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远山突然出声,看向风未弦,一双瑞凤眼直直望着风未弦,千言万语,欲说还休,含情隐意。
祁秋裳立刻又要炸了,登时转了眼看着祁远山,眉毛拧起。
嘴唇微张,声音就要冲出喉咙。
思至刚刚的一切,祁秋裳死死盯住祁远山和风未弦,紧紧咬住下唇,硬生生收了话头。
风未弦转眼,看向适才,一直沉默的祁远山。
他的面容俊美飘逸,只是唇角的笑,似乎有些怪异。
眉宇间,风流之意,隐隐流动。
风未弦眉头一挑,片刻后,笑容浮现,“好啊!”。
祁远山笑得更为灿烂,眨眼间,风流肆意。
希宸御脸色立刻黑成锅底。
面前的祁远山,万花从中过,几乎人人皆知。
他眼里霎时杀意毕现,幽幽望着祁远山,身侧,手握紧成拳。
“那太好了,姐姐,咱们姐妹可以同去了!”
风安仪美目晶莹,似乎极为高兴,迈开步子,朝了风未弦而来。
“妹妹说的有理。”
风未弦突然冒出一句。
希宸御转了视线,看向风未弦。
风未弦仍旧勾着唇,笑意不明,眼底一片幽深。
“你……”
下意识地,希宸御嘴唇微启,却没有声音,细不可闻的一声叮咛。
风未弦收回视线,正好对上了希宸御的眼睛。
他的眼角,似乎有些红,像是汪着一面镜子,清晰映着她的身影。
风未弦垂下眼,笑意清淡,悠柔启口。
“殿下,妾身记得,当日,殿下曾说府上有一些祛除疤痕的药,是吗?”
幽幽的一句,正好传进了希宸御耳朵里。
希宸御双眼一滞,将将缓过神。
风未弦低垂着眼,看不清表情。
希宸御松了眉头,恢复了平静,嘴角勾起。
“嗯,没错。”
“那,妾身一会儿来取,不知可不可以?”
细小的声音,比起风未弦在人群里大杀四方的声音,格外轻柔。
希宸御会意,眉宇间愁容散去,笑颜艳丽,一双异瞳清澈明亮,柔柔望向风未弦。
“……好。”
同样,细微如同耳语一般。
两人你来我往,风安仪也到了风未弦身前。
“那,本王先行告退。”
希宸御扫视了风未弦一眼,收回视线,慢慢转身踱步离去。
“恭送昭王殿下。”
众人立刻跪地道礼。
希宸厉也忽地出声,“那,本王也先行一步,诸位自便。”。
风未弦转眼瞥向希宸厉,唇角笑意阴森。
风安仪立刻转了身,笑靥温婉,美目含情,“臣女恭送殿下。”。
希宸厉仍旧是如常的笑,轻轻一挥手,示意免礼。
很快,宝香楼大堂内,人少了大半。
祁秋裳和赵欢,被押送着离开了大堂。
“姐姐。”
风安仪转了视线,终于望向风未弦,面上笑容婉约和煦,声色甜蜜。
风未弦嘴角勾起,眼里笑意风云变幻。
“走吧,妹妹。”
风安仪却登时愣了一下。
风未弦的语气,太过柔软,加之她的表情。
若不是诸事种种,倒真像一对亲密的姐妹。
风安仪敛眼,掩去了眼中算计,面上笑容更为娇艳。
“县主,请。”
祁远山见人潮退去,终于开口,望着风未弦,眼里含笑。
风未弦抿唇颔首,眉眼妖娆,举手投足间,风雅逸致。
祁远山眼神微动,笑意更深。
风未弦收回视线,转过身,对着雨卿吩咐道。
“雨卿。”
“小姐。”,雨卿立刻跑上前。
“把桌子上的吃的带走。”
风未弦说完,收回眼,迈着大步离开了原地。
“啊?”,雨卿有些缓不过神。
转头一看,桌上的菜纹丝未动。
“真是有些许可惜。”,雨卿也不自主感叹了一句。
一行人,上了马车,行到了珍罗阁。
珍罗阁同样依临月枢湖,坐落在中央大街上,是帝都最繁华的街道。
珍罗阁所在的这栋木制结构楼阁,还有一些其他铺子,结构,倒有些像她前世原时空的那些大型商场,购物中心。
这栋楼,高五层,珍罗阁,就在最高的那一层。
风未弦假装挑着衣料,一边仔细观察者窗外,月枢湖的布局。
月枢湖,是帝都内湖,连接着不下五条的大型街道。
湖上设有画舫,用以花季赏花听雨,品茶娱宴。花神舸,多用以花神祭时的祭坛之用。
当然还有大量的摆渡舟。
这个时空,似乎没有她前世,原时空的那么多宗教信仰,神仙体系。
比之大盛,主要的神明,就是信奉十二花神,每月都会有花神祭,和当日夜晚的赏花宴。
大盛的人,对花的狂热,有目共睹。
一年之中,因为信奉花神而生的节日宴会,数不胜数。
“祁哥可以啊!”,一个男生忽地打断了风未弦的思绪。
风未弦立刻回神,望向声音来处,眼神一凝,凛冽幽深。
祁远山身后,莫名多了几个公子哥模样的人。
说话的人,一袭绿底牡丹纹彩锦长衫,发冠也是掐金错彩,比起女子的花冠,有过之而无不及。
那男子剑眉星目,倒也称得上五官端正,只是神情的不正经,平白多了些地痞流氓模样。
那男子见风未弦看向他,笑得更加嚣张,上前拍了拍祁远山。
“祁哥,在哪里找的这么漂亮的小娘子,啧啧,比起莺歌楼那些货色……”
“这小娘子简直就是极品啊!哈哈哈……”
那男子说着大笑起来,眼睛也毫不避讳,直勾勾盯着风未弦露出的脖颈。
一席话说完,身后几人也附和起来,调笑声此起彼伏。
风安仪不知何时离开了,早已不见了人影。
风未弦森然盯住那些人,唇角笑容诡异。
祁远山见几人愈来愈过分,眉头一皱,“越发大胆了啊!”,面上笑意丝毫不减,甚至望了风未弦一眼。
“对不住,我这几个好友胡惯了。”
祁远山含笑开口。
风未弦唇角勾起,眉头微挑,“原来诸位来自莺歌楼啊。”。
“失敬失敬。”
风未弦说着,面上笑意隐有嘲讽,言语间毫无敬意。
那笑着的几个人立刻停了下来,瞪大着几对眼睛望向风未弦,不可置信。
“你,你再说一遍?”
其中有两人,眉头皱起来,目透凶光。
风未弦唇角笑意更深,眼仁漆黑。
“本小姐说,你们,都是从莺歌楼里出来的。”