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啊……”
“嗓子都不能说话了,挣扎的还厉害!”那人低声嘟囔了一句,和另外一人一块要把慕容清带着进寨子里头。
“啊啊啊!”
慕容清眸子看向了翠兰:救她,救她啊!
翠兰对上她的目光,也开了口:“两日后才送去给买家,这两日你们要做什么?”
“呵?”那人笑一声,“兄弟,你不是六爷的人吗,怎么比我们寨子里的人还不清楚?”
翠兰哈哈一笑:“可不是不清楚,”她指着自己的胳膊,“这小泼妇烈的厉害,路上想摸她一把竟咬了我一口,想多给她点教训。”
又扔了把金瓜子给那人。
那人掂了一掂,“果然,这六爷跟前伺候的就是富贵。”
“兄弟且放心吧,大小算是个清秀的,先看看有没有财主瞧上的,卖上几回新鲜钱,本来最多是三五日的。京城里的人,万一碰上了总归有危险。”
“但既然兄弟你开口了,我自会好好照看她,刮脸的时候也可着劲儿来。”
翠兰道一句多谢,便与屠向钢扭身上了马车。
慕容清看着两人的身影消失在眼底,眼神中只剩了绝望。
——
清晨时出的门,待翠兰与屠向钢到家时,天都快亮了。
两人几乎一整晚没睡,这会儿也自然没睡的想法了。
“饿不饿?”翠兰道:“我去给你煮碗面?”
屠向钢摇了摇头,“算了,这厨房什么东西都没置备。一会儿西街的面馆儿开门了,咱们带着阿竹一起去吃。”
翠兰笑了笑,可是笑着又流出了眼泪来,屠向钢急了,“你这说话呢,怎么又哭了起来?”
“我可没得罪你!”
翠兰道:“我这是高兴!”
压在她心口的那口气终于要散了:以德报怨何以报德啊?她凭什么要轻易的放过慕容清!
沈氏死了,慕容清名声毁了又怎么样?她始终没后悔过,没害怕过——她怕都忘了自己当年那一个小小的举动差点要了她的命罢!
直到今日瞧见她的恐慌与害怕,那郁结了几年的气才总算从胸口处散了出来。
“屠向钢,我们拜堂成亲吧,”翠兰道:“成亲之后再要个孩子,趁阿竹娶妻还有几年,还能帮咱们带带。”
屠向钢本来还脸红呢,一听这个就忙拍手,“这主意不错!”
小舅子是个文弱的人,一身的书卷气,屠向钢就想要自己个儿的孩子多点儿书卷气。
“姐姐,姐夫,你们说的话我都听见了。”
却是一个生的略显瘦弱的年轻人从屋内走了出来,嘟囔一句,“揣着这样的心思好歹也得避着我点儿啊。”
阿竹今年十一二岁,多了些少年人的清隽,他很快又笑开,“姐姐姐夫,我来给你们主婚罢?”
翠兰道:“去,你一个小孩儿?”
“自家人关起门来,怕什么,”屠向钢道:“再说了小舅子读书人,我很得脸呢~”
阿竹立刻道:“你看姐夫都这么说。”
翠兰看了眼天色,“罢,马上要天亮了,找不来第二个主婚人了。”
于是夫妻二人便回了房略微梳洗了一下,翠兰将之前姑娘给自己挑的那火红的簪子戴在头上,又拿起新房里的各式面脂装扮自己,待得出门之后,便见门口那呆子傻了一样看着自己。
还是阿竹拿了个红绸递在他手里,“姐夫,快牵着姐姐,要拜堂了。”
“哦,哦!”
两人一同走到院内的空旷处,在阿竹的唱诵下,拜了天地。
翠兰磕了头:自此以后,她再也不会去想从前的事儿了。
“嘿嘿,那成婚之后,是不是该洞房了?”趁着阿竹不在,屠向钢扭捏道。
翠兰淬他一口,“大白天的也不害臊。”
“面馆开门了,吃面去。”
屠向钢:“嗷。”
瞧他闷闷不乐,翠兰又拉住了他,“别摆出个脸来……”又冲他耳朵旁边说了些什么,屠向钢这才乐了起来。
——
于此同时,慕容月的马车也已送云禾郡主到了国公府。
“郡主,到了。”慕容月提示。
云禾一双眼睛却还哭的红肿,“你还没跟我说完呢,那知府小姐的母亲疯了,后面有没有好啊?知府小姐又找到了没有?”
慕容月摇了摇头,云禾忍不住落泪的更凶了。
“这天煞的慕容清,死一万次都不够啊!”
实在是慕容月故事的里的那一对儿夫妻太悲惨,知府老来得女,女儿失踪伤心后竟一夜白头,知府小姐的母亲更是疯的见人就去问女儿的下落。
同为女子,她怎么能不可怜?
“兴许彻底扳倒了这背后的人,那知府小姐就能找到。”慕容月指着那座远处的山头,“而那里又不知葬送了多少似她这样的姑娘。”
“郡主,你还觉得我这是算计吗?”她道:“倘若舍一个慕容清,能叫天理昭昭,你说好不好?”
“好!”云禾郡主斩钉截铁。
慕容月继续道:“我初看郡主,你虽有些刁蛮,却从骨子里透出来侠义心肠。我与你也算有仇,可郡主记恩不记仇,出了这样事儿竟第一时间来告诉我。”
“慕容月感激不尽,亦佩服郡主的胸怀。想来以郡主的侠义心肠,定也是愿意帮我的。”
云禾更是点头,又摇头,“不不不,这怎么能是帮你?行侠仗义的事儿,那不叫帮!”
心中一番豪情莫名被吹捧了出来,云禾郡主有些飘飘然:她在慕容月心中地位竟那么高啊?
“你放心,这事儿本郡主一定办的妥,你等着瞧好罢!”
说完便十分侠义的跳了马车。
“哎呦~”
那门口等着接郡主的嬷嬷连忙上去,嗔道:“您怎么就跳了,这车辕多高啊,脚是不是扭了?”
云禾郡主连忙朝她使眼色,却见慕容月掀开了马车帘子,关切问道:“郡主,没事吧?”
云禾摆手,“一丁点事儿没有。”扶着嬷嬷的手板正的进了国公府,才合上了门就大呼小叫的喊疼。
她觉着慕容月听不见,可以慕容月的耳力,又怎么能听不见呢?
“主子,您方才与云禾郡主说的——”外头燕琅犹豫开口。
“哄她的,”慕容月勾唇:“但也不是完全哄她的。”她没那么大义,自慕容清第一次对她出手时,她就没想叫她活着。
不过想救人也是真。
“云禾郡主好哄,那慕容迪会同意吗?”燕琅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