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迪很快上了马车,云禾郡主已经等了他好长时间。
“怎么那么久,你跟慕容清说什么了?”她好奇问道。
慕容迪只是脸色沉着,还在想方才慕容清说的:京城大乱的事情。
见他不理自己,云禾郡主又问了一句,“你们到底说什么了?是不是那慕容清跟你道歉了?”
“你可切莫做那没脑子的人,何况你原谅她本郡主也不。我能看在你的面上,和慕容月化干戈为玉帛,已经是我的大度了!”
“你听见没有?”
云禾郡主在一旁巴巴的说着,将慕容迪的思绪捣的乱死八糟。
“你有完没完,就不能安静一下?”
云禾郡主叫人不耐烦的凶了一通,本是想发火的。
但慕容迪脸色较之前难看,二人又不是同龄的夫妻,不免怯意上了心头,嘟囔了一句,“不知道是谁惹了你的火了。现在要来撒在我身上。”
也不说话了,夫妻二人一路静着,很快到了西阁。
而慕容月的马车也是这个时候到的。
翠兰拿了下脚凳,道:“姑娘今日穿的淑女,便乖乖踩着下脚凳下马车罢。”
云禾掀开帘子时,恰好对门马车里头的慕容月下马。
她穿一件厚实的雪色披风,露出的裙摆却是花色异常鲜亮的,极为分明的颜色将她的肌肤衬的越发皎白。
而与之相称的就是乌黑的发,明亮的瞳仁。
两人四目相对时,云禾不由心中有些不爽:慕容月身上那件雪色披风是她看过的想要买的,不过太贵了没舍得。
“大少爷~”翠兰走上前,行了个礼笑道:“却没想到咱们正正好一起到呢。”
慕容迪冲她拱手。
又看向慕容月:“三妹妹。”
慕容月手里搓着精致的暖炉,只道:“上了里头说罢。”
她是畏冷的,可一靠近这里便觉一股天然热气袭来,想也知道西阁内该是如何的温暖。
慕容迪点头,才要往里走又觉得不对,却又想不起什么来。
“夫君!”还是等他们要进西阁的时候,云禾叫了一声。
慕容迪才恍然:哦,他把老婆忘了。
国公府的马车车辕高,若没下马凳或下人搀扶跳下来恐怕要伤了脚。
不过慕容迪出行是不爱带下人的,加上夫妻两人第一次出门,嬷嬷想二人培养感情,也没跟着。
云禾伸出手来,想叫慕容迪扶她下马,却不想慕容迪竟是拦腰举起了她,直接放到了地面上。
什么优雅和烂漫都没有的,他像在举一根木头一样!
待云禾反应过来之后,抬眸就看到台阶之上,那慕容月似笑非笑看着自己。
云禾郡主丢人极了,避开她的目光,上前两步追上了慕容迪。
又低声问道,“你方才把我忘了是不?”
慕容迪摸了摸鼻子,“我不是回来扶你了吗?”
云禾瞪了他一眼,那是扶吗?
她一路不满,但又不敢直说,低声骂骂咧咧的。
“你又嘟嘟囔囔什么呢?”慕容迪无奈道。
“没什么。”云禾不爽道。
他看着她明显鼓起来的脸,略微垂了头,“我知道你从前和我妹闹的不痛快,但今日既是为了修补关系,就请你谅解一下。”
“我和月儿之间也多有龃龉,我做哥哥的从前对不起她,她性子有些要强,心里也应该不怎么喜欢我。你我夫妻一体,今日既是来招待她,也是赔罪。”
“望你拿出长嫂应该有的气度来。”
云禾就跟泄了气的皮球一般,气不知朝哪里去撒了。
这臭武夫压根不懂自己气的什么?
但转念一想:啧,自己是慕容月的嫂子了?
就算是今儿她跟慕容月赔礼道歉来了,那嫂子的错能算错吗?
慕容迪看她变来变去的神色,摇了摇头。
很快过了垂帘花厅,走过这儿之后气候一下就给变了,暖和的不行。
几个在外伺候的婢女见贵客到了,连忙走上前去,伺候贵客们将外面罩着的披风都拿了下来,又道:“贵客们稍等,茶点马上就来。”
慕容月懒懒落坐到位置上,没一会儿婢女便端来了新鲜的果茶和点心。
“不知贵客们喜欢什么,所有各种的茶点都准备了一些,”一旁伺候的年轻婢女笑道。
坐在这里暖和已是舒适至极,慕容月轻叹一声,道:“早知这里如此宜人,我早就来了。”
又看向了慕容迪,“还是大公子会过日子,否则我还不知道京城有这宝地。”
慕容迪道:“并非是我,”又看一旁的云禾,“西阁到了冬日接待的客人多,我平日不来这里,根本排不上号。是云禾的帖子。”
慕容月目光落在了云禾郡主身上。
大眼儿瞪大眼,她勾唇,“郡主,又叫你破费了~”
云禾:……
想起上一次慕容月的仆人跑去她家里收的那玉佩的银子,云禾心里又痛了。
她不过是想占沈明芳的便宜,谁知道偷鸡不成蚀把米,反而还被坑了几千两,那可是她全部的零花。
好在手握嫁妆,她心情平复了下来。
“三妹,我知道你和云禾从前有些误会。云禾也已知错,今次借着这个机会,既是我们夫妻感谢你的救命之恩,也是云禾想对你道歉。”
慕容月哦的一声,目光落在云禾郡主脸上。
云禾目光与她对上,终究是举起一旁的杯盏,“乡君,从前若有得罪的,还望你海涵。”
慕容月歪头,点了点自己的脑子,“瞧我这记性,郡主是为了什么事儿同我道歉,我都记不太清呢~”
两个人都是气量小的,云禾知道她是故意的。
可银子都花了,再闹没必要,“那天我和沈明芳故意寻你的茬,是我做错了,对不起。”道歉的话说出来脸自是火辣辣的烫。
慕容月目光落在了云禾脸上,“原是这样,那你倒真不用道歉。毕竟那日丢面子的人也不是我。”
云禾的火气又要上来了,可再看一旁慕容迪蹙着眉的样子,突然想到了什么。
温和一笑,真切道:“是这样的,从前我年轻任性,竟跟外人合伙作践起了自家人。实在是我这个当嫂子的不对,三妹妹你怪我也是应该的。”
“我这个当嫂子的先自罚一杯,”喝完之后又继续道:“我看三妹妹畏冷,嫂子我在西阁存了不少,你抽空都可以来这儿坐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