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月茭白的面容在室内暗光映衬下,阴沉煞人。
“我这个人平素脾气好,若得罪我顶多就是杀了。”
一旁坐着的朱大人茶杯中的茶险些倾洒了出来——听说京城贵女气度雍华,他死了老婆还想找个京城的寡妇过日子呢,这怎么比他们庆州边关女子还要彪啊!
朱大人没想到,哪里是彪?
“可我若是真生气了,便会叫你好好的活着”慕容月说着,把手里的刀插在了桌面儿上,“割掉你的舌头,挖了你的眼睛,砍了你的四肢。然后寻着最好的药材,将你泡在罐中酿酒。待酒酿成之后,我便亲自送去给你的妻儿老小。”
噗通一声,朱大人从椅子上跌了下来。
慕容月望了过去,那朱大人忙是起来,“我……我没坐稳。您,您继续……”
旁观者都吓成这样,那陈平又哪里是个铁骨铮铮的,当即便道:“我……我什么都说,我什么都说!是大奶奶,是大奶奶想倒卖庆州的田产充为私用,又怕时候被发现自己被问责,才叫我把事情栽赃到姑娘和姨娘身上!”
“小人招了,小人全都招了!”
慕容月道:“朱大人,听到了吗?”
朱大人:“听,听到了。”
“拿来纸笔,叫他画押吧。”
“是。”他竟是不自觉的沉浮一个小姑娘的话。
县太爷一挥手,便有人拖着陈平下去。
那袖儿瘫在地上,剧痛当中总算是缓过了神来:“呸,没骨气的东西!”她唾向了陈平的背影,知道自己几次三番得罪了慕容月。
现下哪有活命的机会,“慕容月!你杀了我吧!待我成了恶鬼,死也要来带你下地狱!”
慕容月笑出了声,而后大步走了下去,“倒有几分骨气。”
“看在你这几分骨气的份上,我饶你一个全尸,”她道:“把沈氏这些年做的恶写出来,我叫你痛快的死。”
袖儿冷笑:“你做梦!
慕容月抬起头:“来啊……”
张发财很快上来,“姑娘,奴才在。”
“上刑吧,袖儿姑娘是个有骨气的。可记得,对她莫要留情。”
“得嘞~”
慕容家别庄的刑罚是慕容月设立的,不过刘姨娘管家手腕不错,加上慕容月震慑人心。一年多的时间还没人犯过,袖儿是第一个。
叫人痛苦又死不了的法子,别说袖儿这挨罚的人了,就是在厅中听的朱大人,被那叫声也听的毛骨悚然。
“三姑娘,我要见三姑娘!”
“我招,我什么都招!”
袖儿的哭嚎和求饶声一同传了过来,“求三姑娘给我一个痛快罢!!”
慕容月:“有点骨气。”
她嗤笑一声:“但不多。”
袖儿遭了刑之后浑身是血,奄奄一息,又断了手,自是没几天的命好活了。现下让她拿笔写字也写不出来,只叫她口述,张发财在一旁写下了她这些年为沈氏经营的隐私手段。
那朱大人见袖儿年纪轻轻便被折磨成这样,本来还有几分怜惜,结果越听……
这京城的女子不像他们关外喊打喊杀的,可一个个的心思,怎么比那毒蛇都要毒三分!
“噗!”
念到一半儿,袖儿吐出一口血来,双目圆睁,彻底没了气。
张发财则是把写好的东西呈上,慕容月伸手翻看,而后冷笑一声:“这些足够了。”又道:“烦劳朱大人,盖上您的官印。”
“是,是是……”
很快陈平也写好了被人带上前来,可方才进来便瞧见了袖儿的尸体。
他是个极度贪生怕死的,顿时间尿撒了一地:“三姑娘,三姑娘饶命啊!三姑娘,我只是听话办事,我——我对您和姨娘没恶意的啊!!”
“三姑娘饶了我!”
慕容月嫌恶的捂着鼻子,一旁徐应天却道:“这般人杀了只脏了你的手。”
“不如我替你处理。”
慕容月便看着他,徐应天道:“我即将赴任参军,既缺人也缺银子。想这世家大族的豪奴……该是有几个人来替他赎身吧?”
慕容月眸子好笑看着他,“真不怕得罪我们大奶奶,得罪沈家?”
徐应天却是道:“不是早都得罪了吗?”
他伸出手来,慕容月瞧了眼他,伸出自己的手来,便摸他手心滚烫,脸色一变,忙是从椅子上起来,搂着他的腰,“朱大人,我们还有事儿,便不送客了。”
朱大人:“啊……是是是。”
“下官告退。”
便忙拜退出去,只是临走时又悄没悄回头看了一眼。
那徐参军,世家公子将门之后,多好的人才……竟是,竟是那般温柔的靠在那小妖女的身上。朱大人发了个抖,想起她方才剁人的姿势,还是个男人婆。
这京城人的口味也太他娘奇怪了!
……
“不舒服方才怎么不早说?”慕容月眉头蹙着。
徐应天道:“还撑得住。”
“徐应天,你要是死就是嘴巴硬死的。”
慕容月将人扶着往自己屋内走去,外头张老七候着,连忙道:“徐参军这是怎么了?小的来扶您~”这个大个儿的人压在姑娘身上也不怕压塌了?
慕容月力气自不比一般姑娘,只道:“不必。”
“你派人弄个药浴的木桶到我房间来。”
将徐应天扶到了房间之后,她又飞速写下了一张药方,都是早在路上想好了的,如今写来自是行云流水。
待药材全部找来,药浴的桶子也已经弄好之后,徐应天还清醒的意识却不多了。
他身上热汗涔涔,那衣裳也叫他无意识的撤开,露出的宽阔厚实的胸膛。
原本白皙的脸也似火一般烧着。
眼前当然是一副美景,慕容月却也没什么心思欣赏了,叫张发财和张老七父子二人脱了他的衣裳,然后再浸泡到了药液当中。
徐应天眸子闭着,眉头却狠狠皱着,似是痛苦的模样。
“是有些痛苦,我在药浴中加了一味霸道的药材,”慕容月道:“可以中和你身上的五食散药性,也不会叫你身上的积毒毁了身子。”
“徐应天,我知你心性坚韧,明日便醒过来吧。”慕容月手轻抚过他的脸。
现下最简单的保住命的法子是服五食散,但她不想叫他那样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