
他的太子妃和朝阳设计王若芙一事,太子并不知情。在一开始因为这事儿被父皇责罚时,他还曾怨怪过太子妃。
可如今王守秩几番狂轰乱炸,他的差事被一撸再撸,眼看着其他几个野心勃勃的弟弟将要取而代之,太子岂能不急?
“太子殿下,朝阳公主求见~”却是东宫守门的太监老远跪在外头禀报道。
就是因为朝阳才牵扯出来这么一大堆事儿,太子此刻并不是很想见她。
“公主说有东西交给殿下您,您看过之后再做决定,”那小太监又在外喊道。
太子点了点头,身旁伺候的人便也出去,从那小太监手中拿了朝阳公主要交给太子的东西。
太子接过之后,脸色一变,咬牙想了不知多久,才道:“摆驾,去朝阳长公主府!”
不论如何,是不能坐以待毙了,他这太子之位,也实在是坐够了!
当日傍晚,太子与朝阳公主府坐了一个时辰,直至天黑时才离开。
——
时光飞逝,很快到了二月,也是新年伊始。
这一日家中放过鞭炮守过岁之后,慕容月便穿上了新衣,坐上了马车,前往狱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