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未弦眼底旋起一片杀意,嘴角咧得更开。
“祁姐姐!”,风安仪一脸惊喜。
祁秋裳大摇大摆到了几人身前,同世家小姐们寒暄了一会儿。
身后,同样跟了沉静如水的祁思宣。
祁秋裳径直忽略了风未弦,直接和风安仪打起了照面。
祁思宣先转向了风未弦,浅粉的唇抿着,嘴边的梨涡精致可人,粉面羞涩,笑靥温婉。
“见过县主。”
风未弦依礼微笑一应,祁思宣得了回应,便继续归到了祁秋裳身后,安静伫立。
见祁秋裳暂时没有找麻烦的意思,风未弦自顾自回身,叉起了一块鲜果,又塞进了嘴里。
祁秋裳和姑娘们周旋完,又把矛头转向了风未弦。
“臣女见过县主。”,祁秋裳屈膝一礼,然而一双眼沉沉盯着风未弦,竟是要将她生吃入腹。
风未弦瞥向她,唇角弯起,眼里是阴森的嘲讽。
“祁姑娘安,瞧着气色,想来上次的惩罚,并未损耗祁姑娘的精气神。”
祁秋裳登时呆滞了一刻,回过神来,眸子里熊熊的火似乎要烧到外头来。
风未弦继续煽风点火,幸灾乐祸一般。
“那本宫也能心安些。”
风未弦说着收回视线,眼里是刀子似的嘲讽,直直刺向祁秋裳,嘴上是担忧的话,祁秋裳瞧着,却尽是幸灾乐祸。
“你!”,祁秋裳死咬着后槽牙。
适时,祁思宣似乎拉住了祁秋裳的衣角,紧张颤起眼皮。
祁秋裳瞪了祁思宣一眼,然而瞄到被拉住的衣角,忽地又忆起了出府时,娘交代她的话。
强扯出一个笑,有些扭曲抽搐,祁秋裳回过头,将声音放柔。
“谢县主关心,妹妹在府中思过数日,定不负九殿下所意.”。
风未弦不想理她,没有接话。
祁秋裳望着风未弦的背影,满是幽怨。
然而,还未安静多久,又有人来了。
“今个儿竟如此热闹!”
林语岚人还未到,音声已近,含酸拈醋,得心应手。
风未弦顺着其他人的视线望去,眯起眼,眸子差点被反射的光刺到。
林语岚的头上,像顶了一整个珠宝库。
一顶华贵雍容的金凤冠,流苏叮当作响,清脆凌乱,上头镶嵌了足足十五颗硕大光华的明珠,头上其他空闲的地方,则是密不透风点缀了各色宝石珠花,簪子钗环。
耳垂上也是挂了两只赤金红宝镶翠玉耳铛,只是风未弦细细瞧来,有些令人发笑。
那两只耳环,不出意外,应是林语岚母亲的东西,和她的年龄气质极不相符。
风安仪似乎也瞧出了异样,眉心跳了一下,收回目光,垂了眼,嘴角似乎抽搐起来。
然而,其他年纪稍小的少女小姐们,只能窥见林语岚满头珠翠,尊贵夺目,纷纷吸了一口冷气,忍不住惊呼。
林语岚也瞧见了那些人的反应,笑容更加轻蔑张狂。
然而,风未弦暗自扫视着那些人的反应,祁秋裳似乎是不屑翻了个白眼。
眉心微动,风未弦眯起眼。
祁秋裳和林语岚,同为风安仪的好友,竟然不和?
不过,风未弦立刻想通。
祁秋裳和林语岚,同为高官贵胄之女,且都自命不凡,跋扈嚣张,魏国公是世袭爵位,祁家则是高官大户,自然,互相瞧不上对方,也是正常。
林语岚倒是同祁秋裳心有灵犀,两人都默契地忽略风未弦,径直跟风安仪攀谈上。
“林姐姐,倒叫妹妹好等!”
风安仪笑得姝色娇柔,亲密拉着林语岚的手。
“适才府中有些小事,就来得晚了些。”,林语岚一双菱角眼弯起,一下子卸掉了方才脸上的张扬。
两人旁若无人攀谈着,一旁祁秋裳脸色渐渐黑了下去,兀地咳了一声。
风安仪如梦初醒一般,“祁姐姐!哎哟,瞧我一下和林姐姐就聊入神了。”。
风安仪又一脸亲热挽上祁秋裳的手臂,开始哄着她。
祁秋裳原本冷着的脸,渐渐恢复了晴天。
风未弦瞧着,倒觉得很有意思。
果不其然,几人被哄好,立刻统一将矛头指向了她。
“泷裕县主,竟会大驾光临来咱们这小宴会。”,林语岚故作惊讶,古怪讥讽的语气。
风未弦眉头一挑,“哦?林姑娘这意思,是言毓荣公主办的这执菊宴,上不得台面了?”。
风未弦愈发大声,似乎快要响彻整个场地的声音。
其他三五成群聚在一起的人,目光立刻被吸引,纷纷瞧向了这里。
毓荣似乎也听到了,一小团拥挤的人群慢慢涌了过来。
“如此嚣张无礼。”,一旁,不知是谁,暗暗的议论声愈发清晰。
林语岚登时语塞,脸烧红起来,“你,你胡说!我何时说了这话!”。
风未弦嘴角咧得更开,眼里是阴冷的笑。
“适才啊,林姑娘自个说的,毓荣公主千金之躯,本县主又怎能相较。”
“那林姑娘所言,又是何意呢?”
“你血口喷人!”,林语岚见毓荣越来越近,面色慌乱,开始否认。
“何事在此喧闹?”,毓荣大声质问道。
林语岚正要抢先一步,和毓荣搭上话。
然而,却被一旁一个侍女拦了下来。
“禀公主……”,那侍女事无巨细,将情况告知了毓荣。
毓荣脸上笑意,慢慢消失。
林语岚满脸不可置信,却不敢上前拉住那个侍女。
风未弦悠悠坐在椅子上,慵懒从容勾起唇。
雨卿则是捂着嘴,忍不住偷笑。
那侍女方才一直站在这里服侍,同她一路去拿了鲜果子。
顺便,收了她一锭碎银。
嘴甜哄人,可是她的强项。
云卿悄悄凑近了雨卿,气声赞道,“棒!”。
两人继而望着不远处吵闹的几人。
毓荣听完了侍女的汇报,笑得有些怪异,故作高捧道,“看来本公主这小地盘,林姑娘倒是瞧不上啊!”。
“祁姑娘,也觉得本公主这地方,上不得台面?”
毓荣转了攻势,面色不善望着祁秋裳。
现下,她对风安仪,没那么上心了。
上回,在皇宫里摔的那次,虽然不知是何缘由。
然而,风安仪在她身旁,好好走着,她突然就掉了下去。
妄论是否跟她有关,心里总是有些膈应。
再者,风未弦上回生辰,送了她那样珍贵的一份大礼,于情于理,现下她也不必针对风未弦。
毓荣思及,眼里的不满更甚。
风安仪瞧着毓荣脸愈来愈黑,眼里有些慌了。
四下漫无目的寻着法子,风安仪突然瞥见了又一抹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