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公主简直同个疯妇一般!”
刘姨娘从帘后走了出来,“活了这么久哪里见到过这样的人啊?”
装的人模人样的,可见谁不爽就要打死。翠兰那无妄之灾先不提,今儿大摇大摆的送来冥婚的东西,当真是有病!
慕容月道:“一国公主,她要撒泼卖疯,旁人如何阻拦?”
怎么样叫高高在上的公主后悔曾经的所作所为——自是当她也跌入尘埃,成为她瞧不起的存在时。
——
朝阳公主离了王家之后,并没有直接回公主府。
反而去了如今被重兵把守的幽州王府。
徐应天卸甲,正在花园里对着一只鹦鹉教它说话,朝阳公主看着眼前这一幕,莫名竟想到了从前在公主府时,他还在她膝下长成的样子。
徐应天似察觉有人来,微微抬起了目光,而后漫不经心道:“长公主殿下,有失远迎,还望莫要怪罪。”
朝阳公主脸上没有表情,提着裙摆上了台阶,“难为你悠悠闲闲在这里,却不知你那情妹妹往后要怎么样了呢?”
徐应天抬眸,手微微攥了起来。
“你总是爱装,不过本宫看的出来,你对她的喜欢不是装的。”
“可惜啊,你被幽禁在此,却是无法看到你那心上人穿着红衣嫁给你四叔时的场景了。”
徐应天道:“长公主,你与我到底有多年母子抚育之情。作为晚辈,我也应当给你提醒,莫要得罪月儿。”
“她不似我,会对你手下留情。”
“不过手下败将,如今安敢说这样的话,”朝阳公主冷笑着:“为那慕容月难为你这样的话也说的出来。不过越是这样越是叫本宫知道那慕容月在你心里头的地位。你放心,你如今出不去,本宫定会为你好好招待你这位心上人。”
“也算报答了你诓骗本宫多年。”
徐应天道:“我为谋生之举。”
他看着朝阳,“可公主为何对我恨意这般深?”
朝阳公主并不回他,她可不是来跟他说话的,不过是得空想看看他从高处坠落时的样子。
但眼下瞧他在王府逗鸟弄花的样子,兴致也都没了。
转身便走,听后面徐应天声音传来,“朝阳长公主,你我同一屋檐下处了二十年,念着你的养恩,我再提醒你一句,莫要得罪死了月儿。”
朝阳公主冷哼一声,大步朝外走去。
板凳走在廊下,看着她的背影呸了一口,又端着托盘近前去,“公子,今儿三姑娘派人送来的点心,您尝尝。”
徐应天捏起一块放入了嘴里,听板凳道:“好言难劝该死的鬼。她自己个儿在找死,还想拿捏三姑娘,不看那是个什么样的主儿?!”
“公子可别惦念什么恩情,不是她当年您身子也垮不了。吃的用的都是徐家的,不欠她什么。”
“不报仇都是看将军的份儿上,她还在这里抖落!”
徐应天抚了抚袖,又看着上方的天空。
——
“糊涂啊你!”沈太傅在得知儿子的所作所为之后,急的不断咳嗽。
沈在山连忙上前去给老父亲平一平气儿,又道:“父亲,眼下已经没有办法了。”
“自从上一次妹妹的事儿出了之后,陛下虽然还看重您,可对我们沈家已经不像之前那般容忍了。”
而且沈太傅老了,说句不好听的,他又能护着沈家多久呢?
“你这是与虎谋皮!”沈太傅道:“那突厥人是那么好相与的吗?你找来突厥人攻城,你这是将京城和陛下陷入为难当中啊!”
“那儿子能怎么办?看着沈家门楣垮掉吗?”沈在山咬牙切齿:“父亲,您并不知道。那慕容月和从前与儿子作对的孙家逃不开关系。徐应天更是吃下咱们边关的大利,眼下大夏人那边儿是再得不来什么银子了。”
“亏空一年比一年多,真等到盖子盖不住得时候,一家人去死吗?”
“唯今之计,只有如此。”
徐应天死了,没人同大夏一战,边关生乱他多的是买卖奴隶的财路。而打起来之后,无论是和谈或是怎么样,总归都能乱中求生。
“大夏是狼,你当突厥人是什么,与虎谋皮,你也不怕引火烧身!”
沈在山并不慌,“实话告诉父亲,这并非是我的意见。”
他指了指上头,“这天下未来之主做的事情,就算是烧身,恐怕也烧不到咱们沈家头上吧?”
沈太傅越发促起了眉,沈在山道:“父亲,您还担心什么呢?”
“眼下那徐应天已经被关了起来,明日便是他与突厥【合谋造反】的罪名落听之时。无论是是白得一只军队还是巨额的财富,都是我们需要的。”
都已经做到了这个地步,沈太傅又能说些什么。
老而不死是为贼。
沈太傅看着沈在山野心勃勃的脸,却仿佛看到了沈家的陌路,看到了他身首异处的样子,一时忍不住呆了起来。
“父亲,您怎么了?”沈在山关切道。
沈太傅摇了摇头,叹一声:“老了,总容易走神。”
他起身道:“莫要太过轻敌,那幽州王年纪及轻轻到这般地步,怎么能如此垮掉?”
沈在山满不在乎:“您总是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且看看明日吧。”
——
次日朝堂之上,一切进行的顺利。
几封勾连造反的书信让天子看的震怒不已,最终下令将幽禁在王府的徐应天下入了狱内,且褫夺了全部爵位。
于此同时,慕容月这连带的乡君之位自然也被剥夺,连带着京城的流言也开始不断。
比如幽州王和慕容家的三姑娘早有勾结,再比如慕容月上梁不正下梁歪,学的一身瘦马作风,连带着身边的丫鬟也去勾搭了当朝的参军。
于此同时,一桩当年黄山上的旧事被牵扯了出来。
国公府的一个家丁状告翠兰谋害亲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