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 出宫

“陛下,可是今日的膳食味道不好?”陈司礼关切问道。

天子摇了摇头,“没什么胃口罢了。”

又看眼其它的,“这御膳房这些日子是怎么回事儿,送来的总是这些,做不出个什么新鲜的来了?”

一旁陈司礼忙是请罪,“陛下恕罪。”

“眼瞧着您日理万机,还吃不上顿好的,奴才也心疼。不过这事儿也实在是怪罪不到御膳房头上去,”他道:“马上是您的大寿了,前些年的生辰因着四处受灾,都没怎么办。今年太子奉命督办,要进一份孝心,户部和礼部的几位大人也从旁协助,是想让您这个寿过的尽心。”

“御膳房的几个老厨子都被借调过去了,现在还留着的都是跟着师傅才学了不久的。”

“饭菜味道做的还能入口,不过却是不会做什么新鲜的。”

天子听到这儿也生气不起来,“这太子,办事儿还是不稳,顾的了前顾不了后。”

皇帝能说太子,陈司礼自然不能说,只是在旁陪着笑,“太子对您也是一片孺慕之情,这般大费周章,也是为了讨您欢心呢。”

当今的天子虽没办出什么出挑的政绩,但却是个爱面子的皇帝。这些年来边关战事一败再败,再加上天灾人祸不断。

户部银两吃紧等各种缘由,好几年的生辰都是从简办了。虽得了个好名声,可到底心里觉得憋屈,从没有皇帝似他一样的。

陈司礼见天子这样的表情,又上前一步,“老奴听说临近您的寿辰,京城不少百姓家中已经提前挂起了庆贺的红灯。东宫门口,更是一波一波的杂耍艺人络绎不绝自荐门前,都叫太子爷养在了外头,准备挑一波最精尖的。”

“陛下,左右今儿没什么要事儿,不若老奴陪您出宫走走?”

“临近大日子,百姓们也乐呵呢~”

天子来了些兴致,陈司礼又道:“听说京城最近新开了个酒楼,味道也好。陛下吃着御厨做的既觉得厌烦,不如就去宫外尝个鲜?”

“也好,”天子起身。

陈司礼道:“那老奴叫人准备轿撵?”

天子摇了摇头,想起陈司礼说的京城百姓为了他生辰庆贺一事,他倒是想看看这京城的百姓是不是真的爱戴于他。

而太子这些日子与户部筹谋自己寿宴一事,尽心竭力,他倒是想去看看半成品。

便道:“鱼龙白服,朕也小半年没曾出宫看看了。”

陈司礼点了点头。

——

彼时慕容月和王若芙从护城河外的船只上刚下了过来。

“真真是没意思,那文人墨客还写了那么的诗!”王若芙道:“只是在湖面上兜了一圈,我都快要冻死了!”

慕容月也是个畏冷的,尤其湖面比地面要冷的更多。

“这个时节是有些冷了,那船只是个蓬船,又不能取暖。”慕容月道:“何况护城河又不是什么游玩的湖,那里风大的很。”

“若想泛舟湖上,等来年春日,我带你去杭州西湖。”

王若芙听的眼睛微微发亮,她喜欢诗人笔下描述的月夜湖泊美景,可小时候还能和父亲出去游玩,等在大了之后却是困在内阁里学规矩。

她娘亲葛氏虽然疼她,可王氏家中的族女都这么学,她总不能例外。

若非是父亲来京中述职,她恐怕都没机会在出嫁前好好游览四方美景呢。

“好啊,明年的话珠珠,我娘,还有姑姑,咱们一起。”王若芙掰着指头道。

慕容月自是点头,又道:“现下时辰还早,咱们找个酒楼吃点儿东西,待天晚一些再去看灯会。”

“正有些饿了呢。”王若芙摸了摸自己的肚子。

两个人一大早起来便出了家门,这会儿正经没吃什么东西呢。

慕容月点了点头,又紧了下身上的披风,道:“京城新开了家酒楼,我听燕琅说味道不错,我们去那家看看罢。”

王若芙不常出门来,自是都听她的,两人又上了马车,翠兰给车夫报了要去的地方。

很快两个人便到了那家酒楼,倒是生意不错,这会儿子也不是饭时,大堂内已经坐了不少的食客了。

彼时陈司礼和当今的天子李建也才到这家酒楼。

李建穿一身绸缎衣裳,只伪装成了一个富贵人家的老爷,而陈司礼则是穿神色一些的衣裳,在他身边继续充当着管家的角色。

所位鱼龙白服,自不可能只是两个人单独出行,陈司礼没这么胆子,天子若是出什么意外他十个脑袋也不够砍。

因此着酒楼大堂内坐的客人,有些是真正的食客,还有一部分则是宫中派来保护天子的暗卫。

“陛——老爷?”陈司礼道:“您请坐。”

李建坐在包厢的椅子上,目光饶有兴致的去往四周打量,啧了一声道:“要说还是这宫外头人味儿足。看着新鲜。”

陈司礼最会洞察他的心意,“陛下,是觉得宫内的人无聊了?”

“还是您觉着宫内的娘娘无聊了?”

李建伸手指了指他,二人心照不宣一笑。

从小一起长大的情分,李建对着自己的这个老奴倒没有什么不能说的:“这后宫也是好几年都没填充过新人了。李美人是最晚入宫的一个,今年都二十三了,生了孩子之后朕更是对她没了兴致。”

李建道:“不过这京城的美人儿却还是不如苏杭那里的灵,出宫到现在也没瞧一个叫朕眼前一亮的。”

陈司礼道:“陛下您真是说笑了,这名门贵女哪里会出现在大街上?这些年来户部财政紧缺,陛下您爱民如子,削减了后宫开支,也是有三年的时间不曾选秀——现下幽州王打了胜仗,边关和平,回头老奴就着人操办选秀事宜。”

李建倒也不是很激动,他又不是毛头小伙子,喜欢美色是一回事儿,可既是当皇帝当了那么多年,一般庸脂俗粉也难入眼。

“老早之前,听那沈家的老四说,琅琊那边儿有个做生意的寡妇,生了个女儿叫孙玉柔的,花容月貌,可称一绝。”李建话音落,却觉周围人呼吸都轻了几分。

“陈司礼。”他张口正要问陈司礼发生了什么事儿。

目光便落到了外头的一抹红衣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