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1章 求亲还是逼亲

朝阳眉都没抬一下,“奴才就是奴才,待她语气和缓些便摸不清自己的位置了。”

又道:“本宫不知,沈小姐今儿来是要做什么呢?”

沈明芳轻笑:“我来自是与公主谈论一桩好生意了。”

“公主可知民家有一富商,姓孙。”

朝阳道:“若你说的是那挤兑了沈家生意的富商孙越楼,本宫倒是有几分印象。”

沈明芳压下了心中的不悦,继续道:“原先我四叔也当那孙家只不过是异军突起罢了。可我却得到了一个消息,原来在琅琊的时候,徐应天曾和孙家的那位二姑娘孙玉柔订过亲。”

“当是那孙家寡妇设宴,多少人看见徐应天身为幽州王,亲自去拜会。”

朝阳公主蹙眉,一时没想明白。

沈明芳道:“他前脚在琅琊和孙家女订了终身,怎么后脚就在京城又和慕容月定亲呢?”

“他本就浪荡,谁知道是不是本性?”

“殿下!”沈明芳道:“那孙家的东家会做生意,毫不客气的说如今孙家账面上的钱比国库还要多。而打仗每年的嚼用最大,徐应天若是真蠢到进了京为了个救命恩人,就舍弃了那孙家金娃娃,您觉得他还会是在您手底下卧薪尝胆十几年的【纨绔子弟】吗?”

朝阳公主总算动起了脑子,而后惊道:“你是说那孙玉柔和慕容月是一个人!”

沈明芳:“如今看来是这样子。”

“琅琊到底是王家的地方,摸不准是王家人看准了徐应天还是旁的……”她抬眸看着朝阳公主:“可若那慕容月和徐应天的婚事一日不取消,王家终归是徐应天背后的人。”

“今次为调兵之事,陛下虽惩罚了他,可兵权没削,实职没削,公主怎么就好像大事已成一般呢?”

朝阳公主道:“少来和本宫卖这些关子了,说叫本宫帮你们的忙,说徐应天必死无疑,怎么两个人都好好的活着?”

“现在又想来空手套白狼了?”

“公主何必说的这样难听,不过是咱们各取所需罢了。孙家那富可敌国的资产,您就不想要吗?倘若控制了慕容月,便知在哪儿了。”

朝阳公主听到这儿才来了几分兴趣。

沈明芳见她听进去了,又说了几句讨巧的话,这才告退。

“那孙家的钱,四爷不是看上了吗?姑娘您怎么要拱手让给公主呢?”一旁替沈明芳撑伞的婢女有些不解。

沈明芳笑一声,“傻啊,这普天之下的东西,都是陛下的。而太子便是未来陛下。”

便就是叫朝阳拿去又能如何,过不了多久,还是要回到她手里。

——

“真是朕对他宠信太过!竟在京城调起了兵,目无王法!”天子放下了手里的奏折,“看看,又来一个弹劾的!”

一旁伺候的陈司礼微弓着腰:“此事的确是王爷的错,陛下惩处也是应该的。”

他啧了一声:“可也古怪啊,那天城防营的号角都响了,那一帮大夏的人来了又返,简直是像在戏耍我们一般?”

天子道:“你也不必暗示朕,又没昏聩到那个地步,为了外邦人来杀自家的将。”

几十年的情分,天子有时候和陈司礼说话就像是跟另外一个自己一般,“朕没想过拿他怎么样,但太子说的没错。他的确拥兵自重,是时候叫他冷静一番了。”

陈司礼没在说话。

外头人又禀报,朝阳长公主求见。

天子一时头大,前几天朝阳旧事重提徐葱和慕容月的婚事,且不提他金口玉言,已经给徐应天和那丫头订了下来,就说那丫头是王家的表小姐,要他对一个臣子两次三番的施压,当一个反复无常的君王吗?

“你且去告诉朝阳,她若能说动那王家松口,朕便给她旨意。”

天子道:“若是不行也快别来烦朕了!”

外头候了许久的朝阳公主得到天子这样一番话,她要的本就不是什么赐婚的圣旨,有句话去王家就够了。

这年头要拿捏一个女儿家,本就是最容易的事情。

——

这日一大早,王家的大门刚刚打开,朝阳公主的轿撵便已到了王家的门外,连带着纸扎的小人,送行的花圈,以及一双金童玉女。

任谁接到这样的礼都不能开心。

葛氏带着家中的女眷一起参拜公主,虽是恭敬与公主请安,脸却已经快黑成了炭。

“王夫人不必如此多礼,”朝阳公主温和笑道:“你我夫君同在朝为官,按道理该多走动才是呢~”

“本宫今儿头一遭来王家,夫人可别怪本宫冒昧。”

葛氏连忙说着不敢。

朝阳公主轻笑,目光又落在了慕容月的头上,“乡君,咱们倒是许久不见了。”

慕容月与她对视,“不知公主今儿来有什么赐教呢?”

朝阳道:“赐教不敢当,不过从前有件事情,本宫没有办成,今儿一早上起来突然想到了,便觉得总该完成才是。”

起身踱步到了慕容月身前,轻声道:“本宫之前求陛下赐婚于你和徐葱徐国舅。可惜他命不好,无缘无故死在了巷子里。”

“但他到底是徐家的子嗣,是本宫的小叔,本宫想着他走的时候还是孤身一人,心中便格外的不忍。于是想起了他和乡君的这桩故旧,”朝阳公主道:“是以本宫今日是来提亲的。”

慕容月脸色没变,依旧凝视着她。

葛氏却气的脸色铁青,“那徐葱已经是个死人了,阴阳相隔,如何提亲?”

朝阳公主道:“这古来就有阴亲的说法,不过是给他留个未亡人,待日后再抱养个孩子,也算是留了后了。”

“乡君以为呢?”

慕容月道:“知道的当徐葱是公主的小叔,不知道的当他是公主儿子呢?他爹娘都不一定有公主待他的这份心。”

朝阳公主嗤笑一声,“乡君,本宫好声好气来提亲,你是不想嫁吗?”

“莫不是还惦记着那已经被幽禁了的徐应天?”

“有个台阶下不好吗?嫁徐葱,好歹能留个身份和以后的富贵,”朝阳公主道:“可别等以后台阶都没了,再想什么有的没的了。”

“今儿个本宫好声好气的来下聘,乡君不肯,改明儿可就没这么好的机会了?”

慕容月冷眉看着她,一旁的葛氏却实在听的忍不住了,“公主这礼我们王家实在是没法接,便就是您的母亲,先皇后也不曾这般辱我们王家?”

“公主是要叫臣妇也学戏文里的作派去告一告御状吗?”

朝阳公主却笑道:“王夫人这说的哪里话?本公主是来求亲的,又不是逼亲的,既不愿意,本宫走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