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未弦眸子凌厉起来,垂着眼帘,冷冷瞥向那几人。
“赵大人,安好。”
风未弦的声音幽凉,带着轻蔑的嘲弄。
其中一人,形容枯槁,没了肉支撑的皮肤,如同被烧得卷了起来,囚衣破烂,丝毫瞧不出曾经的模样。
那人缓缓昂首,瞧见风未弦,却立刻瞪大眼睛,缩到了角落里,抖个不停。
月栖呈上了赵齐麟的罪证卷宗,风未弦将它扔进了牢里。
“大人好兴致,竟是搜罗了翊州近十年,失踪的所有名伶青玉。”
风未弦眼底一丝嫌恶。
赵齐麟此人,桩桩件件,死有余辜。
那日,她在赵府瞧到的那些莺莺燕燕,果真是他父子俩,一个一个抢到花园里来的。
先是伪造死亡证明,此后,任人蹂躏。
赵齐麟却是眸子忽地瞪大,满眼愤恨,背过身。
风未弦不紧不慢,从袖里拿出一物,指尖慢慢划过,轻瞥一眼,朱唇溢出讽刺的冷笑。
“赵大人,可是还记得此物?”
风未弦将一个玉玦扔了进去。
赵齐麟身子一僵,如一个木偶一般,似乎身后是万丈深渊,不敢回头。
瞧见那个玉玦,人脸已经刷成青灰色。
被拦截了。
“知错了……县主,贱民知错了!”
赵齐麟却是突然疯了一般,猛地在地上朝着风未弦磕起头来,双眼快要爆裂一般。
风未弦不再看他,冷漠移开眼,径直转身。
“若是吐不干净,直接处理掉,不必回我了。”
风未弦的声音远远传来。
“是。”,月栖应下,转眼想牢里的赵齐麟,瞳仁里渐渐满是弑戮。
风未弦望着远处传进亮光的门,眼底猩红,满是嘲弄的杀意。
希宸厉的势力,她会一点一点拔除。
翊州赵府消失了。
没有人知道,赵府所有人一夜之间去了哪里,过不久,有大臣上奏,盛武帝却是应得爽快,并无下文。
只是以后数年,翊州城街上,时不时传出,赵府的大夫人,还存活于世的传说。
只是更加诡异的是,赵府一夜之间杳无踪迹,似乎只是初始。
往后不久,朝廷连带着抓出数名贪官污吏,同赵氏一党,为虎作伥。
“好,好,好!”,盛武帝连着数声好,站起身,摇摇欲晃,脸激动得紫红。
“陛下?”,高舒随着盛武帝的动作,担忧得大汗淋漓,眼珠子乱窜。
高舒连忙上前,扶起盛武帝。
“未弦不愧为大将军之后,颇有姬氏门楣风范!”
盛武帝高兴得眸子弯起来,摩挲着那封密文,爱不释手。
风未弦来报,翊州灾荒尽除,天可人为,百年无忧。
加之,抓出来的那些个朋党之辈。
盛武帝思及此,眼里带上了些怒意。
“高舒,准备丝卷。”,盛武帝将东西抛到一边,大袖一挥。
“是!”
“朕这回,定要给未弦丫头一个大赏!”
见盛武帝喜不自胜,座下,望舒悄悄退去。
“嘀,嘀,嘀”
风未弦听着传讯器里,播报完的杂音。
“主子。”,月栖见状,立即上前。
风未弦侧眼,“都吐出来了?”。
“禀主子,招完之后,他在狱中自裁了。”
“嗯。”,风未弦的语气无辨喜怒。
“对了,那几个人呢?有没有招认?”,风未弦想起了那日抓到的,几个疑似罪魁祸首。
“禀主子,尚未有任何结果。”
风未弦了然,看来,一切只有回帝都再言。
“翊州如今百废待兴,你派人去联系离翊州最近的奉州,知府李铭掘,叫他从旁协助一二。”
“是。”
风未弦计量着,此人她前世有所了解,为官清正廉洁,待朝廷下派新员之前,翊州总要有人管理才好。
如今,翊州灾祸已除,也是时候,该启程回去了。
不知,他怎么样……
“吩咐下去,安排马车,明日启程回帝都。”
月栖应声,风未弦望着他,眼中似有纠结,嘴唇几欲开合,最终噤声。、
她本想一封密信,发去给希夜珩。
还是不要打草惊蛇最宜。
“去吧。”
月栖见风未弦不再看他,轻声应下,随后退开。
密室恢复了安静,风未弦眼中染上了几分血意。
嘴角勾起,风未弦脸上的笑阴森诡异。
帝都的那些人,她倒是有几分想念了。
她很期待,风安仪和希宸厉,未来不久,脸上的表情。
一定很精彩。
就快轮到下次赏花宴了。
皇城内,已是花团锦簇,火树纷繁,路边的摊贩小儿们,挑着一旦又一旦的芙蓉花,只因到了大盛的花神历十月,传说中花神降生的时节。
这月的花神祭祀也会分外隆重,将将是花神殿前,芙蓉庙前的灯会集市,都会摆上一月。
风家在帝都蒸蒸日上,风安仪在帝都再次声名鹊起,官家女眷,皇亲国戚里,都传着风家双姝。
风氏两女并蒂莲,花开两色具鲜妍。
风安仪耳里闻着周遭的奉承阿语,赞美颂言,已然是飘飘然到了极乐处。
没了风未弦,风家女眷所有的风光,都在她一人身上。
今年,皇宫里,芙蓉宴竟是分外隆重。
依旧是往常一般的席次,一众莺莺燕燕们先是在御花园休息片刻,随后跟着皇后嫔妃们一同入席。
盛武帝也是如往常一般入席,举杯高唱,一水人跟着乐呵,马虎着也就过去了。
只是唯一不同的是,今年的席位不在内宫,布在了皇城外头,席地幕天而坐,四周俱是各样芙蓉色朵,配了些其他的花种,布置得皇宫门前的广场如花圃一般。
“今年,上天于我大盛,百姓安宁,天下太平,真是朕之福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