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月笑道,“马婶娘放心呢~既觉得我名声不好,我便不出门去,拿着我大笔的嫁妆来相夫教子。”
“也不必做什么平妻呢,倒是害了你家二郎的名声,不如纳为妾吧,反正婶娘家的姑娘名声和气度一定是很好的~若为嫡妻,也不会刻待我。”
那马氏听这话只恨不得握住慕容月的手:这是什么,知音呐!!!
“我家二郎这么好的人才,说实在的,你做妾根本不会委屈的!”
马氏自认为家里儿郎天上地下独一份的好,可旁的人却不会这么想,,一旁的八叔公听了半天,忍不住问道:“你没在开玩笑?”
若早知是这么个好拿捏的,那还不如说给他们家五郎呢!
慕容月道:“不是马婶娘先跟我开的玩笑吗?”
抽回被马氏握着的手,她道:“也不知挺了个多厚的脸皮到我跟前说这么一番话,脑子要是没用的话倒不如生出来的时候缠着脐带一齐丢粪坑里,也好过跑跟前来恶心人。”
马氏瞪大了眼睛,压根没想到前脚还跟她笑眯眯的人扭脸儿就能说出这样的话来。
“你——你瞎了眼了,你还敢不愿意嫁二郎,你还敢对长辈说这样的话!”
那马氏气了半天,又扫过屋内众人,最后落到了葛氏身上,“嫂子,你们家姑娘这样的态度,你管是不管?!”
葛氏还没说话,慕容月道:“问我舅母做甚,你且去问国公府我那亲爹管不管的上我?”
她嗤笑一声:“人家上门求亲,拿着的是高官厚爵,许的是十里红妆。你们拿甚么,舔着一张厚脸就来了?”
马氏:……
她素来是个歪缠的,可王家大部分人要面子,都不会与她理论,搪塞过去也就是了。
却没想到今儿遇到这么一个人!
马氏几乎是气急败坏道:“您算个甚么东西,我家二郎娶你也不过是看在守秩的面子!族中出了你和你娘这样的人,早就该沉了塘保全名声!”
她话说的太快,一旁几人拦都拦不住。
慕容月冷笑一声:“你若有本事,就拿了我出去沉塘。倒是看看咱们先死的人是谁?”
都到了这一步了,其余人连忙是过来打哈哈。
七叔公八叔公劝,另一边儿,那马氏的儿子王二郎也开了口,只对王守秩道:“丞相大人,我娘这个人心直口快,虽是得罪了慕容姑娘,但却是没甚么坏心的。”
又看向了慕容月,他脸上露出一抹不快,“我从前当无风不起浪,却没想到姑娘你……这无论怎样,你怎能对长辈这般态度啊?”
慕容月扑哧一声笑出了声来,好笑的看着眼前的年轻郎君,“你在我跟前充大?“
“好好好,你们既一家子清高,跑来求亲作甚么?平白让我这不干净的辱没了你家的门楣?”
王二郎道:“姑娘不必如此自轻自贱——”
“可闭嘴吧你,”慕容月嗤一声,“觉着我名声不好,就甚么阿猫阿狗都肯嫁了?”
她嗤笑看着眼前人,“真是大千世界,无奇不有,竟生出你们这样的糟粕来。姑娘还没进家门就算计起了嫁妆,算盘珠子都要打脸上,当你们一家子精明呢?”
那王二郎面目通红,“我母亲不过是随口说说,你怎么能——”
慕容月只摆手,看向王守秩,“舅舅,他们得罪了我,我将他们赶出去,您不会怪罪我罢?”
那原本坐着的七叔公八叔公一拍桌子,顿时气的吹胡子瞪眼儿:“这真是岂有此理啊!马氏是你的长辈,纵然说话不中听了些,可也是为你好!”
“天底下哪有姑娘似你这个样子的?”说着又看向了王守秩,“守秩啊,我们两个老骨头本不该来的,如今走这一趟却全都是为了咱们王家!”
“要知你家姑姐儿的名声不好,但到底是长辈,日后不出门在家里好好养着就是。可这年轻女孩儿却不行。”
“得叫她赶紧嫁了人,方不堕了你们直系的名声。她嫁去旁家你若担心,眼前自家不是最好的人家吗?”
“你得早做决断才是,女儿家留家中久了,既是耽误她,也是坏了家族的名声。”
王守秩只是起身,目光扫过眼前两位老人,拱手道:“七叔,八叔。”
两个老人见他对依旧恭敬,心下便放了一半儿的心,又见他弯腰扶袖,“这茶也吃过了,人也见过了。几位请罢。”
“这大过年的,我们家也倒是不好留客。”
这时两人才脸色一变,“你……你要赶我们走!”
“王守秩,你别是做了丞相就忘了本了,可莫要忘记了,你们这一支当年发达是靠着全族人的供养才起来的!”
王守秩冷笑一声:“族中供养哪里敢忘?”
王氏起起落落多年,虽坚挺到现在,但到底也有落败的时候。大约百年前时,王氏就有不继的时候,多亏族长壮士断腕,以全族之力保下了一支,在这之后王家继续了百年的荣华。
但同时其余几族的奉养也落在了头上。
这么多年来王守秩也是这样做的,建立族学,给予田地。
他并没有觉得有甚么愧对的,但人仿佛总是不知足的。
他们好像觉得,他们王家现在有的一切,都是依靠着他们,也都应该全部属于他们。
“我父管家时,遵循祖制,优待族人。我王守秩自问也并没有对不起族人的地方”,他眸光看向了几人。
启唇道:“倘若族叔们真的觉得我们这一族忘恩负义,那便回了老家,将我们这一族除族罢了。”
那七叔听的瞪大了眼睛,都不可置信的看向了王守秩。
“王守秩,你说的什么胡话!”
王守秩却只是摆了摆袖子,道:“两位族叔,上了我的家门欺我家的孩子,莫不是当我王守秩没脾气不成?”
“你们若真觉得我们这一脉是靠着祖先才起来的,那倒不如除族算了。省的自家的孩儿受辱。”
“守秩啊……”一旁的八叔连忙要做和事老,“这怎么就到了这一步了,不过是眼下话没说到一起罢了。”
“话不投机,半句也是多。”
王守秩起了身,只道:“来人,送客罢。”
主人家一吩咐,便有下人请这几人离开,马氏见状不愿意本是想闹,却听王守秩道:“若不走便以滋扰定罪。”
到底是一人之下的丞相,见他真的冷了脸色,一旁人到底是害怕的。
一大家子只好又抱着包裹离开了王家。
“全怪你这嘴快的愚妇,得罪了丞相一家儿子日后的官场之路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