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武帝终于宣布了事情,却让风未弦第二次,震惊起来。
“北境密报,大真氏突发十万军队,大举进攻,已经破入辽山关下!”
“什么!”
风未弦低喝一声,下意识站了起来,眉头一竖,看着盛武帝。
盛武帝此时脸上也是愁云密布,皱眉垂眸,轻按了下眉心。
“没事吧。”,希宸御步到她身边,立刻扶住了她,温热的手伏在她背心上。
风未弦扭过头看着他,试图找出一丝其他信息。
希宸御只是抿唇,闭眼应下,“父皇所言,一切属实。”。
“可是,怎么会……”
前世,大真氏一直伏居大陆北疆,直到她身死,大真氏,从未参与到内陆几国的周旋之中。
为何,会突发此事?
难道,是因为她的缘故。
风未弦没有说出来,只立刻冷静下来,眉心微蹙,眼神坚定起来。
希宸御见她立马恢复了情绪,放下心来,轻柔地笑。
“更为迫急之事,是我军突发瘟疫,且不久前翊州的粮灾一事,以致粮库告急。”
“大真氏的骑兵一路南下,我大盛的精兵,竟毫无还手之力!”
盛武帝说到此处,脸涨得通红,竖眉红目,狠狠拍了一下身下的木桌。
“陛下,万万不可!”,高舒急得立即上前护住盛武帝。
风未弦分析一番,却是想起了一人,望向盛武帝冷声道:“父皇,据儿臣所知,辽山关以内,可是由北军统领,蒋其怀老将军所镇守。”。
“北军一向为大盛精锐之最,百万雄师,即使有瘟疫和粮草之困,为何会毫无还手之力?”
蒋其怀,她前世并不熟悉,此时,她却觉出了一丝异常。
大真氏和大盛的接壤之处,并非是直线接壤,而更像是,大盛在大真氏的领土内,多吃了一块。
就算大真氏突袭而来,大盛一向为这座大陆上国力之最,怎会如此的不堪一击。
盛武帝忽地抬眸望向她,痛声道,“北军五分支其一,金雀分支,投敌大真氏。”。
此言一出,在场的希宸御和希宸玉,却是后背猛地一凉。
大真氏,在历史上,曾经一统过整个中原,最终被大盛联合和当时的其他几国合力剿灭,退至凰域山脉以北,从此一蹶不振。
然而,此次突袭大盛,来势竟然如此迅猛!
北军金雀分支,又被称为北军雄狮的爪牙,战无不胜,是当之无愧的大盛精兵之最。
此时投敌,无异于千里之堤,溃于蚁穴。
最坏的结果,几百年前的历史,再次重演。
在场,盛武帝和希宸玉,已然眉头紧皱,心下思绪万千,却一时想不出更好的对策。
方才殿外,盛武帝和百官商议之策,同样没有更好的结果。
只因为此次形势实在危急,翊州大灾刚过,遑论是军中粮草,就连粮库里的补足,都还尚在恢复之中。
加之天降瘟疫,北境来报,此次,军中粮草,最多只够一月。
风未弦眼中却渐渐燃起扭曲的烈火,嘴角渐渐勾起。
若是她解决了大真氏这个心腹之患,必定对付希宸厉的筹码,更上一层楼!
她要的,可并非是他的性命,仅此而已。
她要他希宸厉党羽尽数散尽,九天之子跌于尘土,皇位之争再无可能,甚至,要他眼睁睁看着他的仇人,登上他此生最想要的皇位!
风未弦忽地抬眼,挺直了脊背,拉起希宸御的手。
希宸御忽地被她牵起手,眼瞳瞬间亮起来,一扭过头看着她,嘴角似笑非笑的弧度。
他瞬间明白了。
希宸御一颔首,眼中染上和她心有灵犀的笑。
两人忽地到了大殿中央,跪了下去。
“父皇,儿臣自请,为父出征!”
“荒唐!”,盛武帝立刻怒斥道,眸中却一闪而过压不住的痛惜。
这个儿子,他绝不能让他出事!
希宸玉却也突然跪下来了,一向高洁不争世事的桓王,衣带飘飞,恰似谪仙,哪怕跪也跪得出尘净明,膝下不染尘埃。
“儿臣也自请出征北境,为国尽忠!”
“朕绝不会允许!”,盛武帝已然沉下脸。
“此次,必定击退大真氏铁骑,叫它百年内,再无翻身之可能。”
许久未出声的风未弦,忽地开口。
再平常不过的语气,仿佛只是述说着一件既定的事实。
风未弦抬眼,看着盛武帝,神情从容,唇边甚至噙着笑。
“未弦?”
盛武帝竟非下意识地质疑,而是有些惊骇。
只因若非此人,这时的大盛,北境,只怕情况更糟。
回过神来,盛武帝怒色更甚,“此事并非儿戏!”。
“父皇,”,风未弦大胆打断了盛武帝的话,仰起头,胸有成竹,“父皇若是信任儿臣,儿臣必定叫大盛百年内,高枕无忧。”。
“儿臣只有一个请求,给儿臣十日之期,十日后,儿臣将启程去往北境……”
风未弦忽地一顿,掷地有声,“不破辽山终不还!”。
女子的声音,响彻大殿。
风未弦神情毫无畏惧,猩红的眸子,只有压抑着的,扭曲的疯狂。
盛武帝被其撼动了。
只睁着一双炬目,隐有震惊。
然而,回过神,盛武帝却仍旧固执道:“未弦,你并不会武,也不善军策。”。
风未弦轻笑一声,“父皇所言不错。”。
希宸御眸中隐有不确定,只微微蹙了眉心,望着她。
他对她有绝对信心,只怕父皇若是不允,她会走极端潜入北境。
她做的决定,一向无人能左右。
若是她不能于他明面上同行,他便只能同她分开。
希宸玉此时眼中,也是惊,喜,疑,交织。
盛武帝冷静下来,“所以,未弦,你不能去北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