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临抬脚就要走,刚一扭头,却见慕容月手里拿着个瓷白的花瓶。
她指尖葱白,叫那花瓶更是衬的透明起来。
慕容临眼尖的发现那花瓶上有前朝敕造的痕迹,有价无市的东西,真遇上了想要的万两都是有的。却见慕容月手下一滑,慕容临心刚一紧,那瓷瓶又稳稳落入了她手。
“爹……您去吧,我在这儿等着您回来。”她笑看慕容临。
慕容临被她一眼笑的古怪,很快就到了正堂。
——
沈氏是专门通知慕容临,要将慕容月嫁五皇子做妾一事。
老太太那儿既已经同意了下来,沈氏压根就没想过慕容临会不同意,从前把三丫头嫁给公主府当妾他不也乐颠颠吗?
反正不过是换了个地方而已。
“我不同意!”慕容临道。
沈氏:“二弟?”
她不可置信看着慕容临,“是我利害关系没跟你讲清楚吗?是五皇子看上了三丫头,若不嫁咱们是要得罪皇家的!”
“若嫁了皇家得了亲眷有什么不好?”
慕容临呵笑一声:“大嫂啊,我平日里爱玩闹了些,难不成您就当我慕容临脸上写着个傻字?!”
“得罪人,我可没跟什么皇子许下了这门婚,要得罪人也不是我们二房得罪!”慕容临叉着腰,“这一门聘书二没官媒的,就算他是个皇子还能强娶我的女儿做妾不成!”
“我呸,我慕容家好歹也是世袭的国公府!”
慕容临道:“叫我女儿去做妾,那不是把我的脸面往地上踩吗?”
“亏大嫂想的出来!”
他脸红的就跟个母鸡似的,“这念头断断不可有!妾氏!我慕容家国公之家,女孩儿若是低人一头,还叫人以为我是个什么卖女求荣的父亲!叫我日后有何颜面去面对同僚!”
而后气的大步走出院子。
沈氏:……
柳嬷嬷:“瞧二爷,好像是真有些生气了的样子?”
“难不成真因为叫三姑娘做妾生气了?”
沈氏愤恨一把将桌面上的茶杯扫落在地,她还能拿捏不住那慕容临是个什么样的货色吗?
待得第二天慕容临又娶回了两房漂亮的姨妾,二房添了价值千金的那楠木桌椅,沈氏明白。
对付慕容临那孬种,银子不就行了吗!
“一房的贱种!”
没忍不住爆了粗口,她有想过那臭丫头不从,又使什么阴谋诡计。
可她不过一个庶女,她只要不接她的招,直接把人绑上了花轿活是用她那贱人姨娘来威胁她便可以。却是没想到这贱丫头从慕容临这儿出手!
“贱种!”
“这回收拾不了她,总有收拾她的时候!”
想起二房如今用庆州老宅的银两挥霍,而那些银两原本都该是自己的,沈氏就咬牙切齿:“这三年时间不知她发了多少的财,总要叫她一笔一笔的给我吐出来。”
却在这时,外头管事儿进来禀报。
“大奶奶,关姨娘来求见,说过些日子老太太寿宴,二小姐打算奏琴。如今还没合适的古琴……是以想去博古斋挑拣一个。”
沈氏心头正烦闷,才要拒绝关姨娘,突然想起了什么,开口道:“这二丫头如今也十七岁快十八了,婚事倒是也该提上议程了。”
慕容月那里她且得废些功夫……何况慕容月贱人做个贱妾便足够了。
若是要和五皇子联姻,还是需她们大房的女儿去才是。
想到这个沈氏眉头微松开,指尖按了按脑袋:“我记得我嫁过来的时候,嫁妆里有把焦尾琴?”
柳嬷嬷道:“是啊,那琴可是一千年前的古物。非是咱们沈家这样的门第才能有,您当时那十里红妆,不知羡煞多少人呢?”
沈氏想起从前少女时,也不由露出了一抹,然后道:“罢了,我又不是个爱音律的,这琴放在库房里头,也是暴殄天物呢。”
“我记得二丫头平日里喜欢抚琴,就送给她吧。”
柳嬷嬷道:“是。二小姐知大奶奶您看中她,心里也会高兴的。”
沈氏扬起了一抹不达眼底的笑。
——
按照道理府里远行的回了家,需得见过长辈,然后再办一场接风洗尘的宴。
可老太太没提这个,沈氏又哪里会给慕容月和刘姨娘作脸。
好在刘姨娘如今根本也不在乎这个,现如今她手里银子,多的是人愿意给她干活,自家院子安排个接风洗尘的宴会有什么难的?
“请个庆春台的老板来院里唱一曲,再给院里的姑娘们发帖子~”刘姨娘吩咐,来的人她认个好,不来也无所谓。
等到了夜里的时候,二房灯笼挑了起来,庆春台的老板已经登台唱戏,唱的是华山救母。
二房做接风洗尘的宴,大房的嫡姑娘慕容清则是在大房办起了诗会。
一个是被贬去了庄里头才回来的庶女,一个恩宠正盛的长房嫡女,聪明人自知头该转向哪边儿。
是以当天夜里,清竹院热闹非凡,丝竹管弦之声不断。
只是在这渺渺乐声总,偶尔能听到自二房处隐约传来的戏腔……
慕容清将手中的酒杯放了下来,帕子微盖着嘴,“真是行院里头出来的瘦马,咿咿呀呀的,听的个什么东西。”
“这府内的空气好不容易干净了,娘也真是的,怎么又把这两个人给弄回来了。”
一旁站着的慕容迩看慕容清这幅神色,连忙哄着,“大姐姐也别气,既是祖母八十大寿,小辈们总是要在的。”
“那三妹妹是不祥之人,总归在家里得低着头做人……”
慕容迩话音刚落,耳旁便传来了无数爆竹破开的声音。
彼时院内,慕容月叫翠兰买了无数的爆竹来,翠兰不解道:“姑娘,放爆竹做什么啊?”
慕容月道:“图我开心。”
“这满府的人没人欢迎咱们自个儿,那咱们就自己个迎自己。”
伸手拿过了火折子,将满院的爆竹和烟花点燃。
清竹院的人见状也不由往天空看去,上头焰火无数,饶是将天空衬的浪漫灿烂。
“不逢年不过节放什么焰火!”慕容清气的捏着了帕子,“二叔也不管管,任由他院里的姨娘和小妾闹翻了不成?”忙使了下人去给慕容临禀告。
下人没一会儿回来了,可焰火却没停。
“二叔呢,二叔什么都没说吗?”慕容清道。
那下人纠结了半天,被逼问之下才开口:“二老爷……二老爷说叫您嫌吵就堵上耳朵。”
一天天的狗拿耗子多管闲事儿,不过这句下人没敢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