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顺着目光看过去,便见最右侧的位置坐了个身穿蟠龙服的青年,二十四五上下的模样。
生一双上挑的风流眸子,俊美黑目,见她看过来时扯出了一抹玩味的笑。
那挑剔的眸光更是放肆的打量着她,仿佛要脱了她的衣裳一样。
“姑娘,那是谁,也太放肆了!”翠兰道。
慕容月飞速垂下了眸子,轻声道:“五皇子李盛天。”
“还是个皇子,大庭广众之下,他怎么这样……”翠兰不满道,“他还在看您!好多人都朝这儿看过来了?”
慕容月只是低垂着脑袋,做出一副害羞怯意的表情。
低垂着的眸子却一片冷然——能不惹就不惹吧,处理个皇子怪麻烦人的。
朝阳公主见慕容月情态,轻嗤一声挪开目光。
“乡君是本宫今儿的客人,便由乡君先来点一曲,”朝阳公主亲切的望向了慕容月,一旁的嬷嬷捧着今日的曲单走了过去。
慕容月看过之后,在后方画了勾。
很快宴厅内歌舞声起,琴姬弹奏乐曲,腰肢纤细的舞娘款摆腰身,莲足轻巧移动上厅内作舞。
紧接着端着各种各样酒水小食的丫鬟们鱼贯而入。
朝阳公主是当今最为尊贵的长公主,宫内有的她这里都有,琼浆玉液刚一倒入杯中,那浓浓的酒香便叫慕容月的鼻子翕动。
正想端起酒杯来,一旁翠兰便把一个玉丸子似的东西夹入她碟子里,“姑娘,吃这个吧。”
慕容月刚吃了一个,手还没碰到酒杯,她又夹了一块方糕过来,“这糕点您也爱吃呢~”
慕容月:……
连吃了好几块糕点,慕容月低声道:“好了,不喝了,别给我夹了。”
糕点再好吃连吃五六块也忒甜。
她手捏着那没吃完的糕点,目光下移看着舞娘跳舞,忍不住的便想打拍子——可恨,若是这时是在自己家中喝着新酿的小酒歪歪倒塌上。
再叫燕琅给自己捏着腿。
想想那样的美滋味,在看如今,慕容月颇为无聊的再咬了一口糕点。
“乡君,乡君——”朝阳公主喊。
翠兰轻轻的碰了一下姑娘,慕容月这才回神,便见朝阳公主举着酒杯,眸中是温和的笑意:“今年大渊百姓冬日过了个好年,这归功于幽州王,更要归功于乡君。本宫敬乡君一杯。”
她道,又看向周围,“也请大家同饮。”
慕容月举起酒杯,一旁使女给她再添酒液。
却在这时不知怎的脚步竟一个踉跄,酒水瞬间溢满,流了她一手,直至鞋面。
“乡君恕罪,奴婢罪该万死!”
那侍女忙是惊慌跪了下来,拼命磕头。
慕容月嗓音温和道:“无碍,一点小事儿罢了。”
朝阳公主也看向了慕容月,先叱责了那婢女,又愧疚道:“是本宫公主府上的下人做事儿不利索,本宫叫贴身的鸣鸾带乡君去换一身干净的衣物。”
慕容月垂眸称是,很快便跟着公主府内的丫鬟去换干净的衣裳。
……
直至换完了衣裳,要回宴厅时,那叫鸣鸾的丫头却不见了。
“翠兰……”慕容月叫道,又往四处看,翠兰竟也不在。
她顺着刚才记忆往前方走,路过一出圆形拱门时,才踏了出去,便听见前方有莺莺燕燕的娇声——心下方一蹙眉。
入目便见一个带着红色绸布作眼罩的男子正如同仆蝶的姑娘一般,只不过他扑的是姑娘。
“舅老爷,我在这儿呢?”
一女子开口,那被叫舅老爷的男子连忙朝她扑了过去。
慕容月提起裙子正要离开,那女子却把手中丝制的帕子突然朝她身上扔了过来。那帕子经过男子的周围,他瞬间辨出方向。
嘿嘿一笑就朝慕容月扑了过去。
慕容月后退两步躲开。
那男子一个踉跄险些摔倒,他愤怒的掀开眼罩,正要骂,眸光却一下落到了眼前人身上。
此时已至黑色,月色倾洒下来,美人自是更美。
“天,天仙……”
慕容月见他这副样子心下更不喜,扭头就要离开。
那男子猛冲上前,一下就踩住了她的裙摆,“姑娘,别走啊!”
“倒说说你是哪家的?怎么到了我们徐家后院来?”那男子嘿嘿一笑,“今年芳龄几何,许过人了吗?”
他大约二十七八的年纪,生的中庸气质下流。
慕容月一手捏着裙摆,“你又是何人?”
男子自诩风流的开扇,道:“我是徐将军府的四老爷,人称一声四爷!”
“我是宜站乡君,长公主的客人。”慕容月道:“四爷,还不挪开您的脚吗?”
那徐葱听罢之后却一点儿不怕,“长公主的客人嘛,那就更是我的客人了!”乡君那算什么,京城郡主公主都栽葱似的一大把。
徐葱嘿然一笑:“我想起来了,你救了我们家应天,那不就更是自己人了!”
“我是应天的叔,且叫我替他先报恩!”
“乡君身上好香啊,怪不得叫乡君呢~”说着人就扑了过去,慕容月眸子冷然看着他,正想着这双猪爪从哪里开始剁了。
“徐四,你若在进前一步,我便叫你血溅当场。”
一道冷然的声音从后方传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